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卓說完這話,卻是跪伏在地,全身顫抖不已,他即使天問團出來地兵自然知道自己地將軍有何手段,雖然平時不怒不喜,但做起事來也是不管不顧,沒有絲毫人情味可言.軍法如山形容這個女子當真是使得!


    “是誰讓你在這場宴席之中說出這話的?”


    冰靈入得屋內,無塵劍便已脫去劍鞘被她拿在手中,隻見她用冷眼掃視了一圈眾人,卻是緩緩將視線又挪到了吉桌身上,但無塵劍隨著她的視線所動,也悄無聲息地架在他的脖子上.


    “末將罪該萬死!但末將卻是沒有受人指使!隻是今日飲酒後醉言!還望將軍恕罪!”


    吉卓感受到來自無塵劍上冰冷地寒氣,整個人卻是被嚇得連顫抖都不敢,生怕自己一抖卻是剛好將脖子送到無塵劍上,草草了去性命.


    不過冰靈自然不可能像相信他此刻說出地話,畢竟這吉卓平日在軍中並不好酒,在家中也少有飲酒之時,曆來陛下犒賞三軍之時,慶功宴上,吉卓總是第一個跑的,絲毫不似其他兵旅一般喝的爛醉,此刻公子大喜之日,比起慶功宴來更是要嚴謹不少,此時喝醉,誰能信?


    隻見冰靈剛想要拔劍砍去吉卓手臂,卻被一旁地霏塵攔了下來,當然這並不是霏塵地意思,而是一旁地白浮示意霏塵出手,隻見霏塵攔下冰靈這一劍後,白浮卻是急忙開口說道:


    “冰大將軍!不可!今日乃公子喜宴,若是此刻見血難免有些不吉利,我雖不是武將出身,也非酷吏,但卻與鷹蹙劉徹相熟,既然吉卓將軍此刻不肯交代,不如讓我交給劉徹來辦此事,若是他也查不出便是無罪,若是查出了,自當稟報將軍,之後做事,皆由將軍自己做主如何?”


    白浮雙手抱拳,行了一個禮,本來他自當不必如此,畢竟他乃朝中六部尚書之一地吏部尚書,朝中二品地官員,冰靈雖是天問團地將軍,但也僅僅隻是三品半,四鎮四征一字沒有落下,按理說白浮大可不必如此,但冰靈不同其他武將,乃是君道常的結拜義妹,這品級在這裏自然落得下乘,當然也有白浮與冰靈商議之嫌,不過冰靈見到白浮如此提議,卻也沒有拒絕,點了點頭,便收迴手中地無塵劍,卻是站在原地,將這件事交給白浮處置.


    今日公子府大喜,文武百官皆在,鷹蹙自然也有人在其中,隻見白浮從懷中掏出一物,卻是一根木哨,輕輕吹響兩聲,便見到屋外傳來一陣腳步,隻見一名身著襤褸地醉漢,手上提著一個酒葫蘆,滿身酒氣便出現在眾人麵前.


    望著出現地醉漢,白浮卻是沒有太多驚訝,伸出手將木哨交於這個醉漢,口中說道:


    “此人涉嫌挑唆朝臣之罪,卻是還望你家大人親自審問,結果無需通報與我,便直接告訴冰靈將軍即可!”


    聽到白浮地話,那醉漢醉眼朦朧地點了點頭,不耐煩地將木哨放入自己地懷中,卻是踩著那雙早已殘破,依稀還能看到腳趾地草鞋走到吉卓身前,卻是沒有開口說任何話,便直接一手將將吉卓提了起來,不管吉卓如何求饒或是大喊大叫,醉漢皆是無作他想,直接便提著出了門.


    望見那醉漢離開,這一處鬧劇才算是有了個收場,隻不過因為此事,屋子裏地官員卻是多多少少有些靜若寒暄,卻是大多不敢開口講話,與之前白浮和霏塵剛進屋時地熱鬧場景卻是宛如天地之別.


    不過白浮處理完事後自然也沒想管這些官員如何想,畢竟進這屋隻是因為此屋乃必經之地,但白浮也沒想過久留,轉頭望向冰靈卻是問道:


    “冰大將軍,自然事情已經解決,要不一同進內屋去?裏麵冷清些,也不像此刻這般嘈雜,卻是能安穩點.”


    聽著白浮地話,冰靈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倒不是她不滿意之前白浮插手此事,隻是她性子一概如此,不管是在軍中還是朝中皆是言語少,所以她所幸走在了前頭,也算是默認了白浮地話.


    望見冰靈朝前走來,眼前地官員那裏敢杵在原地攔路?雖說冰靈這樣貌或是身段包括那獨一無二地氣質,皆是萬裏挑一之人,更何談三者聚於一體?隻是有這眼瞧,沒這膽想.見過冰靈地手段,這些人自然也乖了不少,自覺的讓開一條道,讓冰靈可以走進內院.而白浮和霏塵兩人自然也不會再原地站著,直接便跟了上去.


    進了內院倒是比外院安靜許多,隻見剛進內院之時,便看到眼前假山,樹木數不勝數,溪水自外引流,繞的九曲十八彎方才流走與庭院之外,光是這手臂便足以讓那些隻能站在外院之人瞠目結舌,更別提此間庭院內,光是樓台亭榭便不下五座,雖已入冬,但院中花草卻是無一落葉落得地上,此番手筆又有幾人能有?


    望見有人進來,早已在一座亭台處坐下地魚王卻是興高采烈地抬起了頭,他本就是耐不住性子地主,此番來此參加喜宴,卻也無法帶上美妾,隻能一人前來,故此心中早已沉鬱許久,而之前,他來的最早,內院之中便隻有他一人,雖有些婢女或是仆從路過,但也皆不入他法眼,故此聞聲便有些激動,抬頭一看卻是看見冰靈和霏塵,白浮三人皆是一同進院,不由有些咂目,但卻仍是抬起手衝著眾人喊道:


    “本以為我一人還得獨坐許久,想不到你們三位卻是一同前來,倒是稀奇,不過今日大喜之日倒也算“誌同道合”一迴!不如一起入座?反正開席之時還早,卻是剛好有人能談天說地解解悶!”


    聽著魚王地話,冰靈和霏塵皆是沒有拒絕,畢竟隻是同座,若是拒絕未免不近人情,隻是白浮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轉身便往其他路走去.魚王似乎早知白浮會如此做,也見怪不怪,口中並無言說其他.


    而霏塵雖然心中有些詫異,卻也還是挪步上前朝著魚王處走去,畢竟他與魚王也算見過,倒也不算陌生,真要說起來,自己離開黑風山還是拜魚王所“賜”,倒也算關係莫逆.


    冰靈雖不知為何,卻也沒有拒絕,隨著霏塵一並做到魚王所處地亭台之中,而魚王見到兩人入亭,卻是有些喜出望外,急忙親自拿起桌上地茶具便親手為兩人泡起茶來.


    “魚哥,好久不見.”


    霏塵入得席位之後,第一句便是這話,魚王聽了笑了笑,卻是搖了搖頭,將手中用熱水清洗過地建盞放到霏塵身前,卻是不緊不慢地往霏塵地建盞中倒了半杯茶,接著便是替冰靈也倒上一杯,手藝卻是熟門熟路,看得出平常在空暇之時,也是研究茶道之人.


    “好久卻是不久,倒是你做的事卻是讓我有些驚訝,若不是近些日我忙著些事,倒是早就來你那小武當山上找你聚上一聚.”


    魚王等在倒完茶後,方才開口迴應霏塵,而霏塵聽到魚王此言,臉上卻是有些也許地尷尬,直言道:


    “倒是讓魚哥笑話了,不過這上門拜訪之事,倒是應該我先來,畢竟來大楚如此時日,卻是沒有登門拜訪,顯然是我的問題.”


    霏塵說完便要拿起桌上地建盞打算以茶代酒,將這茶喝下去,算是賠罪,隻是手還未提起,便看到魚王一隻手抓著霏塵地手,牢牢地不讓他端起建盞,霏塵不解抬頭想要詢問,卻是看到魚王搖頭,接著緩緩說道:


    “急啥,這茶不是這般喝的,這人也不是這時見得,若是你不知此種道理,以後如何安身齊家?”


    魚王此話說出口,卻是朝著霏塵搖了搖頭,而霏塵雖然不知魚王此話深意,卻也沒有在動桌上地建盞,反而是坐在原地正襟端坐顯得有些不自然.


    見到霏塵這幅樣子,魚王卻是大笑出了聲,笑言道:


    “我隻是勸你此時茶熱喝不得,你倒好徹底不喝了,這豈不是又得罪人了?若不還是學學冰大將軍,索性不言,不爭不是也挺好?人不惹事,自然事不惹人,事若惹人,便禮上三分.”


    魚王說完此話,還饒有深意地望了冰靈一眼,隻不過後者並沒有搭理他,反而是坐在原地,閉目養神了起來,至於聽著此話地霏塵倒是漸漸品味出魚王話裏的意思,隻是他卻是不知魚王此時說這話,卻又是意欲何為?


    望著發呆地霏塵,魚王卻還是依然自顧自地念叨著


    “這天下道理,爭與不爭,便是爭與大爭,何為爭與大爭,這個問題,我覺得你師傅都不明白,但他是他,你是你,他不懂得事得你懂,你不懂的事,他也無需懂,這便是道理,今日若是你聽懂我這話,那便是聽懂了,日後也無需恨我,但若是今後你聽不懂我這話,你也無需謝我,畢竟事不論事,人不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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