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林還沉浸在思考中時,整個金光四壁開始動搖起來,麵前的那個巨大圓球體也緩緩向內側移動著,張青林驚慌不已。


    緊急之下,張青林快步走向外側,當他到圓球體前,頭頂上方就撕裂開無數條裂縫,向下墜落著石頭。


    在瘋狂的搖晃中,張青林終於逃出了這個空間,他拚了命的向前跑,身後那隻巨大的眼睛已成一地碎片,而亮光也已經漸漸薄弱,最後消失陷入黑暗。


    張青林依然奔跑在黑暗中,他不知自己跑了多久,突然他停了下來。


    這一刻,沒有方向,沒有盡頭,找不到出口,黑暗中迷失了自我。


    張青林大喘著捂著胸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直起身環視周圍的黑暗,下一秒他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慢慢向身後倒退去。


    此時他看到了自己左右兩側的黑暗中,有兩個怪物眼睛冒著綠光,露著鋒利的大牙,正虎視眈眈的向自己這邊緩緩移動著步子。


    張青林噤若寒蟬轉身就跑,就聽地麵震動的聲音,那兩個怪物追在後麵。


    張青林驚恐的對峙站在麵前的怪物,龐大的身軀,呲牙兇相,眼珠綠的像幽靈一般令人恐懼。


    難道是自己觸動或是侵犯了什麽,才引出這兩個怪物的嗎?


    張青林這樣想著,就見那兩個怪物同時向自己撲了過來。


    張青林一個前傾翻滾向前滾了出去,這兩個怪物立刻又衝了過來,張青林爬起來握緊拳頭,要與它們大戰一場,但隨後張青林就放棄了,他根本打不過這兩個大家夥,隻能跑。


    就在張青林重新跑向黑暗中,突然眼前由黑暗變得昏黃,同時兩邊出現了起伏不平的山壁,那怪物依然在身後窮追不止。


    “啊……”


    忽然間腳底一空,整個人掉下了深淵。


    張青林望著身下,出現在眼前的巨大瞳孔。


    “小林,小林!”吳承安焦急的唿喊聲迴蕩在耳邊,張青林身子一動,渾身疼楚,周圍的實物抽迴了視線中。


    “我怎麽了?”張青林扶著額頭緩緩坐起身,掃了一眼書桌,看向吳承安。


    “你突然暈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吳承安倒了一杯水遞到張青林麵前問道。


    張青林接過水杯,“銅鏡呢,有什麽發現嗎?”


    張青林下了床走到書桌前,當他看到書桌上的銅鏡時,雙眼驚恐道:“怎麽會這樣,變黑了,鏡麵怎麽還裂了?”


    “是啊,你擦完之後這鏡麵就慢慢變了顏色,一般銅鏡麵怎麽會出現這種現象,確實太奇怪了。”吳承安說著走了過來。


    張青林身子一顫,搖晃了一下頭又險些摔倒。


    “唉,你怎麽迴事,說暈倒就暈倒。”吳承安立即站到張青林的身邊扶住他。


    張青林站穩後說道:“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隨後,張青林取來一支筆和一張紙,把自己在巨大眼睛中看到的那些字寫了下來,用筆點著紙上的字說道:“這是銅鏡之前浮現出的文字內容。”


    吳承安注視著紙張上的字,沉默了一下,“時間本無樹,明鏡乙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憑而來。時間,梵文,佛教,這是一首關於佛教的詩。”


    “你知道這個?”張青林靠到桌邊說道。


    “字麵意思是,時間原本就沒有明確定義,明亮的鏡子也並非是台,本來就虛無一物,哪裏會出現。也就是說這世上本來不存在任何實物,以至高無上的智慧看來,莫說汙染,就是一塵一埃都不存在。”


    “字麵我也懂,主要是這到底想要說什麽?”張青林疑惑的拿起銅鏡,摸著銅鏡鏡麵的幾道裂痕,又把背麵翻過來看,背麵的花紋發生了變化,在原本的中間部位兩邊多出了兩隻浮獸。


    張青林一下子明白了,銅鏡發生變化是因為自己擦拭完銅鏡鏡麵後,無意間破壞了鏡麵裏的東西。


    雖然得知了鏡麵的內容,但無從知曉它蘊藏的什麽線索,張青林說去茶樓的二樓書房看看,那裏有不少關於古代的書籍,都是江叔收藏的,沒準能在其中查到什麽有關的信息。


    就這樣,兩人收拾了一下,來到茶樓,正趕上周姐離開,江昕月正要鎖門。


    “哥,這麽晚了你們兩個幹嘛去?”江昕月看到張青林和吳承安朝自己這邊走來,問道。


    “月月,江叔那我已經送過飯了,我來茶樓待會,你要不先迴去休息吧。”張青林目視著江昕月說道。


    然後又對吳承說,“小安,我們先進去。”


    江昕月也想留下來陪他們,就跟在他們身後,進了茶樓,張青林和吳承安進去之後就直接上了二樓的書房,張青林把那些古書籍都找了出來。


    一整晚都在翻看書籍,最後在一本《唐經》中找到了這幾句話。


    這幾句話是唐代禪宗六祖禪師惠能所作,可這又和《蝕邪死錄》有什麽關係,難不成唐代就有人找到了《蝕邪死錄》,然後怕世人獲取,就將其分別藏了起來,又把這藏匿的地方用詩句來做暗示。


    “小林,快過來看,你看這個,是不是就是說的這兩句話的意思。”吳承安把手裏的書拿給張青林看。


    這是一本關於誌怪的唐代書,書名叫《酉陽雜俎》,所記有仙佛鬼怪、人事以至動物、植物、酒食、寺廟等等,上麵有一篇寫的異事大致內容是在某一地界處產生的空像現象。


    空像就是說實象非實,空象非空,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即,眼所見之實形隻是宇宙中瞬間的影像,一切的本像皆如夢幻泡影。


    《酉陽雜俎》這本書真的是一本奇書,其中一章屍穸竟是盜墓相關的秘聞,說墓中機關重重如何之驚險等。


    “這個也沒具體寫什麽,不過我倒想起一件事。”張青林拿著那本《酉陽雜俎》,瞭起目光對吳承安說道。


    吳承安坐起身看向張青林,沒有說話。


    張青林在腦海裏搜索著那件發生在蘄州的事,是關於一件玉器,話說江叔當年非常喜好收藏古董文玩,隻要是江叔看上眼的,那東西肯定是價值連城,那時候江叔出去進貨都會淘件寶貝迴來。


    那年,張青林跟著江叔去蘄州補貨,那家店老板知道江叔會掌眼,能看出個子醜寅某來,就拿出了一件用黃布包著的東西。


    當店老板打開黃布送到江叔手上,張青林就看到那是一件呈青白色,體扁,兩麵形式相同,即中央略弧凸,中部厚兩側薄的玉器。


    江叔說那是玉司南佩。


    此類玉佩飾,在漢墓中,特別是東漢墓中常有所見,惟有的較扁薄,且供係佩的穿孔也略有所別,其名今人以其形式與中文“工”字同而俗稱工字形佩。


    而司南又本是古代人發明的利用磁場指南性製成的指南儀器,用於正方向,定南北。


    以司南ト筮之風尤以新莽時期最盛,玉有辟邪壓勝之效,人們遂仿司南之形,將實用器轉變為佩飾器,琢成頂部有司南形狀的小玉佩,隨身佩戴,用於辟邪壓勝,為司南佩。


    從司南佩其主體呈現的獨特的凹缺形外輪廓和佩帶者的角色上,判斷出這可能是後人為達到從良渚玉琮上取得某種宗教意義,而刻意扁化、小化玉琮所得到的衍變形體。


    玉司南佩一般玉質精美,玲瓏小巧,上麵琢磨成小勺形,下麵呈“工”字狀,常琢穿係小孔。


    盛於漢代,明清時期多見仿品。


    江叔看了一番對店老板說這件寶貝是真玩意,價格應該是能買到好價錢。


    店老板想讓江叔收了,但江叔堅決不要,還問店老板這玉司南佩怎麽來的。


    店老板悄悄告訴江叔,說是自己跟著幾個盜墓賊一起從古墓裏盜出來的。


    他們在古墓裏遇到了很多奇怪的現象,在墓裏看到了前所未見的光彩世界,他還說在古墓裏見到了他死去多年的妻子。


    後來又遇到很多機關,驚險萬分,可謂是曆經生死。


    江叔問他是從哪兒盜出來的。


    店老板說是在洛河一帶,並沒有具體說是哪個位置。


    江叔隻是笑了笑,最後走的時候,還叮囑店老板一定要盡快出手,不然會有麻煩。


    出了店,張青林問江叔為什麽不收,江叔說那件玉司南佩邪性,並不是真正的玉司南佩。


    這非常令人費解,張青林也看到了那玉佩,像江叔說的那就是玉司南佩,可江叔竟說不是。


    最主要的是這件東西是從洛河古墓盜出來的,而《酉陽雜俎》中也有洛河相關的盜墓信息,還有之前李慶鵬給他們看過的資料,也提到了洛河。


    所以張青林做出判斷,《蝕邪死錄》的其中一卷很可能就在洛河。


    張青林說著,天已經大亮,江昕月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他們兩個還都浸泡在書中,感慨道:“你們兩個一晚沒睡啊,先吃早飯吧!”


    “月月,謝謝了!”張青林轉過身看向門口的江昕月說道。


    “對了,哥,我這邊有一批貨在東邊那房間還沒有拆,你吃完幫我拆一下,我先下去了。”江昕月把早飯放到桌上說道。


    “好。”張青林應道。


    吳承安走到張青林的身旁說:“先吃飯吧,吃完飯再查。”


    張青林吃完飯後就去了東麵的房間,把送到店裏的箱子打開,一件一件把裏麵的茶盞茶壺取出來,在取最底層的時候。


    發現底下是整個的,拿掉草尾後,再一看居然是青銅爵,張青林趕緊把吳承安叫了過來,兩人小心翼翼的把青銅爵弄了出來。


    張青林找了一個木製的盒子將青銅爵放進去,兩人看了一番,這正是吳承安所說的商代獸麵青銅爵。


    隻見青銅爵杯腹一側有鋬,呈獸頭銜環狀,有饕餮紋環繞,表現古代的神獸,其兇猛莊嚴,結構很嚴謹,又不失生動活潑韻律十足。


    杯下三足細長外撇,為刀狀,整體器形線條流暢,張弛有度,現出古樸肅穆、神秘靜謐的氣質。


    這古拙美感深深吸引了張青林,他低頭認真端詳著。


    雖然這青銅爵經過了上千年的洗禮,除了外表麵爵體布滿青綠色的銅鏽,其他地方帶有微微的朱斑,特別是在爵杯嘴邊緣清晰可見的有一處青黑色附著的東西,說不上來是什麽。


    張青林指著杯嘴那附著的東西問道:“你說這上麵有蠱毒,在什麽地方,難道是這青黑色的東西嗎?”


    張青林說著,不自覺的抬起右手向木盒裏伸了過去。


    “喂,你不要命了!”吳承安立即喝住了他。


    張青林這才緩過神,趕緊把手退了出來,愣愣的瞅了一眼吳承安。


    心裏一顫,如果吳承安不及時叫住自己,真要是中了蠱毒,就一命嗚唿了。


    吳承安俯視過來,他眼珠左右掃著,隨後搖了搖頭道:“這是不是蠱毒不好說,看不出來,恐怕隻有苗疆人才知道。”


    “那怎麽辦,現在咱們誰也確定不了這到底是不是那種了蠱的青銅爵,難不成去找範尼,把青銅爵交給他?但這是一件古董,如果鑒定是真的,那我們得上交國家。”張青林抬起頭說道。


    吳承安直起身,目不斜視的看著張青林,然後眼珠一轉道:“如果是真的,那也要先清除蠱毒,不然會害死多少人,你先把它收好,千萬別讓任何人碰,我去把範尼找來,看看他的態度再做決定。”


    “嗯,隻要他同意清除蠱毒上交國家…”張青林說道。


    他話還沒說完,江昕月就在樓下喊他,因為周姐上午有事請了假,江昕月要去給江叔送飯,讓張青林先下去看店。


    正好吳承安順路,可以送江昕月去醫院,看著他們離開後,張青林向梨花木茶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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