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承安敏銳的雙眸盯著右前方,又掃了一眼依靠在牆邊的程澈,向前一步說道:“你們先在這休息,我去想辦法!”


    “站住,你要去什麽地方?是不是想逃跑?你就待在這哪也不許去!”李慶鵬馬上伸出手臂將吳承安攔住,冷冷的說道。


    張青林瞪著眼睛焦急道:“鵬哥,大壯,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們兩個別耍性子了,快想想辦法吧。”


    張青林剛說完,吳承安快速的繞過李慶鵬,向他們來的方向走去,張青林在後麵大聲喊著追著他,但是吳承安的速度很快,立刻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李慶鵬也受了傷,轉身看著吳承安消失的地方,也無力再去追了。


    待吳承安走了之後,程澈就陷入了昏迷,張青林在一旁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吳承安健步如飛的跑到程澈的身前,把握在手裏的一個小瓷瓶,往程澈的嘴裏一倒,片刻後,程澈的臉色有了緩解。


    吳承安站起身對張青林說,要盡快離開這裏,不然就很難走出去了。


    李慶鵬瞅著吳承安,想要上前質問他,就見巴洛克令達猛地坐了起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吳承安的臉色一變,大喝一聲:快跑!


    墓道的深處,傳來“刷,刷,刷”無數刺耳的蟲子爬行地麵摩擦的聲音,張青林拉起程澈,驚恐地看著離他們不遠處,一雙雙發著亮光的眼睛,正虎視眈眈的靠近他們的蟲子。


    這些蟲子長相非常怪異,樣子跟翻了十倍的螞蟻差不多,身上和爪子上都長著油亮的黑毛,眼睛如燈泡似的明亮,吳承安領著他們向墓道的另一個方向跑去。


    這蟲子大概就是吳承安口中的‘滁浚’,自從出了古墓以後,吳承安就沒提起他是怎麽從墓裏找到的解藥。


    此時他們並沒有按原路返迴到剛進來的墓穴,而是從另一處山崖口逃了出來。


    李慶鵬也有機會去找青銅盒子和吳承安丟棄的地圖。


    幾個人在葫蘆山下的村子裏將就了一個晚上。


    那天夜裏,吳承安並沒有睡著,他仰望著木梁,迴憶著進去古墓前,馬老板命人解了他身上的繩子,在下墓的時候他就一直觀察著,老七取地圖和筆記本的位置和頻率,進入第一條墓道,他就已經開始謀劃,先讓他們起內訌,然後把他們領到有毒的墓室,趁機偷了地圖和筆記本在慌亂中離開。


    然後他就將這兩樣東西藏了起來,其實他一直藏在衣服裏,隻是把本子扯開分別放在了身下的褲子裏。


    他把地圖和筆記本從枕頭底下重新拿在手裏,感覺十分的沉重。


    這一夜同樣沒有睡的還有張青林,他起身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程澈,下了炕,走進院子裏,坐在院子中的一處石頭凳子上,望著黑雲略過的月亮,想著這一路上的危險與刺激,都讓他心中後怕,幸好程澈沒有事,不然他就失去了一個生命中最好的朋友和夥伴。


    李慶鵬說明天一早會盡快聯係上婉晴,讓她派車來這裏接他們。


    張青林正凝神想著,突然聽到屋子的門響了一下,他還未迴頭,吳承安已經走到他的身旁,同樣望著遠方的月亮,沒有說話。


    “有件事我想你應該告訴我…”張青林最先開了口問道。


    吳承安並不感到意外,他凝視著張青林說道:“你想問我二叔的下落吧,如果我告訴你我不知道,你肯定不會相信,他前段時間偷跑來,說自己被一群人追殺。


    我當時沒有放在心上,直到那天真的看到有人在跟蹤他,才知道他惹了不該惹的人,他讓我把一個打火機寄到北京,說這個打火機對他很重要,但是沒幾天你們就出現了。”


    “然後呢?”張青林追問道。


    “然後…然後他就不見了,我多方打聽,才知道他去了河南,剛到河南,沒想到你們被馬老板抓了,再之後的事你也都知道了,但是如果你想要找到他,我可以幫你。”


    張青林扭過頭看著他,“不僅是我想要找到他,還有他女兒,也非常擔心他,不管他以前是什麽樣的人,在我心裏,江叔,他一直是我敬佩的人!”


    “奶奶經常告訴我要以善待人,以德為貴,做人要腳踏實地,做事要有始有終…奶奶…”吳承安眼眸中閃過一絲憂傷。


    “這個…奶奶應該是留給你的。”說著,張青林從左手手腕上摘下那串手串遞到吳承安的眼前。


    “這個是奶奶給你的,你就戴著,奶奶的心願也是為了讓我能夠好好的活著,如今,我的使命還沒有完成…對了,這兩樣東西,還是放在你這裏比較安全,如果我被他們抓迴去,你一定要保護好這兩樣東西!”吳承安眼珠左右瞟了一眼,從懷裏取出地圖和筆記本,聲音漸漸變小,將這兩樣東西拿給張青林。


    張青林愕然而又驚訝的接過吳承安手裏的東西,沒想到地圖真的在他身上,張青林並沒有想過地圖和筆記本,因為這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但是現在又重新迴到了他的手上,難道這裏還隱藏著他不知道的秘密嗎?


    就像李慶鵬說的,這份地圖並不是葫蘆山底下的古墓地圖,看來這一定是婉晴所說的真正的唐高宗陵墓的分布圖。


    初晨,張青林被院子裏的大公雞給叫醒了,他睜開眼揉了揉發緊的額頭,看到自己身旁空蕩蕩的,立刻慌了神,不過扭頭看到自己的背包還在,裏麵的東西也在,但是不見程澈的身影,他趕緊起身拿著包跑了出去,就看到外麵的院子裏幾乎站滿了人。


    程澈,吳承安站在最外圍,裏裏外外圍著有二十幾個人,其中一些都是附近的村民,巴洛克令達站在人群中很是顯眼,張青林向人群走著,掃著四周,沒有看見李慶鵬。


    他拍了一下程澈,程澈猛的迴頭大喝道:“哎呦,你嚇死我了。”


    “看你這樣,應該沒什麽大礙了吧…”張青林問道:“出什麽事了,怎麽這麽多人啊?”


    “發生什麽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剛醒,聽見聲音才出來的!”


    這時,一陣哭聲響了起來,在人群最前麵的地上坐著一個婦女,哭哭啼啼的,她旁邊放著一個擔架,上麵躺著一個人,看身形和衣著,應該是個男人,臉上還蒙著一塊白布,坐在擔架旁邊的是張青林他們住的這家院子裏的老大爺,老大爺有七十多歲了,滿頭白發,穿著很樸素。


    今天這麽多人圍在這裏也是因為他的兒子是這裏的村長,所以大大小小的事都會找村長來解決,村長姓趙,為人正直,人很淳樸,他的父親更是一身正氣。


    趙大爺伸手撩起蓋在男人臉上的白布,身旁看熱鬧的人瞬間都有些震驚,有些年輕的婦女嚇得捂住了臉,在白布的下麵,這張臉已經血肉模糊,但是依然能看見眼睛,鼻孔和嘴,皮下組織表麵還是多少做了一些處理,這整張臉的皮膚被人生生扒了下去。


    趙大爺仔細地瞅了瞅,又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將白布重新蓋了上去,對坐在地上的婦女說道:“報警吧!”


    婦女哽咽的哭哀道:“報了啥用,警察也查不出來的嘛,三年前村裏像我男人這樣慘死的3個,連著死了3個人啊,都被人殺了,活生生扒了臉皮,到現在還沒找到兇手,趙伯,你說還有天理嗎,哪個挨千刀的殺了我男人啊…”


    “趙伯,您讓村長想想法子,現在我哥死了,我嫂子孤苦伶仃一個人,日子咋過。”站在婦女旁邊的年輕小夥一邊說著一邊擦著眼淚。


    趙大爺扶著兩條腿緩緩說道:“陸家媳婦,你先別難受了,你想想你家最近得罪過什麽人,一會兒派出所來了人,你把事情都跟人家講清楚,村長也去了市裏,迴去等信吧。”


    “嗚嗚嗚…這叫我以後日子咋過啊…”婦女已經哭得睜不開眼,這場景讓誰看了心裏都不是滋味。


    有的在一旁安慰著,有的議論紛紛,不知道為什麽感覺還有一些人冷眼旁觀,就是來看熱鬧的。


    不一會,院子外麵停了兩輛警車,趙村長坐著警車一起迴來的,跟在刑警隊長後麵下了車,刑警隊長走進院子,人群讓出一條道,刑警隊長走到擔架前,蹲下來,戴上白色手套掀開白布看了看,緊鎖眉頭,可能這也不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屍體了,直起身命幾個手下人,把群眾散了,先到陸家勘察,在挨家挨戶做筆錄,葫蘆村人口沒那麽多,排查應該很容易。


    陸家媳婦直到自己丈夫屍體被抬走,她才被人拉迴了自己家。


    刑警隊長見人都走光了,張青林他們四個還站在一邊看著他們,刑警隊長走了過去,麵相老誠穩重,問道:“你們哪的人,怎麽還不走,熱鬧沒看夠嗎?”


    “高隊長,這幾位是來這邊旅遊的朋友,昨天在我家借宿,他們一會兒就出發離開。”趙村長走過來對高隊長說道。


    高隊長神色一變,摘著手套說道:“我看別急著走啊,昨天剛發生命案,做了筆錄,排除嫌疑再說吧,趙村長您先忙,我一會兒再過來了解情況!”


    高隊長說完指著門口的一名警員,過去安排著事情。


    趙村長攙扶著趙大爺進了屋,張青林他們也跟了進來,巴洛克令達跑到院子外麵去等李慶鵬,聽說他是去村外接婉晴了。


    “趙村長,你們村子之前就發生過類似的命案啊?”程澈忍不住問了一句。


    趙村長點點頭說道:“是啊,三年前發生了3起同樣的命案,都是被人打了麻醉針劑,然後不是被扒了整張臉皮,就是扒了後背的皮,這兇手殘忍至極…”


    “難道沒有一點線索嗎,兇手為什麽殺人,還要扒皮?難道有深仇大恨?”張青林若有所思道。


    趙村長歎氣道:“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這三起加上今天這起,這幾家人都沒有跟別人結過怨,更別說什麽深仇大恨了,那時候縣裏的警察找的線索到最後都斷了,直到現在都沒抓到兇手,難道真的是…。”


    “是什麽?”張青林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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