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寒若望著那把長刀朝著自己揮舞過來,卻是不知如何應對,手中已經沒有可以抵禦的武器,這一刻,明寒若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但他的身軀仍然顫抖不已,牙齒緊緊互相撕咬著,從嘴唇邊隱隱留下一絲猩紅的血味,他不甘,真的不甘,可再怎麽不甘又有何用?


    這一刀,魁梧漢子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甚至連半句廢話都沒有,他就是這麽一個人,一個嗜武為命,喜好與各大高手對戰,然後學完他們的路數再將他們一一斬殺的人,這世間有他一個武神便足以,其他的,那都不配活在世上!


    長刀迅速的落下,可就在兩人都認定結局之時,異變卻是突然升起,武神之感到自己的身體被一股龐大的氣機所牽引住,整個身體卻是不由地一滯,這一滯短的甚至連一息都沒,可就是這麽一點時間,武神手中的長刀卻是硬生生的砍在了地麵上,而不是明寒若的身體上.


    本來已經準備死於武神之手的明寒若整個人還沒從那種恐懼裏出來,便已經瞬移到了一個男子身後,他望著眼前地男子,眼神中除了之前的恐懼以外,更多的還是疑惑.


    然而眼前這人卻是根本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一腳便踩在了明寒若的頭上,將他打暈在地,接著持劍望著身前沒有做出任何動作的武神,卻是笑了笑,不由地說道:


    “謝了!”


    聽到胡鬧的這兩個字,武神卻是不屑的搖了搖頭,隻見他嘴角邊那靈活的舌頭卻是抿了抿自己的嘴唇,儼然把危急時刻出現的胡鬧,當成了一位美味佳肴.隻不過他並沒有急於享受這頓美食,而是望著胡鬧,顯得興致勃勃.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在那一刻選擇沒有追擊麽?”


    聽到這武神的話語,胡鬧卻也沒有在客套下去,而是用同樣不屑的笑迴應著武神,嘴上還不由地說道:


    “焰國的武神,廢話就是那麽多的?”


    聽到這話,武神卻是沒有動怒,他喜歡眼前的胡鬧,喜歡他拿著劍的姿勢,喜歡他站立在自己麵前,有著自己的性格,隻不過這種喜歡卻不是男女之間那種,而是對於獵物特有的喜歡.


    “如果我真要狠心殺了他,那我也留不住你,你肯定會跑!那我就不知道去哪裏找你了,如果你迴了大楚,那麽今別我便會出手,我打不過他,所以我要把你留著.”


    沒有管這胡鬧愛不愛聽自己說話,這武神在此刻還是將這話說了出來,對於他來說,一個能打的對手,比一個可有可無的可憐蟲對他來說更有吸引力.


    “你也知道你打不過我們國師,還敢跟我動手,就不怕他到時候一生氣,趕到你們焰國來殺你?你以為你們丞相會幫你攔著他?”


    聽到那個名字,武神不由地笑了笑,隻是臉上的輕蔑沒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尊敬,那種尊敬就仿佛遇到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一般,做小輩的很自然的便會聽他的話,對於武神而言,今別我就是這樣一個長輩,甚至地位還要更高一些,他不怕他,但他尊敬他.就好像這天下人雖然都厭惡有這麽一個人存活在世,但並不妨礙他們這些練武之人去敬重這個人,甚至在天下武榜排名中都沒放進他的名字,為的就是爭那莫須有的第一!可誰都明白,這第一當真便是第一了?隻要有那個人在,這第一永遠都隻能是個第二!


    “如果我能殺了你,再把這可憐蟲順帶解決了,那我不介意死在今別我的劍下,對我來說,那並不是恥辱,而是一種榮幸!”


    聽到武神這話,胡鬧卻是徹底沒有跟他聊天下去的意思,此刻他眼前的武神儼然在他心目中成了名副其實的“變態”!一想到那個人的身影,胡鬧整個人都不由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趕緊搖了搖頭,將那個幻影拋之腦後.


    隻不過兩人自然不可能繼續在這般閑聊下去,他們都知道,今天如果每個結果,誰都別想輕易地出這個門,一番沉默過後,兩個當世之強者卻是不約而同的拿起自己稱手的武器,給這場意外的“邂逅”去加上一個句話.


    隻見武神率先動手,他本身就擅長各類武道,尤以刀為最契合,因為刀者!霸氣也!哪怕身前縱是萬丈深淵,縱使身前哪怕地獄閻羅,他武神這一刀也必定傾盡全力而揮砍.所以此刻他的長刀一揮,整個人身形便至,如果此時明寒若沒有被胡鬧一腳踹暈必然會驚唿一聲,這武神打他的時候竟然還留了手!


    而胡鬧望著眼前朝著自己進攻過來的武神,卻是沒有多緊張,他本身便是閑不住的性格,對於有適合的對手,自然不懼於一戰,若是怯戰了,以後武道一途還談什麽成長.


    隻見他那把劍再次出鞘,而這一次卻是與以往多了不同之處,一股說不出的瀟灑從胡鬧身上展現而出,若是換作以往所有人都不會去相信,眼前這個看似沒頭沒腦還有點龍陽之好的劍客,所修的劍道竟然是一個俠字!


    快意恩仇?逍遙江湖?不!這隻是平常人對於俠的理解,而胡鬧卻是對於此解卻是不屑,對於他來說,他來說,俠乃是濟世濟民,不在於江湖,而在全天下,此等俠義,非平常人可以尋覓,就連今別我都曾經斷言,若是胡鬧將此“俠”繼續延伸下去,大道可期!


    這一刻劍與刀,俠與霸碰撞在了一起,夜空中閃爍的並非是兩把兵器所迸發的火星,而是兩股龐大的氣流,不斷的擴散,整個庭院所有的飾物,皆在這一次碰撞中被擊毀!


    然而這隻不過是開始,武神長刀一擊落下碰撞在胡鬧的劍身之時,卻是立即抽迴,轉而挪腰要過,長刀與身平齊,再一次掄圓而下,而此刻的胡鬧對於武神突然的變招內心卻是毫無波瀾,隻見他一劍起,則一劍再鳴,這一劍卻是學著那刀式斜砍而過,卻正好克製武神這霸氣一刀,武神自然不會輕易中招,卻是急轉身側,一腳便踏在地上,整個人瞬息便來到身後五步之處,躲開了劍鋒的追擊,卻也不落下乘.


    而胡鬧卻是持劍而上,這一次,劍身帶著月光,劍鳴卻是越來越響,伴隨著劍鳴聲,胡鬧轉眼便至武神身前三步處,卻是再次出劍!


    “遇見不平事!我有手中劍!心有不平事!我有心中劍!劍心所向,劍鋒所望!”


    武神望著胡鬧這一劍之前沉著的臉色卻是變了一番,有的不是驚恐而是興奮,他知道胡鬧這是動真格的了,那他自然也就沒了顧忌,這一刻,他在提刀而上,卻是身形側彎,急速的掄起長刀攔與劍鋒之前!


    鐺!


    隻聽一聲巨響,兩人皆站在原地卻是紋絲未動,而武神的手中的長刀與胡鬧手中的劍卻是在短短瞬息之間已經交手四十二次,次次皆是致命一擊,但都被對方一一化解!


    而兩人在此刻卻是互相有了默契,皆是不用兵器,而是各出一掌分別拍在對方掌心之中,接著這股衝力,兩人皆退至身後十餘步,才堪堪穩住身形,不過兩人對於此舉卻是並不在乎,眼中的戰意卻是愈加激烈.


    隻見這時,武神卻是將自己的長刀放置於身前,突然開口說道:


    “痛快!隻是我等此刻皆是壓住自身實力在此地作戰,卻還是少了點感覺,不如這樣,我知道你胡鬧有一劍卻是你絕技,一直想要討教一番,但苦於沒有機會,今日不妨咱們放開手腳試試這一招,若是我能擋下,那便是你輸了,身後的明寒若便任憑我處置,但若是我沒擋下,那便是你贏了!這身後的明寒若就給你又何妨!反正對於丞相來說,這一人,也無非是可有可無!”


    聽到武神這話,胡鬧卻是沒有開口迴答,而是衝著他一笑,手中的劍卻是再次舉起,而這一次,劍身比起之前卻是更加的冷冽與冰涼,依稀可見劍身處隱約展露出兩個字,俠道!


    這俠道劍在胡鬧手中卻是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無線擴展下去,隱約間,琅琊城中皆是劍影,而這一刻胡鬧卻是站於半空之中望著地上的武神輕聲說道:


    “請接劍!”


    這一席話猶如一記悶雷,讓城中不少高手都不由地覺得心口一震劇痛,甚至在琅琊城不遠處不少人卻也是感覺到這一份劍意,隻見汪直言此刻打開一直緊閉的窗門,緊皺的眉頭不知為何舒展開來,而他本人更是衝著一旁地汪明喊道:


    “讓廚房準備點吃的,備點酒,需得好好喝一杯才行!”


    而在山頂的霏塵望著這一劍卻是不自覺的皺起眉頭,而被他一直放在身後的木劍這一刻卻是隱約閃爍著劍鳴,似乎對於此景異常的興奮,霏塵望著那把木劍,在將目光望向琅琊城內,口中卻是不由地說道:


    “好劍!”


    而在天問大營軍帳深處,冰靈此刻望著那不斷“顫鳴”的出塵劍卻是不由地開口說了句:


    “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麽?”


    琅琊城主帥府內,鎮南山本來正跟自己手下幾個副將研究布防的圖紙,還看著那些新添置的油料與毛竹的安排地點,表示出一絲滿意,卻是突然感覺城中一道磅礴的劍氣襲來,眉頭不禁一皺,卻是快步來到大門外,望著不遠處的那劍意來源,心裏卻是疑慮不已,輕聲說道:


    “就這麽沉不住氣麽?”


    而在一輛載著貨物迴大楚的馬車上,楚仙仙迴頭望著琅琊城中那一道劍意,卻是不自覺的捏緊衣角顯得有些忐忑,她不舍的望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琅琊城,心中卻始終空落落的沒有底.


    而在這些劍意之下的武神,望著那半空中的胡鬧卻是顯得興奮異常,哪怕身上的衣物開始被那劍意漸漸撕碎,他還是猶如一座泰山一般,不動如山.


    就在所有人都將目光聚集在此時,胡鬧卻是睜開眼,望著身下的武神喊道:


    “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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