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說話的語氣很重,嘶啞的聲音讓張青林吃愣在原地,然後他就看著安徒生邁開步子一溜煙的跑遠。


    張青林來不及多想趕緊快步追了上去,必須問清楚是誰讓他來找自己的。


    追出道口拐出來跑了沒多會兒就進了一條石子路,看到安徒生沿著石子路一直往前跑。


    張青林慢了下來,掃著左右兩側路邊雜草叢生和幾棵枯木,看出這條路並不是去平陽縣城的,恰好是相反的方向。


    這讓他很不淡定,他一邊追逐著安徒生一邊喊道:“安徒生,你別跑了,快停下來,告訴我你要去哪兒?”


    安徒生並不理會他說的話,繼續奔跑著。


    張青林不知跟著安徒生跑了多久,當他氣喘籲籲再次停下來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一個幾米高的山崖下麵。


    看著安徒生抓著峭壁上的一根繩子往上爬,張青林抓耳撓腮的直唿危險,但是安徒生已經爬到了半山腰,還迴頭望著他,單手把繩,另一隻手揮動指著上麵。


    這一幕給張青林嚇出一身冷汗,生怕安徒生一個抓不穩就會掉下來,張青林快步上前抓起繩子就往上爬,同時還提醒安徒生千萬要抓緊繩子別摔下去。


    但是當他抬頭看向剛才還在自己頭頂上的安徒生,已經站到了山崖邊上瞅著他。


    看到一臉淡定無恙的安徒生,張青林頓時鬆了口氣,他也想到安徒生是在這裏長大的孩子,周圍山丘不少,這對他來說應該很輕鬆。


    張青林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崖,被緩緩升起的紅日熏照著臉頰,簡單環顧了山下周圍的環境,發現比較遠的地方能看到少量的房屋,但卻沒有看到孫木匠家的房子,在看到左麵不遠處的地方有兩輛正在施工的挖掘機和一些搭建好的鋼材,這才知道自己是在平陽縣的南麵。


    難道安徒生是要帶自己去鑼古橋嗎?張青林在心中疑問著,然後眼睛的餘光捕捉著安徒生的身影。


    轉身就看到安徒生走到另一邊的山崖處,那裏是一個人工敲鑿的階梯,雖然陡,走起來一點也不困難。


    追在安徒生的身後,來到山下一大片鬱鬱蔥蔥的樹林前,安徒生停止了腳步,他待張青林站到自己身旁時,抬手指著前麵說道:“前麵的橋上有人等你。”


    “橋?什麽橋?”張青林擦著自己額頭的汗,順著安笙所指的方向凝視了半響說道,他扭頭看向身旁時,安徒生早已沒了蹤影。


    張青林原地轉了一圈,在身後他們下來的山上看到了安徒生的影子,看來是人家任務完成了,片刻不留啊。


    張青林苦笑一番轉身瞅了瞅樹林的盡頭,看來盡頭一定有座橋,“既然來了,我就會會這個人。”


    就在張青林即將走出樹林的時候,樹林外麵的壯觀景象讓他為之驚歎,他清楚的看到麵前有一條河流,河流對麵的山石壁上雕刻端坐著三個大佛像,兩邊還有多個小佛像,姿態萬種,栩栩如生,在右邊的河流上有一座拱形的老石橋,石橋中間站著一個人。


    走到橋邊映入眼簾的橋頭兩側抱鼓石,還有橋上雕刻的花鳥異獸,十分生動。


    張青林一步步向橋的中間走去,看到一個身穿灰色中式長衫的男人背對著站在右邊的橋梁前。


    他邊走邊上下打量著這個背影,覺得有些眼熟,一時還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了,他來到這人的身後凝視著。


    “來了!”


    此人在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張青林瞪大眼睛心中一緊,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在麵前的中式長衫男人轉過身來,張青林更加不可置信,這在衝自己露出樸實笑容的人竟然是鍾叔。


    張青林依然懷疑的眼神看著麵前的人問道:“鍾叔,你不是已經……薇薇跟我說過,你在去派出所自首的路上被車撞了送進醫院生死不明,我以為你已經死了。”


    此時的鍾叔看上去比之前還要年輕一點,大概是因為他理了發,穿上了合體的衣服。


    鍾叔眼眸直視張青林說道:“年輕人經驗匱乏很容易被騙啊,不過多經曆一些事情,就會有所成長的。”


    鍾叔說,那天沒有被車撞,在派出所門口就被吳關根接走了,還得知白薇薇他們把老錢和大林殺了扔進了渭河裏。


    說完之前的事,張青林心裏又發出疑問,他瞅著鍾叔說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和吳關根又是什麽關係,還有安徒生是不是你安排的,或者說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鍾叔挺直腰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你不想知道你們張家滅門慘案的幕後主使是誰嗎?”


    “你怎麽知道張家滅門慘案的,你都知道些什麽?”張青林雙眼瞪圓激動的喝道。


    鍾叔別過頭麵向橋下清澈的河流緩緩道:“你說的沒錯,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從你第一次離開北京,我就已經開始幫你清除了不少阻礙,牽引你去尋找你父親的蹤跡,讓你發現所有與你父親相關的人和事,繼而去挖掘當年張家被滅門的真相,但是我發現一直在追殺你的人竟然與日本人有關,不過那殺手已經被解決掉了,沒人在追殺你了,隻是沒有問出任何價值的東西。”


    張青林聽到這裏就更加悲憤,竟然有這樣一個人在暗中操作這一切,他出於什麽目的什麽原因。


    張青林說道:“張家的事跟你有什麽關係,你為什麽這麽做?”


    “因為我就是你要找的碼爺!”鍾叔側身道。


    “什麽?!”張青林再一次被震驚到。


    碼爺,原來自己一直在找的碼爺,竟是一個外表看起來那麽普通的一個人。


    張青林又迴想起在西口林場的事,身手敏捷,處理事情很淡定,真是應了那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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