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皇宮


    簡陋地屋舍,破舊地地麵,有些腐朽地門窗,滿屋地破爛,此刻地君道常正在這座特殊地“禦書房”內正在批改奏折,他是一個勤政地皇帝,勤政到足以令人感到害怕地程度,他不支持糜爛之風,自登基以來便大興廉政之風,自己更是起了帶頭作用,皇宮內,除了大殿之上為了裝飾帝皇尊嚴保持金碧輝煌以後,自己的寢宮包括書房,甚至連飯菜都做到能減則減地程度,關於政事更是從大案小案在到各地民生,稅收無一不親自過目,唯獨過年之時可以小修三天,其他任何時候大多待在這間破屋內,處理楚國國事。


    “陛下,邊境陳傳來消息,說是緣,焰兩國聯軍已經駐紮在了陳十裏外,安營紮寨,隨時都可能進攻陳.”


    此刻說話的並不是什麽宦官而是一位佩戴劍器,氣宇軒昂地將軍,楚國之人愛劍,練劍之風,浩蕩天下世人皆知,自從今別我入楚,劍術之風更是到了鼎盛之時,幾乎所有楚國將士選擇兵器,若非兵種需要都會佩戴一把劍,而大楚本來是禁止這種浪費鐵器地事,但一向勤儉地君道常卻是唯獨在此事之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毫不過問,久而久之,就連文官也會佩戴起一把寶劍,也彰顯自己的身份.


    “嗯!軍事的事就問國師吧!他的話就代表我的話,不需要來問我.”


    威嚴地話語從君道常口中說出,那怕隻是坐在這寒屋之中,也依然不減少他絲毫地霸氣和威嚴,那名武將聽到君道常地話,喊了一聲


    “諾!”


    但卻並沒有退下去找國師今別我,而是依然杵在原地,望著正在批奏折地君道常,卻是一言不發.


    “嗯?闊羅還有何事?”


    正打算繼續批閱奏折地君道常剛打開一封來自會稽地奏折,卻是看到闊羅還站在原地,心裏有些不解,不由地說道.


    聽到君道常開口,闊羅持劍單膝跪地,重聲說道:


    “關於公子笑和雲台兩個人的事,陛下還沒說如何處理,雲台還好些,現在安置在大楚之中,已無性命之憂,更是有國師親自療傷,傷已好了大半,可是公子笑此刻還身處大周敵國之中,危險重重,雖然國師弟子霏塵一直護身在左右,可天下武夫那一個能抵千軍萬馬?怕是..”


    說到這裏,闊羅不敢在繼續說下去,及時的閉上了嘴,而聽到此話地君道常聽完這話,卻是麵露微笑:


    “不急,公子笑地事國師自然有他的打算,我們且看就好,隻不過如何懲罰他我還沒想好,同室操戈,皇家雖大致如此,可滅盡滿門未免殘忍,此等之事,若是沒個滿意地答複,那麽楚法又有何用?”


    說到這裏,一直坐在椅子上地君道常卻是幹脆站起了身子,從書桌之上走了下來,來到了闊羅身前,繼續說道:


    “至於雲台,其實我並沒有想好該怎麽用他,以法治國,這在楚國自古便有,但大多在於皮毛,而不在根內,其一,這點我比誰都清楚,這些所謂地老世族,吸食楚國將士之體恤,實在是跗骨之蛆,不勝其煩,但現在還沒到要跟他們徹底翻臉地那一步,越是走過這條路,便越明白這條路是何等艱難!”


    說到這裏,麵目和善地君道常臉上卻是帶起了殺氣,他本就也是習武之人,境界雖然不高,但渾身之殺氣卻有形有神,配上十幾年來身居皇位帶來地氣勢,這一下放出,讓闊羅險些有些站不穩,卻又不敢反抗,不過幸好這殺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片刻便又迴歸沉寂.


    “其二呢!雲台之變法太過苛責,雖然強國但也弊國,戰時之法,可應戰,可強時之法亦可覆國,想那大周以武治國,皆是武夫,本身對法並沒有太多地約束,所以大周才會放著雲台進楚,但雲台,卻是也像一把雙刃劍,可殺敵亦可殺己,光是那條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便可知其吏法之酷,當屬罕見!所以啊!我現在還沒想好怎麽用他之前,便不考慮這事.實在是精力有限,不知如何!”


    聽到君道常這場,闊羅不敢有任何表態,隻是低著頭沉默不語,而君道常也沒逼他非要說些什麽話,隻是望著闊羅不免有些感慨,情不自禁地說道:


    “當年地事,更是覺得對不起你父親,對不起你們闊家,想當年,在位登位之時,你們闊家便是最支持地我上位地那一支,更是一直在我身前抵抗著所有地困難,那怕後麵我想要變法,你父親,你們闊家依然沒有絲毫地怨言,可悲啊!可悲我君道常不懂人心難料,徒讓你們闊家三五十六口人盡皆被殺,唯獨留下你這麽一根獨苗苗,現在每每看到你,我便想起你的父親,你的爺爺,世事如常,則往事不如常,我君道常愧對你們闊家,愧對你父親,但不愧對大楚!”


    “陛下萬萬不可如此!效忠陛下,那家父,乃我整個闊家甚至我闊羅畢生之所願!心中不曾有一絲怨恨,我還記得小時候家父臨死之前還在口中說起,等我長大了,一定要誓死效忠陛下,決不能有任何二心,隻要陛下有需要,臣願意身先士卒!絕不偷生!”


    聽到君道常的自責,闊羅急忙跪伏在地,嘴上急忙說著這話,而君道常聽到闊羅地話語,臉上卻是又換迴了之前那副笑容,他一隻手搭在闊羅地手臂之上,輕輕地將他從地上扶起,嚇得闊羅臉色蒼白,卻又不敢反抗,而君道常卻是不管不顧,將闊羅從地上扶起之後,笑著替他撣了撣身上地灰塵,笑聲說道:


    “虎父無犬子!你們闊家,一直都是大楚地榜樣,雖然我現在不能為你們證明什麽,甚至不能替你們闊家,替你父親平反,但總有一天,你們闊家地事會沉冤昭雪,而這一天必然也不會太長.起來吧!孩子,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也把你當做自己地孩子一樣照顧你,之前一直忙於政事,沒有好好與你聊過心,今日難得奏折不多,咱們便好好聊聊家常!聽聽你在軍中的事!也好讓我這個整體待在皇宮裏地孤家寡人能夠聽聽有趣的事!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君道常說完這話,便揮手示意,一旁地太監紛紛退了下去,沒有一個敢繼續停留在原地,而君道常也是拉著闊羅地手,一起來到茶桌之上,由君道常親自倒茶,嚇得闊羅一直不敢吭聲,就連最起碼地君臣之禮都忘了做.


    “可別犯傻啊!要知道皇帝倒茶,這浩蕩天下,這百年大楚唯獨你們闊家有此殊榮,也該如此,這是你們的榮譽,也是我的自豪,如果那天能多幾個讓我給他們親自倒茶的將軍,那麽那怕讓我倒上三天三夜,我也是肯的.”


    聽到君道常這話,闊羅才堪堪反應過來,但此時臉上麵露尷尬,他本是一武將,自成年起便混入軍伍之中,有的是上陣殺敵之神力,但沒有的便是那七竅玲瓏地嘴巴.所以此刻見此情形,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該開口說上什麽話,隻能繼續呆呆地坐在原地,看著君道常將茶緩緩地倒入他身前地建盞之中.而此刻的君道常自然也發現了闊羅地異樣,不免笑聲說道:


    “和你爹一樣,都長在了胳膊上了,這嘴啊!不利索,不過我倒也習慣了!你就放輕鬆,就像你小時候在皇宮內一樣就可以了!”


    聽到君道常這話,闊羅地臉上方才稍稍褪去這份尷尬,但依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能小心翼翼地捧過君道常親自倒好地茶,緩緩地放到自己口中,想要學那文人喝茶一般細細品味,卻是沒想到,自己之前站久了不免有些口渴,而且軍伍之中喝水大多牛飲,一時間竟忘了身前地場合,一股腦地便喝幹了建盞中地茶,等到他反應過來之時,建盞之中已是滴水不漏!


    “陛下!還請陛下賜罪!臣罪該萬死!”


    闊羅直接雙膝跪地,望著那已經空空如也地建盞卻是心中悲憤,一時間埋怨自己竟然把控不住,一口喝完,便直接下跪求死,隻是君道常笑著看了看身前地闊羅,不免笑道:


    “嗯?罪該萬死?你就一條命怎麽罪該萬死?而且你闊羅又何罪隻有?我為何要殺你?”


    說完這話,君莫笑一把拿起手中地建盞,卻是放入口中一飲而盡,笑著說道:


    “疼快!”


    看到這場景,闊羅心裏難受萬分,卻是心中感動,激動難以言述,但君道常卻是知道他嘴笨,所以也沒讓他開口,而是望著手中地建盞,不免說道:


    “這浩蕩天下,諸侯並立,便是這手中建盞,盞中之茶,你想要一飲而盡,縱使痛快,也不過爾爾一陣,但若是細細品嚼,餘香留齒,倒也是一種享受,但這樣喝!疼快麽?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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