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林沒想到他們居然在葫蘆山,這個地方人煙稀少,附近的村子也少,因為種植業不樂觀,很多人都搬走了,這地方比較空曠,前些年準備開采,但由於地質勘察不理想,也就擱置了。


    這山裏竟還隱藏著一座古墓,聽馬老板和吳爺的對話知道,大壯已經脫離了他們,他們現在被困在了這裏,出現了分歧。


    張青林和程澈所在的石門前麵是一個碩大的空間,與其對應的是一條墓道,在微弱的燭光下,老七捂著已經綁好繃帶的肩膀,緩緩站了起來,前後掃了一眼說道:“叔,我沒事,這點傷不算什麽,但是我們的地圖被大壯偷走了,沒有地圖,接下來的路就不好走,後麵的路都被封死了,先把主墓室找到,再做打算吧!”


    “都怪大壯這犢娃子,著了他的道,大侄子你放心,我一定饒不了他。”吳爺說道。


    吳爺這人脾氣不好,嗓門子大,但是心眼也不少,就眼前這局勢,他不會衝到前麵做出頭鳥,要是真找到值錢的古物,恐怕到時候有心看沒命拿。


    “叔,我們走吧。”老七低身拿起地上的背包。


    “慢著!”馬塞克一聲喝住了老七,眼眸對視一下並排的吳爺,餘光移到了他的右後方,那方向就是張青林他們所處的石門。


    “嗯…”吳爺對旁邊的兩個手下示意了一聲。


    張青林見吳爺的手下握拳前來,他走了出去,程澈站在後麵措不及防,驚唿一聲:“唉,老張!你幹什麽?”


    “馬老板,我們又見麵了…”張青林大步向前,凝視著馬塞克,神情自若道。


    程澈瞪著眼看著離他們兩步遠吳爺的手下,微側著臉對張青林小聲道:“老張,你瘋啦,怎麽自己暴露了!”


    張青林又往前走了一步,“沒想到馬老板是靠這些發橫財的,我們兄弟倆也是被你們帶到這裏來的,總得讓我們這沒見過世麵的,也見識見識。”


    馬塞克眉頭一皺,瞅著吳爺。


    程澈上前一步指著老七怒吼:“老七,你這個王八蛋,虧我們這麽信任你,還把你當兄弟,居然聯合那老頭來害我們,還偷我們的東西…”


    老七轉過身,臉上浮出一抹笑意,冷冷說道:“嗬嗬,兄弟?你們會真把我當兄弟看嗎,當初無非就是讓我幫你們從那裏逃出去,我叔早就猜到了,所以讓我來幫你們一下,沒想到你們真的和吳家人有關係!叔,有他倆在,就不信吳承安不現身!”他對旁邊的馬塞克細語道。


    “老七,你別來這套,什麽吳家人,什麽吳六爺的,我們根本不認識!”程澈喝道。


    張青林始終盯著老七背後從包裏支出來的那兩截煙杆,不知道那本筆記本是不是也在他的身上,他迴過神,靠近程澈耳邊說:“程澈,我看見煙杆在老七的包裏,一會兒,想辦法把老七的背包搶過來,要是搶不過來,就先服軟,取上包再想辦法離開…”


    馬塞克瞅著張青林和程澈在那竊竊私語,心中無中生火,但又刻意壓製著,眼珠一轉,“你兩個小毛頭,也別在那悄悄話,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麽,現在目標都一樣,共同發大財。”


    “既然都是衝著古物來的,就一起走吧!”吳爺厲聲道。


    說完,吳爺一個眼色,他手下的兩個人撤到了兩邊。


    張青林往前走著,程澈也隨後,馬塞克見狀拍了拍老七,幾人也朝著墓道走去。


    一行人緩緩進了墓道,他們剛走進去,在隊伍末端,吳爺的兩個手下,忽然抓起自己的頭發,掐自己的脖子,喉嚨不停發出哽咽聲,眼珠也直翻白。


    張青林和程澈趕緊躲開,吳爺,馬塞克立刻跑過來,他們用手電筒照著。


    那兩人的皮膚都變得黑紫,太陽穴的血管中滾動的血液,隨即都有可能爆裂,隨著身體不斷抽搐,直到兩人僵直停止,緩緩倒下,一雙綠油油的眼睛貼著那人的嘴唇,出現在手電筒的光線中,一隻爪子從嘴角往外伸展出來,當整個身體從他們的嘴裏鑽出來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大驚失色,亂了陣腳。


    爬在那二人身上四五隻,有人拳頭大小,前後四條細長的腿,中間的身軀非常小,但是那一雙綠油油的眼睛,讓人看見就渾身發毛。


    這種怪異的蟲子,不知是什麽變異而成的,幾分鍾就把人毒死了。


    眼看毒蟲向他們這邊爬過來,張青林已經站到老七的身邊,神色一邊,立即抓住老七,叫上程澈向墓道深處跑去。


    老七被張青林和程澈抓著,也顧不上馬塞克他們,走到一半時,張青林將老七身上的背包搶了過去。


    老七雖然肩膀受了傷,但是力氣還是很大,一直緊緊攥著背包帶,“就知道你們有陰謀…”


    程澈上去就是一腳,喝道:“老實點…”


    張青林一把將煙杆從背包裏抽了過來,扯過背包,將裏麵的東西全部翻了出來,沒有找到筆記本,然後抓起煙杆,對老七說道:“你為什麽抓大壯,他一個癡呆病人,你們都不放過!”


    “什麽癡呆病人,你們都被他騙了,嗬嗬…你們被當成傻子讓人家玩得團團轉…”老七扶著身後的墓牆。


    這時,馬塞克他們慌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張青林拿起手電筒和老七的背包,“我們走!”


    程澈不解氣的又踢了老七一腳,快步跟了上去。


    當張青林拐到通道裏,瞬間停了下來,向身後退著步,程澈跟在後麵撞了上去,“老張,你怎麽停下了?”


    再一看去,一把槍頂在張青林的額頭上。


    舉著手槍的人身形魁梧高大,左側的臉頰上有一道疤痕,這道疤狹長猙獰,讓人看了不免有些畏懼。


    張青林和程澈都不敢輕舉妄動,那人往前一步,他們就向後移步,看他身上的衣著和裝備,一定不是馬老板他們的人。


    這人從墓道中冒出來,讓人有些遲疑,然而聽著身後馬老板他們亂作一團前來的腳步聲。


    張青林皺起眉頭,說道:“後麵有毒蟲,馬上就襲擊到這裏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身前的人向旁邊一動,那人身後又走過來另一個人,這人走到近處,雙手抖了一下胸前的衣領,抬起頭說道:“哼,這麽怕死,還敢下墓,真不知道簫姐怎麽找了你們這兩人貪生怕死的人來做事…”


    “簫姐?”張青林瞅著身前這個身材均等,嬰兒肥的臉,透著一身傲氣的娘腔男子。


    “什麽貪生怕死,既然你們是簫姐的人,就對我們客氣點,幹嘛還用槍指著我們。”程澈喝道。


    “算了,既然簫姐讓我來協助你們,那…合作愉快!”男子眉毛一挑,朝旁邊魁梧大高個子點了一下頭,大高個子就把槍從張青林的額頭撤了下來。


    接著他又說道:“你們是第一次下墓,什麽都不懂,所以得聽我的,達達,咱們走…”


    男子說完,目光掃過張青林和程澈,轉身向身後走去,這個大高個子將手裏的槍收好,快步跟上。


    大高個子是個蒙古人,名字叫巴洛克令達,據說是這個男子救了他的命,所以才這麽死心塌地的跟著。


    還有就是他力氣大,聽話,踏實,還會一些野外生存能力,才讓他留下來。


    男子叫李慶鵬,跟了簫姐十幾年,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雖然他娘裏娘氣,可他的身手不容小看,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到了這個墓道的最前麵。


    張青林他們跟在後麵。


    李慶鵬麵向石門,這處的石門與其他地方的不同,他用手電筒在那裏左右照著,仔細看著,片刻後,他把手電筒對準身前石門中間,雕刻著火焰圖騰,然後對巴洛克令達說道:“看來這裏就是前殿了,達達,把工具拿過來!”


    張青林和程澈也湊了上去,看到巴洛克令達遞給李慶鵬一根細鐵棍,之後他就走到石門前,蹲下來,將手裏的鐵棍插進石門下方移動著,這樣從左到右,再從右到左,反複移動鐵棍數次,隻聽見“卡”一聲,李慶鵬放下鐵棍,退後。


    石門緩緩升了起來,張青林看著李慶鵬大步走了進去,幾人緊跟其後。


    當他們進去之後,石門立刻落了下來,李慶鵬掃了一下,喝道:“達達,點燈,幹活!”


    巴洛克令達點燃一根蠟燭,又將墓室裏的油燈也點亮了,整個墓室猛然亮起。


    這個墓室裏的壁畫更加鮮明,右邊龍騰鳳舞,左邊虎獸兇猛,令人感到非常奇怪,張青林走到李慶鵬的身邊問道:“我們來這裏做什麽,當時簫姐隻讓我們來找上唐八驥圖,但是圖已經被毀了。”


    “對啊,我說,我們是不是應該找出口出去啊!”程澈也朝他們這邊喝道。


    李慶鵬看著張青林:“你自己都說了,上唐八驥圖被毀了,既然收了簫姐的錢,就得替簫姐做事。”


    “這叫什麽事啊,當時沒說讓我們來偷文物的,這破地方還差點把命給搭上!”程澈沒好氣的嘟囔著。


    李慶鵬扭頭繼續看著壁畫,“誰叫你們下來的,嗬,我跟你們講,既然來了,就乖乖聽話,牆壁上的畫,千萬別碰啊。”


    “老張,昕月知不知道咱們在這裏啊,不知她在外麵怎麽樣了,還有婉晴…”


    李慶鵬走了過來,拍了一下程澈的肩膀說道:“放心好啦,你們的朋友不會有事的,婉晴姑娘都已經安排好了,我們啊,把東西找到,就去跟他們匯合。”


    “我們要找的東西是什麽?”張青林問道。


    李慶鵬從衣兜裏掏出一張塑封著的紙,遞給他們,“就是這個…”


    “這個,這是什麽?盒子?還是鏡子?”


    這張塑封的紙上麵畫著一個似圓不圓的卷雲紋絡的青銅盒子,這個盒子和張青林在筆記本上看到的青銅盒子非常相似,隻是上麵的紋絡不同,這塑封紙上青銅盒子的鎖,也同樣有鏤空的地方。


    他摸了一下褲兜裏那把鏤空鑰匙還在,也就是說找到這個青銅盒子是可以用手裏的這把鑰匙打開的。


    但是反念一想,覺得這不可能啊,他手裏這把鑰匙是大壯塞給他的,還有筆記本上的青銅盒子早就被人偷出來了。


    他凝視著,看到盒子旁邊還寫著字——取物。


    這又是什麽意思?


    “我們來這裏,除了找這個青銅盒子,還要找一本書。”李慶鵬拿迴塑封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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