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眼前這個叫驕傲地少年鄭重地說著自己的名字,霏塵眼中的目光卻是柔和了不少,之前那種無奈也少了許多,隻是還沒等霏塵多問驕傲幾個問題,身後地那些人卻是又上前走來了幾個,霏塵聽到身後傳來地腳步,不禁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卻是顯得有些頭疼,可那些人卻是看不到霏塵如此舉動,就算看到了,也自然過濾了,對他們此刻來說,霏塵便是這登天梯,隻要搭上了日後地好處怎樣都少不了.


    “公子且留步!今日公子笑大喜之日!公子隨同陛下一同前來賀喜,雖然陛下政事繁忙提前離開,但留下公子一人想必是想讓公子待陛下完成這場喬遷之宴!既然陛下如此用意,公子為何心急起身?何不坐下與我等好生聊聊?畢竟公子麵生,卻能上達天聽,必然是英雄豪傑!我等雖朝堂之臣,卻也向往江湖之遠,今日公子在此!正好可以與我等好好敘說敘說,也好讓我們這些老迂腐,老臣工曉得一些朝堂外的事!增長一下見識!交流一下感情!公子覺得如何?”


    說話的是一位白發老翁,隻見他滿頭白發,就連鬢須之上依然如此,但老神在在,精神抖擻,行步間,虎虎生威,話語中字字藏鋒,如果光是以老人的身份去對待眼前這人,霏塵必然是不會如此做,而且看此人的穿著,雖然未曾穿戴官撲子,但能在群臣之間,如此重要地宴席中身後還能跟著一堆人,顯然在楚國朝堂之上地位隻高不低!


    “此人是尚書省中的吏部尚書白浮!身處楚國朝堂四十餘載,算是現在楚國朝堂內極少數地“三朝元老”,而且此人向來做事圓滑,很少聽見關於此人地閑言細語,可見此人之本事!而且此人正是今年科舉新政地主考官,一切人員地裁定,包括文章地檢閱,皆需從此人手筆上走過,方才算完成科舉這一步,也正因為如此,他現在地地位可謂是水漲船高,不少以前與他關係不合地大人物都是暗自投其所好,公子與此人交談還需..”


    此刻說話地不是別人正是驕傲,不過他的言語很輕,正好隻有霏塵能夠聽見,以便造成不必要的尷尬,而霏塵聽聞驕傲地言語,在想到這少年最後說的話卻是還未說完,聯想起之前驕傲與自己提起過地科考一事,心中卻是暗暗對驕傲這人地辦事有所滿意.


    “白大人真是好心情!在這百忙之中亦能關注到霏塵這樣地小人物,難怪家師曾經在信封談及白浮白大人皆是讚不絕口,說大人您做事穩健,辦事放心,乃大楚朝堂之中不可多得的中流砥柱!以前總是不解,到底是何人能讓家師如此讚譽,倒是心裏有些氣不過!但今日一見白大人方才知道,名至所歸!”


    對於一些恭維地話,霏塵自然還是會講一些,畢竟以前在黑風寨執行一些任務地時候也需要與不少人打交道,久而久之,也學會說一些違心地話,來確保完成任務,而眼前這名白大人聽到霏塵的言語,雖然臉上依舊喜笑顏開,但眼角處地喜悅卻是難以隱藏.畢竟若是別人如此誇讚他白浮,那不過是恭維地話,也就聽聽!但如果那人是大楚國師今別我呢?那可就不同而語!畢竟楚國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今別我的話有時候比君道常地還管用!再加上今別我自從入得楚國朝堂之後,可從來沒有主動誇讚他人,今日卻是聽到他徒弟如此說道,那怕今別我沒有在書信之中有說提及自己,可他徒弟說的,那就說明有些事可以談,這對於白浮來說,自然是一萬個樂意!


    “賢弟過謙了!能讓國師提及兩句,便是我多年地福氣,今日聽到賢弟如此言語,心中頓時猶如吃蜜一般,甜在心間啊!既然是國師地弟子,那我就沾點國師地福氣,喊你一聲賢弟!賢弟你呢!便喊我白大哥就行!也好讓我覺得自己這把老骨頭還老當益壯,還能動彈動彈!不知賢弟覺得如何?”


    聽到白浮這話,霏塵和驕傲皆是不由地有些吃驚,前者吃驚在,本來以為白浮說沾點國師地福氣,便要自己稱唿其為一句世伯什麽的,也好擺擺大人的架子,最不濟也是喊一聲世叔,可沒想到,這白浮一開口竟然卻是要做自己的大哥,一把將自己主動丟在今別我的身後,若是之前驕傲說此人做事圓滑,霏塵還有所以為隻是中庸,不爭,再加上一點小聰明,可現在一見,卻是真的大開眼界!如此人才,也難怪能做到今日科舉主考官地位置.


    而後者驕傲聽到白浮地話吃驚在於,這位在他眼中已是龐然大物,可能一輩子都無法觸及到地大人物此刻卻正談笑風生地與自己身前這位年輕人正在交談,而且一開口便說眼前這個年輕人是自己賢弟,還是他沾了福分,所以才能做此人的大哥!不然..想到此處,驕傲卻是不敢在細想下去,畢竟在細想下去,自己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恐怖之處卻是越來越多,因為他曾聽到國師..今別我,這兩個讓大楚朝堂都不得不為之一振地名字..


    “好!那我便沾白大哥的福氣,喊您一聲大哥!”


    霏塵思考良久以後,卻是沒有順著竿子自己爬上去,而是照著白浮地那般客氣話原樣地還了迴去,畢竟他還不知道眼前這人跟自己師傅兩人之間是否有所矛盾,也不知道這大楚朝堂內部又是如何,此刻的他隻不過有著一絲光環所以讓這些人趨之若鶩,但霏塵自己明白,這光環給自己的絕對不是心安理得的接受,而是要替自己師傅考慮的更加全麵才行!


    聽著霏塵的話,白浮神情沒有絲毫地不自然,反而大笑一聲,卻是衝著霏塵說道:


    “我看賢弟起身,似乎是想要走,卻是不知為何?畢竟陛下前腳剛走,而此刻賢弟未曾與陛下同行,以為是陛下有所恩旨,讓賢弟代替陛下在這宴席上多待一會.”


    聽著眼前這位吏部尚書白浮再次提及此事,霏塵卻是沒有半點之前那般不耐煩,反而慢條斯理地迴道:


    “陛下留我於此!其實我也不知是何意!隻是想到家師來時曾囑托早些迴山裏,所以便有些坐立難安,急著迴山見恩師!我這常年在外,難得迴來一次,不多陪陪家師,自己心裏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說完這話,霏塵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和哀歎,卻是惟妙惟肖,看不出絲毫地破綻,而白浮望著霏塵,臉上卻是一笑,接著從手中遞出一塊令牌遞到了霏塵的手中,卻是輕聲說道:


    “既然國師有命!那我等也不好阻攔!想必陛下知道了,也無妨!畢竟咱們的陛下可是這浩蕩天下人情味最重地陛下,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而為難我們這些臣工的,我這裏有一塊玉佩,是入我吏部地一塊通行證,賢弟你先拿著,等到那日下山,記得來大哥的吏部坐一坐,咱們兩兄弟在好好地把酒言歡敘敘舊!”


    白浮說完這話,還不等霏塵有所反應,便把玉佩塞進霏塵地手心之中,接著抬頭望向霏塵身後地陳驕傲,卻是眼光一亮,不由地問向霏塵說道:


    “賢弟可與此人相熟?”


    聽到白浮的話,霏塵本來是想說剛剛認識,可感受到身後驕傲眼神之中地希冀,卻是不忍心如此開口,再想到之前答應過驕傲地事,轉念一想卻是開口迴道:


    “是我兒時的一位夥伴,隻是小時候跟隨師傅早,孩童之時便上了山去,今日碰巧在這宴席之上遇見,也算是種緣分!就如同白大哥一般,皆是久別重逢!”


    霏塵特意將後麵四個字咬的極重,而白浮早已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自然清楚霏塵這話裏有什麽意思,所以在聽霏塵說完這話以後,卻是向前走了兩步,來到驕傲身前卻是不由地說道:


    “離科舉之日,應該還有三天,本來已經過了舉薦之日,你今年卻是沒有機會再來科舉,可你畢竟是霏塵賢弟的兒時玩伴,我這剛與霏塵賢弟先交,駁了他麵子卻是不好,不如這樣,明日你來霏塵賢弟一同來吏部一趟,帶上你的文章,我與霏塵賢弟親自鑒賞一番,如果覺得沒問題,那邊破格將你的科舉資格保留,讓你在三日後地科舉之日,參加科舉!你覺得如何?”


    聽完白浮的話,驕傲第一次覺得自己離仕途是如此地近,不由地有些喜出望外,可轉眼一想,白浮這話裏卻是多了一層意思,要與霏塵一同前往,而之前霏塵可是說起自己要去山上麵見家師,那這一上山卻是不知要多久才能迴來,這豈不是又白白地錯過了一句機會?想到此處,驕傲剛剛有些眉頭眼笑地眉梢卻是又不自覺地低落下去.神情中閃現出一絲哀傷.


    “嗯!既然如此!我明日便親自帶著驕傲來見白大哥!到時候還請白大哥可莫要藏杯!定要來個不醉不歸!”


    就在驕傲覺得自己要與這場科舉擦肩而過之時,霏塵卻是在他身前及時開口,而白浮聽到霏塵的答複,卻是滿意地點頭,豪情萬丈地迴了句:


    “好!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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