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的目光落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這個曾被她深深愛過的人,可如今卻全然陌生。她不禁懷疑自己真的有了解過他嗎?


    要不然,怎會不知他這般冷酷無情、心狠手辣?就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毫不留情地對他們發動攻擊。


    白姨那麽善良溫和的人,平日裏連一隻雞都不敢宰殺,那殺雞時的血腥場麵都會讓她害怕得躲起來。這樣的她,怎麽可能會有勇氣拿起刀呢?這其中必定有詐,肯定是李浩然用那些尖酸刻薄、充滿惡意的話語去刺激她,精心設計了這個圈套來陷害她。


    林淺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輕輕地開口說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求你嗎?好,我現在就求你了。求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吧,也放過我們一家人。”


    李浩然剛要張嘴說話,林淺已經慢慢地、決然地跪在了他的麵前。她的眼角不斷有淚水滑落,那些淚珠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顆接著一顆。淚水打濕了她的臉頰,也讓她本就清澈幹淨的眸子更加透亮,宛如一泓清泉,卻透著無盡的哀傷與絕望。她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說道:“李先生、李總,以前,我年少懵懂,不懂世事的複雜,才會與您談戀愛。是我太過幼稚,不知輕重地與您有了那些糾纏……如今,我懇情您,看在過去我對您也還算盡心的份上,放過我的爸爸,也放過白姨吧。他們都是無辜的,算我求您了!”


    林淺卑微的姿態觸動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弦。白姨終於從混沌中清醒過來,淚水如泉湧般湧出,哽咽著向林淺道歉,試圖攙扶起跪在地上的林淺。


    “這怎麽行!這怎麽行!”


    周圍的群眾紛紛發出驚歎與不解,他們難以想象,林淺——林書家族中備受寵愛的獨女,竟會向一個曾經的伴侶下跪。


    林淺跪在地上,身形未動,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倔強,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她的決心。


    李浩然與林淺共度了四年的時光,對她的性格了如指掌。林淺雖然性情溫婉,但也有著不為人知的堅韌與倔強。她曾深愛著他,如今卻為了擺脫這段關係,不惜以下跪的方式作為代價。


    李浩然咬緊牙關,潔白的牙齒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他憤怒地質問道:“如果我就是不放過你呢?你能拿我怎麽樣?”


    林淺緊緊握住拳頭,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她堅定地迴應道:“你就不怕我在趙家人麵前揭露你的真麵目嗎?讓你的謊言和欺騙無所遁形。”


    李浩然聞言,麵容瞬間扭曲,他冷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威脅:“你去揭吧!看看趙明珠是否會輕易原諒你,看看你的家能否在這場風波中全身而退,再看看趙子墨是否會站在你這邊,為你撐腰?”


    趙子墨這一名字被提及之時,李浩然的傷口愈發疼痛了,那疼痛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紮一般,讓他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起來。


    他整個人變得極其殘暴,眼睛裏仿佛燃燒著憤怒的火焰,那股子戾氣像是能把周圍的空氣都凍結。直至此刻,林淺才真正看清李浩然的本來麵目,之前她以為自己多少了解他,可現在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他強忍著疼痛走上前來,每走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然後他伸出手,用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拽起林淺並迫使她靠近自己。


    他輕柔地摩挲著林淺的臉龐,那動作看似溫柔,卻帶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壓迫感,嗓音低沉而喑啞地說道:“迴到我身邊來!不然的話,我可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何種舉動。你知道的,我有很多辦法可以讓那些與你相關的人不好過。


    就比如讓白姨因故意傷害罪入獄服刑個十年八年的,那監獄裏的日子可不好過,她那麽大年紀了,能不能熬得住都不好說。再比如說讓林書……


    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有這個能力。”


    林淺聽到這些話,心中的憤怒像是火山噴發一樣不可抑製,她毫不猶豫地抬起手,用盡全身的力氣,一個耳光重重地扇在了他的臉上,那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裏格外響亮。


    林淺氣得渾身戰栗,她的眼睛裏滿是憤怒和失望,聲音因為憤怒而有些顫抖地吼道:“你還算得上是人嗎!你怎麽能如此殘忍,你簡直就是個惡魔!”


    一隻胳膊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那力量大得像是要把她的手捏碎,李浩然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瘋狂:“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給過你機會了。”


    白姨奮力掙紮著,擺出一副要與他拚個你死我活的架勢。


    李浩然放開了林淺,喚保安過來將白姨製住,從他那薄薄的嘴唇裏吐出冰冷無情的話語:“報警,就說這位白女士對我進行襲擊,對我造成了故意傷害!”


    林淺伸手拉住他的手。


    李浩然卻一下子甩開她的手,還輕輕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跡,說道:“林淺,你可真是把我給惹惱了!”


    遠處,警笛聲正從遠方向著這邊逐漸靠近。 林淺那精致的小臉變得煞白。


    他得逞了,他是如此的卑劣齷齪,簡直就是個無賴! 林淺將雙眼閉上後又重新睜開,輕聲說道:“希望你別生氣了,我代白姨向你致歉。”


    李浩然緩緩地在沙發上坐下,朝著林淺伸出了手。


    林淺的手上沾著李浩然的血漬,她緩緩地、緩緩地抬起手,徐徐地遞向李浩然。


    阮姨嘴裏含著血淚,拚命掙紮!


    “溫蔓你不許跟這個畜生!”


    “你讓我怎麽跟你爸爸交代?”


    門外一陣腳步聲,進來幾個穿著製服的人。


    阮姨呆了一下,接著她瘋狂大叫:“是我傷了顧長卿,你們抓我!趕緊將我抓走……我願意坐牢!坐一輩子的牢!別動溫蔓……顧長卿我求你別動她!”


    阮姨抱著頭跪倒在地上。


    她恨自己無用、恨自己衝動,更恨自己輕易被顧長卿激怒拖累了溫蔓。


    這場麵,讓來人意外。


    他們看向顧長卿:“顧先生,這是……”


    顧長卿輕輕握住溫蔓的手,強勢將她拉在身邊坐下,溫蔓全身都在顫抖。


    他心中泛起些許不快,她就如此懼怕自己嗎?


    不過既然林淺鬆了口,他自然得給她些許好處。於是,李浩然用紙巾捂著腹部,滿不在乎地說道:“剛才太過混亂了,我或許是不小心傷到了自己,我們公司雖然有監控,可它出了點故障,不過再過兩天就能修好,到時候我會給出完整的視頻資料。”


    來人彼此心領神會:無非是感情方麵的糾葛罷了!


    他們簡單詢問了幾句,便迅速離開了。


    林淺依舊在顫抖,她清楚白姨隻是暫時安全,監控在李浩然手上,他隨時都能夠起訴白姨!


    在這寬敞的辦公室裏,寂靜得令人膽寒。


    李浩然的臉色如同白紙一般毫無血色,他吃力地側過腦袋,有氣無力地吩咐秘書趕緊去準備車子。隨後,他伸出手,用兩根手指輕輕捏住林淺的下巴,目光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輕聲說道:“明晚到我別墅來,嗯?”


    溫蔓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沒有給出任何迴應,就那樣靜靜地站著,眼神中透著冷漠與抗拒。


    李浩然卻絲毫不在意她這樣的態度,在他心裏,隻要她的人能在自己身邊就足夠了。他深信,隻要再過些日子,她就會像從前一樣,變迴那個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溫蔓。至於她和趙子墨之間那段不該有的曖昧關係,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肯定會徹底忘掉的。


    此時的李浩然受傷不輕,傷口處傳來的劇痛讓他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秘書和助理們一擁而上,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他,匆匆忙忙地朝著外麵走去,那陣仗就像是簇擁著一位重傷的將領撤離戰場。


    ……


    林淺攙扶著失魂落魄的白姨慢慢走迴家中。一路上,白姨的眼神空洞無神,腳步虛浮,若不是林淺用力攙扶著,恐怕隨時都會摔倒。


    迴到家中,林淺看著白姨的樣子,輕聲細語地說道:“您去洗個澡吧,我去做點飯菜。”


    話音剛落,林淺隻感覺手臂一陣劇痛,被白姨猛地用力捉住。


    白姨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厲色,大聲說道:“淺淺,我絕對不允許你去見那個畜生!”


    林淺緩緩地垂下了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


    不去……自己又能怎麽樣呢?


    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爸爸在病痛中受盡折磨,看著白姨被抓走坐牢嗎?


    不,她已經被逼到了絕境,根本沒有任何退路了啊!


    林淺沒打算告知白姨,她想要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再送兩位老人離開,之後……就該處理她和李浩然之間的事情了!


    ——李浩然,是你迫使我走到如此境地的!


    林淺對白姨撒了謊,稱自己會找謝律師尋思一下解決的辦法,或者看看趙薇那邊有沒有辦法可行,在她多次保證之後,白姨才稍微安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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