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有布鞋,這不就是…”程澈指著炕邊下方,他眼皮再次瞭望的時候,地上並沒有那雙繡花紅布鞋。


    居然不見了!


    程澈話還沒有說完就戛然而止,使勁揉著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令人費解的事情,說道:“老張,這,怎麽迴事,鞋怎麽沒有了?”


    張青林同樣難以置信的看向地麵,剛才一直在關注著木椅上的女人,誰還去關心鞋子,可現在,鞋子沒有了,就連地麵上的水痕,也一起消失了。


    “程澈,這次咱們真碰到不幹淨的東西了,你想想,你這兩天到這,都碰了什麽?”張青林的目光掃過木椅上的女人,側過臉看著程澈小聲說道。


    因為是程澈發現了死老鼠,也許是他碰到或是遇到什麽奇怪的東西,然後才會有不幹淨的東西跟了迴來。


    “我碰什麽了,咱們可是一直在一起,我也沒出去閑逛,除了今天早上那奶奶一家和大伯,都沒再見到一個不認識的人,老張,你說我能碰到什麽。”程澈有些激動,說話的語氣似乎帶著一絲不滿。


    張青林微微點頭沒有出聲,他知道也許不是程澈,家裏這老房子這麽多年沒住過人了,沒有人氣多少會招一些東西,但奇怪的是,早上老奶奶出現,晚上這梅花就突然冒了出來,究竟她要做什麽?


    雖然說之前遇到的離奇事兒也很多,卻都沒有現在的離奇,那女人還坐在木椅上,她原本光溜溜的腳上,此時已經穿上了那雙紅布鞋,正前後擺著那雙腳。


    她的表情正微妙的變化,她把頭往下低著,突然,她抬起頭,露出恐怖的一抹笑容,喃喃道:“沒想到,這雙鞋穿在腳上還挺合適的,嘻嘻嘻嘻…”


    “我去,真是鬼,老張,快走…”程澈見到那鞋竟在她腳上,眼睛一瞪,說著,“撲通”一個沒站穩就坐到了地上,他爬起來奔著屋子門口走。


    張青林也下了炕,看見程澈在門口,推拉著門,卻怎麽也打不開。


    張青林心中一驚,難怪程澈剛才那麽大聲喊,江叔和吳承安都沒有反應。


    程澈倉皇失措的迴頭對張青林說道:“門打不開,活見鬼了…是不是你搞的鬼?”又對著木椅上的梅花大喝著。


    “門現在是打不開的,你為什麽這麽害怕,怕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梅花依舊坐在木椅上,說道。


    張青林站在木椅對麵,他左右觀察著,發現這裏還是老房子的東屋,隻是右邊靠牆的地方,多了一個一米多高的櫃子,櫃子上麵放著一個精致的盒子,這種盒子像是女兒出嫁,娘家送給女方的新婚禮物,左邊靠近門口的地方,是一個供桌,桌子上放著兩根點燃的蠟燭,蠟燭的燭芯燃著綠色的光。


    屋子還是這間屋子,但是擺放的東西卻多了,張青林想不出為什麽會這樣,目視門前的程澈,程澈表情很不自然,緊張地盯著木椅上的梅花,張青林小聲對他說:“你有沒有發現哪裏不對勁兒,這屋子裏好像多了幾個櫃子。”


    程澈眼睛左右擺動著,剛才過於緊張,並沒有發現屋子裏有什麽變化,當他看到門口正離自己不遠的那裏,忽閃著綠油油的燭光時,他麵色大驚道:“那…那蠟燭,是哀魂蠟燭啊…”


    “什麽意思?我怎麽沒聽說過,程澈,你怎麽知道那是哀魂蠟燭?”張青林眸光再次瞟到供桌上麵的蠟燭。


    程澈走到張青林的身邊,眼睛瞪著身前木椅上的梅花,輕聲道:“我也是從一個懂點道行的人那裏聽來的,說若是在陰暗處,突然看到一根蠟燭,那蠟燭燒起來,燭光越燒越發綠,如果蠟油流出的是紅色,而且等到蠟燭燒完,那所看到蠟燭的人就會死,你看,那光越來越綠了,這就是哀魂蠟燭啊,老張,快想辦法離開這。”


    張青林沒有出聲,望著前麵。


    “大哥,怎麽?你不信啊,真的,我說的是真的,對!這個是可以阻止的,這種蠟燭出現,那一定是放蠟燭的人,需要咱們幫她解決問題,這蠟燭是不是她放的,你快問問她。”程澈思索著,他眼神沒離開木椅上的梅花,聲音依舊小聲的說。


    張青林愣了愣,目光再次直視著梅花問道:“這兩個櫃子是你弄進來的?那櫃子上的蠟燭是你點的嗎?”


    梅花的頭微微側了一下,眼睛瞅著那邊燭光熊熊的蠟燭,輕點了下頭,說道:“是我點的,阿婆說,要是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就把蠟燭點燃,會有人來幫助我的,可是已經燒完好幾根,也沒有人能幫我…”


    “果然是她點的。”程澈自語道。


    “你遇到什麽問題需要解決,說出來聽聽,也許我們能幫助你。”張青林深思了一下,說道。


    梅花凝視著張青林,神色變得僵硬,眼睛一閉瞬間又睜開了,整張臉像是變了一個人,目光變得呆滯,緩緩說道:“我叫梅花,我是被人殺死的,我叫梅花,我是被人殺死的…”


    程澈向後退了退,躲到張青林的身後,聲音顫抖的輕聲道:“她…她應該是那死了的梅花吧。”


    “你是被什麽人殺死的?他為什麽要殺你?”張青林緩了緩神,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靜。


    梅花臉上漸漸浮現出痛苦,迴答道:“那天我獨自走在河邊,想要去撿河邊的樹枝,結果被人按在河邊,想輕薄我,我踢打他,我想要逃離,卻被他一把推進了河裏,我大聲唿救,卻沒有人來救我,我拚命的掙紮,拚命的想要去抓眼前的水草,卻離它們越來越遠,我看到河邊站著一個人,那人露出奸笑,我看不清他的臉,就已經沉入了河底。”


    “那你是想要我們,幫你找到殺害你的兇手嗎?可是你連那人的臉都沒看清,我們怎麽幫你啊?”程澈聲音稍大一點問道。


    梅花點了點頭,隨後從身上拿出一樣東西,她放在手掌心,看上去像是衣服上的扣子,又不像是扣子,比一般的扣子大,顏色比較特別是碧綠色。


    “這是什麽?是那人身上的嗎?”張青林實在是看不出她手裏的東西是什麽。


    梅花抬起手向前伸去,點頭說道:“對,這是那人推我的時候,我從他脖子上抓下來的,我記得,他們把我從河裏打撈上來,有人從我手裏拿走了它,如果找到拿走它的人,那人就是殺我的人。”


    張青林向前走了兩步,程澈也跟在後麵,近處看梅花手裏的東西,才看出那是一個青翠欲滴的翡翠葉子吊墜。


    一般佩戴這種吊墜,不是一般人能戴的,要是男的戴,一定是個做生意的人,因為它寓意著事業有成,蒸蒸日上,而且,在那個時候,農村人很少有把這種珍貴東西戴在身上。


    “這有點難啊,老張,梅花都死了二十多年了,屍骨無存,那殺她的兇手估計也早就離開這了,咱們上哪找去。”程澈搖著頭,覺得想就憑這個找到兇手不太可能。


    張青林沒有出聲,他認真的看著那個翡翠葉子,問道:“梅花,那人大概的身形是什麽樣的?”


    “他個子高,不胖,長臉,鼻子旁邊有顆黑痣,抓不到殺我的人,我死不瞑目…”梅花說完,眼睛睜得圓圓的,突然間,她“呲”的一聲嚎叫了出來。


    梅花抓起腿上的死老鼠,朝著張青林和程澈扔了過去。


    這突然的變故,讓他們兩人頓時懵逼,眼看著惡心的死老鼠飛向他們,張青林頭一撇,用胳膊擋住臉。


    當他把胳膊抬起時,眼前昏暗一片,就聽見窗外傳來公雞“咕咕”叫的打鳴聲,張青林撲通坐了起來,渾身是汗,他扭頭看了一眼旁邊,還在唿唿大睡的程澈。


    原來那一切都是夢!


    張青林坐了一會兒,天漸漸亮了,程澈還在睡,張青林坐在外麵的桌子前,心裏還在想著夢裏的事,這時吳承安走了過來,看到張青林麵色不好,關切的問道:“昨晚沒睡好?要不,今天你就別去了,好好在家休息。”


    “我沒事,收拾一下吧,我去叫程澈。”張青林直起身準備站起來,就聽見東屋傳來叫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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