趙子墨料理完趙家老太太的喪事之後,飛往英國,參加了葉安夫婦離婚的首次庭審。


    剛一迴來,他就開著車前往公寓找林淺。他已經有半個月沒見到她了,此刻他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別樣的意味,林淺垂下眼眸,避開了他的視線。


    “你怎麽都不問問呢?”他問。


    林淺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你想讓我如何發問呢?”


    他自顧自地講起來:“這是早前承接的工作,我根本就沒見她。”


    林淺輕輕嗯了一聲表示知曉。


    他帶著她返迴別墅,自然而然地攥住她的指尖,引領她前往視聽室看電影。


    這不經意間的觸碰,仿佛比過去所有的繾綣迴憶都更能撩動人心。


    在林淺的記憶之中,他很少流露出這般的溫情脈脈。


    他更多時候是熱衷於在床上釋放自己的情緒。


    她不自覺地抬眸望向他,趙子墨輕輕將她拽過來,溫柔地攬住她的肩頭:“我放了一部恐怖片,還把燈給關了,過會兒你肯定會被嚇到的。”


    林淺淺笑著問道:“是嗎?真的有那麽嚇人嗎?”


    他播放的是一部昔日的經典老片,與其說是恐怖片,不如說是披著恐怖外皮的愛情影片。


    趙子墨看得興致勃勃。


    林淺側過腦袋看向他。 在這一片漆黑的地方,其實誰也無法看清誰的模樣,然而林淺剛一扭頭,他就發覺了。 “怎麽啦?”


    他摟住她的肩膀,一隻手輕輕撫觸她的無名指。 這個動作讓林淺渾身變得緊繃起來。


    黑暗裏,他輕輕笑了一聲:“你害怕了嗎?”


    林淺迅速否定:“沒有。”


    趙子墨又是一笑,輕柔地將她抱入懷中,摩挲著她的臉蛋:“這片子好看嗎?”


    “還不錯。”


    趙子墨沒有再繼續追問,而是低下頭吻住了她……


    林淺揪住他手臂的手指微微收緊,可終究她還是沒有推開他。


    電影正巧播放到男女主角情愫湧動的時候,聲音和氛圍都恰到好處,趙子墨附在她耳邊喃喃低語:“可以嗎?”


    林淺靠在他的肩頭:“別在這兒。”


    趙子墨的手指探入她的發間,輕輕梳理她的長發。 “真的不喜歡這兒嗎?這兒這麽黑,我本以為你會喜歡的,畢竟誰也看不見誰。”


    空氣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擠壓著,略微有些凝滯,沉悶的氛圍在房間裏緩緩蔓延開來。


    趙子墨的心中暗自思忖著,其實真的應該再給彼此多留出一些時間的。畢竟在他的內心深處,所期望的是能夠與她攜手走過一生的漫長歲月。


    然而,她對待自己總是那樣的冷淡,那冷淡的態度就像一層寒霜,每次都能讓他的心微微一縮,這也使得他難以抑製地變得有些焦躁起來。


    一切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推動著,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林淺不再像之前那般堅決地拒絕,但她也沒有給予太多熱情的迴應。隻是在偶爾他表現得特別好的時候,她才會不由自主地發出輕微得如同羽毛飄落般的喘息聲……


    那一絲細微得幾乎難以察覺的聲響,卻像是在趙子墨的心尖上突然注入了一股強大而衝動的力量,就如同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了一顆石子,瞬間打破了他內心的平靜,讓他一下子亂了陣腳。


    在視聽室裏纏綿過一次之後,他將她輕柔地抱迴主臥室,那腳步帶著一種急切又珍視的意味。他想要在明亮的燈光下端詳她的每一處細節,仿佛要將她的模樣深深鐫刻在心底。


    林淺伸出手臂,緊緊摟著他的脖子:“把燈關上!”


    可是他卻仿若未聞,隻是在燈光下靜靜地細細觀賞著她,眼神中帶著熾熱的情感,嘴唇輕輕落在她的額頭、臉頰,然後是嘴唇,一邊親吻著一邊溫柔地說道:“叫我子墨。”


    林淺就這麽靜靜地與他對視著,她的眼神平靜得如同深不見底的幽潭。許久許久,她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久到激情時冒出的汗珠在皮膚上漸漸冷卻,那絲絲涼意仿佛也滲透到了兩人之間的氛圍裏;久到他的眼中已經明顯地閃過一絲失落,那失落就像一片烏雲,悄悄籠罩在他的眼底。


    這時,林淺才緩緩地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那英俊挺拔的眉眼,她那誘人的紅唇像是猶豫了許久才輕輕開啟:“我們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最終,那原本熱烈的情事就像被突然熄滅的火焰,未能再繼續下去……他緩緩地從她身上下來,翻身到一旁,身體還在輕輕喘著氣,那起伏的胸膛像是在訴說著內心的不甘與無奈。


    林淺心裏清楚他此刻心裏很不高興,可是讓她放下自己的矜持,溫柔地去安慰他,她卻著實拉不下這個臉。她默默地下床,赤著腳踩在地板上,走向浴室準備洗澡。


    洗到一半的時候,趙子墨推開門走了進來。浴室裏彌漫著氤氳的水霧,透過那層層水霧,他的目光顯得格外深邃,像是隱藏著無數複雜的情緒。


    林淺急忙拿浴巾裹住身體,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仿佛這樣就能在他熾熱的目光下找到一絲安全感。她微微低著頭,聲音低低地說道:“你是一名成功的律師,在法庭上舌戰群儒,在業界有著極高的聲譽;更算得上是精明的商人,在商場上縱橫捭闔,每一個決策都充滿了睿智。你應該懂得及時止損的道理!你看啊,你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得到我,現在我就實實在在地在你麵前了,可你並沒有感到開心……如果這段關係讓你覺得難受或者不快樂,那不如就結束它吧!”


    她是真的不想欺騙他,哪怕是用一絲一毫的謊言來維係這段關係她都不願意。至少到目前為止,她的內心還沒有做好與他共度一生的準備。而且,她也從未有過想要報複他的念頭,在她看來,她與他之間,能夠好聚好散,體體麵麵地結束這段關係才是最好的結果。


    林淺朝著他微微地笑了笑,那笑容裏帶著一絲淡淡的無奈,輕聲說道:“你想要的……我給不了!”


    這句話曾經是他對她說過的。那時的他,語氣中或許也帶著一絲無奈吧。而如今,卻換作她來說出這句話了。


    聲音很微弱,卻宛如千斤重錘一般重重地砸在他的胸口,砸得他疼痛難忍。


    趙子墨的嗓音低沉且沙啞:“你願意和我說這些話,就表明你心裏還憐惜我……”


    林淺沒有作聲,其實他們兩個人都不好受!


    趙子墨在會所喝得爛醉如泥……


    景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何?不然我送你迴去吧!就你這長相,有誰能不被吸引呢?”


    趙子墨乜斜著眼看他,有氣無力地開口:“林淺不就沒被吸引麽?……你說我誠心誠意地待她,她怎麽就感化不了呢?以前她對我那副熱切的樣子,一看到我就會臉紅,還熱衷於跟我做那檔子事呢!”


    景輝勉強笑了一下。


    女人呀,和男人有所不同,深愛一個男人的時候自然會樂意做那些事,可一旦不愛了就會很抵觸!


    他不敢衝撞趙子墨,於是再次勸他迴去。


    “酒都喝了這麽多了,我送你迴去吧,明天不是還有庭審嗎?”


    趙子墨又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


    隨後,他把自己的手機扔給景輝:“你給林淺打電話,這個點她應該還在音樂中心,讓她過來接我迴去!”


    景輝愣住了。


    怎麽會有這般厚顏無恥的人呢?


    林淺來到會所門口的時候,景輝已經把趙子墨扶出來了。


    她看到趙子墨雖然喝了酒,但還沒到爛醉的地步,心裏明白他的想法,便輕聲對司機吩咐道:“你扶一下趙律師吧!”


    司機和景輝一塊兒把趙子墨扶上了車。


    林淺側過臉,輕聲問道:“怎麽喝成這個樣子了?”


    趙子墨靠在車後座上。


    他伸手扯鬆了領帶,又解開了兩顆紐扣……


    林淺擔心他再繼續解下去會有失體統,趕忙按住他的手:“就算不舒服,也等迴家再換衣服吧。”


    趙子墨停了手,側頭看向她,然後又緩緩閉上眼睛,像是喝醉了酒之後閉目休息,可是過了大概十分鍾的樣子,他突然輕輕歎了口氣說:“林淺,你別這樣對我這麽冷淡!”前麵開車的司機輕輕咳嗽了一聲。


    林淺隻能裝作沒聽懂。


    半個小時之後,車子停在了他的別墅裏。林淺扶著他下了車,然後讓司機先走了。


    把他扶到客廳坐下之後,林淺自己去廚房煮解酒茶,一來是他確實需要,二來她也不太想麵對他……


    突然,她纖細的腰肢被人從身後抱住了。


    那熟悉的氣息將她整個人籠罩起來,她沒有掙紮,隻是輕聲說道:“別鬧了,我給你煮解酒茶呢,景輝說你明天早上有庭審。你真的不應該喝成這樣的。”


    趙子墨低聲笑了出來。


    他親吻著她的耳後根部,還用牙齒輕咬她那塊嬌嫩的肌膚……


    林淺那個地方很敏感,輕輕一咬就會渾身微微顫抖,他最近很喜歡做這種事,似乎隻有這樣撩撥她才能得到她一絲微弱的反應。


    撩撥了好一會兒,他附在她耳邊輕輕喘著氣說:“我們一起過七夕吧。”


    七夕?


    林淺明顯地愣了一下。


    她近來工作十分忙碌,幾乎都忘卻了日期,更不曾意識到七夕節快要到了。


    林淺徐徐把醒酒茶盛好,她稍稍停頓後說道:“我明天要外出公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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