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聲之急促,饒是霏塵心智過人,也覺得有些澎湃,隻不過還沒等他澎湃完,卻是急忙從熱血中驚醒,急忙拉著一旁地熊貓頭找著一處大樹後,沒等熊貓頭質疑聲發出,霏塵便直接捂住他的嘴巴,然後輕聲說道:


    “別出聲,可能是山賊來了..這動靜不小,不像是商隊,畢竟商隊需要承載貨物,而且人數和馬匹數量不可能太多,不足以造成那麽大響動,隻可能是山賊要來我們鎮裏打秋風了..”


    聽到霏塵說的這話。熊貓頭急忙乖巧地點點頭,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示意霏塵,自己絕對不會開口說話的!


    看到這熊貓頭能這麽快平靜下來,霏塵不由地鬆了口氣,畢竟他們小鎮常年來經常就會有山賊來騷擾,不過大多隻有十幾個,最多也不過三十人左右,人數並不是很多,而且大多都是些壯漢啥的,也沒啥武藝學過,這種事在豫州時常發生,所以朝廷為了各方安置的問題,商談了很久,最終決定,以鎮為單位可以自設民兵,每鎮限由一百人,這數字卻是雷打不可動的,在由當地鄉紳牽頭,負責支付這些民兵的俸祿,熊貓頭的幾個叔叔便是民兵裏麵的一員,所以他耳渲目染之下,對於這種場麵不會有太大的驚訝.


    不過對於霏塵來說,此刻卻是憂心忡忡,畢竟那一百人的民夫因為人口的關係,更多的時候還是負責農耕,就像大戶人家的家丁一般,隻是選了一些身材魁梧,力氣大的,根本沒受過什麽訓練,再加上這次來的山賊光聽聲勢就可以知道比起以往的那些小打小鬧,這次顯然是動了真格的,畢竟馬匹的掌控,朝廷曆來都是管控甚言,除了一些被特許的鏢局允許持有限量的馬匹以外,就連一些官老爺也不可私有,抓到了便是死刑,從開朝至今絕無例外.


    從這裏證明這些山賊絕對不會太簡單,甚至有軍閥的影子在裏麵,畢竟沒有什麽比搜刮民脂民膏更來賺了,而且霏塵想破頭皮也想不出來,這山賊如何來的那麽多馬.


    隻不過沒等霏塵繼續考慮下去,隻聽不遠處隱隱傳來馬蹄聲,這聲音由遠到近不過幾十米,但在霏塵看來卻是不由地緊張起來,甚至有些害怕,而身後的熊貓頭卻遠沒想到這一點,隻是努力地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出聲.


    漸漸靠近的山賊卻是隻有寥寥三人,領頭地依稀看不清樣子,隻不過手上的狼牙棒顯然不是什麽凡品,靠著月色地映照之下,隱約閃著冷光,而他的身材卻是魁梧高大,那巨大的身軀讓霏塵不由地想到夫子說過地一個詞“虎背熊腰”


    “我說哥哥,兄弟們趕著去搶掠呢!你怎麽在這個時候拖著我們兩個來這草叢方便?莫非是這草叢有啥金銀財寶不成?”


    說話的是緊靠在魁梧大漢身後的一位土匪,這土匪卻是沒有前者那麽大的身軀,但是那一杆子長槍在霏塵眼裏也是顯得威武霸氣,不過這土匪唯一能讓人一眼便記住的卻不是那杆長槍,而是那雙眼睛.一隻跟普通人一樣,沒啥區別,而另一隻竟然在晚上能發出綠光...


    “狗眼!我說你急啥?這行軍打仗的!衝在前頭地是好處處多多!但你也不怕有力氣拿!沒命用!別忘了,奎子三個月前是怎麽死的!”


    聽到領頭地訓斥,那被喊作狗眼的雖然還是覺得心裏不舒坦,但也不敢表達太多不滿,隻能氣唿唿地應一句“是!”


    倒是第三個人卻是一直沒有說話,反而在環視四周,像是在觀察四周有沒有什麽人隱藏,卻是不像山賊地手段,頗像是說書先生講的斥候兵一樣.到一個地方第一件事就是環視四周,看看有沒有潛在地危險.


    霏塵看到這樣三位土匪此刻在一起,心裏地擔憂卻是更重了些,光是看這些的人兵器還有說的話,便可以知道這些不是一般地土匪,極可能是一些散兵流勇入了山頭的悍匪,倒是讓霏塵聯想起之前熊貓頭說的官府幾次鎮壓都鎮壓不得的那麽山賊.


    “什麽人!出來!”


    隻見霏塵還在思考之際,那一直觀察四周的土匪卻是突然開口,那聲如洪鍾,一聲下來,卻是嚇了霏塵一跳,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但不想那熊貓頭此刻卻是被嚇得震破肝膽,雙腿一軟,直接倒在地上,發出了不少動靜.


    那偵查土匪聽到響動卻是沒有半點猶豫,直接朝著霏塵與熊貓頭隱藏著的樹後快速奔來,手上那把虎頭大刀卻是寒光凜凜像極了送他們上黃泉的推薦信.


    來不及怒罵熊貓頭,霏塵匆忙間能做的隻有轉身便跑,隻是跑之前還不忘叮囑熊貓頭一句.


    “等他們追我走了以後,趕緊迴鎮裏喊你叔,點子硬,不是平常貨色!記住了!”


    說完這話,霏塵轉身便跑了出去,朝著遠離小鎮的方向瘋狂逃跑,而看到霏塵那身影逃跑,那偵查的土匪卻是沒有急速跟上,而是站在原地不動,一把將自己手上的虎頭大刀放在地上,自己從身後掏出弓與箭,瞄著霏塵逃跑的方向,臉上不由地露出一絲玩味地笑.


    “咻”


    一聲破空聲成功劃響整個寂靜的夜晚,射出去的那一刻箭弦還隱隱可見那微微顫抖,足以看出用這箭之力,絕對不容小覷.


    霏塵跑了沒多久,便聽到身後有弓箭響起,這聲音他聽他們說書先生講過無數次,自然是十分清楚,急忙用腳朝著地麵一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借著那反衝力直接改變了自己的跑道,堪堪躲過了身後那隻奪命箭.


    霏塵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才勉強穩住身形,卻不想這一舉動在那名叫狗眼地土匪麵前卻是看的一清二楚,隻見他大喝一聲“架”


    那胯下馬兒卻是聽聲而動,朝著霏塵的位置快速跑了過來,霏塵一聽這馬蹄聲漸近,心裏不由焦急萬分,沒來得及多想,便想站起身子躲到朝四周跑去,卻是沒想到自己的身子還沒站起來便又軟了下去!隻見霏塵腳底下赫然是一條毒蛇,正對著他吐著信子,那三角頭顱顯然可以看得出,劇毒無比.


    顯然霏塵剛才那一摔,卻是打擾到了這位祖宗,而這位祖宗對於不速之客的霏塵卻是沒有半點客氣,上來就是一口朝著霏塵的大腿便打算咬了下去,霏塵頓時心裏一緊,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直接被那條毒蛇一口咬中,想象中的吃疼卻是沒有,但這對霏塵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心氣翻湧地霏塵卻是顧不上其他,直接一把將毒蛇抓起,朝著身後便是一扔,好巧不巧地正好撞上剛剛要衝上來的狗眼土匪.


    若是換成別人,這黑燈瞎火的顯然會讓人始料不及,可這狗眼天生一副陰陽眼,視黑夜如白晝,看到那條毒蛇被拋飛出來,起先還有點驚慌,不過這一絲驚慌卻並不影響他拔刀的速度,隻見他拿起刀子一刀便朝著毒蛇的身子砍了下去,不過眨眼間,這條毒蛇卻是直接被攔腰砍成兩半,不過還沒等狗眼想要收刀,卻是沒想這蛇的頭竟然是朝著狗眼的身前而來,這一刀隻是砍中肚皮,但那蛇頭卻是直接落在狗眼地肩膀上.狗眼頓時一驚!急忙想要用手把這蛇頭甩走,但這才剛出動,那邊的蛇頭卻是一口咬下,直接咬在狗眼的喉嚨處.


    狗眼頓時心裏一急,急忙一把揪住蛇頭,直接扔在地上,自己痛苦地從馬上摔了下來,躺在了地上,開始呻吟,那毒素流通之快,超乎尋常,不過片刻功夫,便已經傳至狗眼的心髒之處..


    “救..救我..”


    看到身後趕過來的斥候,狗眼無力地呐喊道,那隻無力地右手勉強地抬了一下,似乎是想要抓緊斥候的手,想要他救自己,但斥候土匪看到這場景卻是搖了搖頭,望著身後趕來的大哥,不由地開口說道:


    “毒性攻心了,沒得救了,直接殺了吧?省的還得痛苦.”


    冷漠地語氣,仿佛六月霜般打在了狗眼的心坎上,這一刻他的臉顯得猙獰無比,但他想活下去,他又把目光望向了他們的領頭,用手抓了抓,他的嘴已經徹底麻木開不了口,那怕那手上的力氣也不過是勉強擠出來的.他想活,他舍不得放棄那麽美好的生活,還有自己前兩天從大戶人家那裏擄來的小娘,他依稀還記得那小娘眼裏的恐懼還有那細皮嫩肉的皮膚,一想到這裏,他便無比想要活下去.隻是下一刻卻是他絕望的時候.


    隻見那被稱唿為大哥的人走向前,看著眼前狗眼說道:


    “狗眼啊!狗眼!我是真不想你死啊!不然也不至於把你拉到這裏來,可惜啊!你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你這被毒蛇咬到咽喉,神仙難救,我自然也救不了你,不過你別擔心,咱們作為兄弟自然會親手送你上路的,你就安心去吧!你那前兩天擄來的小娘,我也會好好照顧地,你放心,保證一日三餐管夠,對了還有你那閨女,我也會照顧好的.放心吧!”


    聽到這話,狗眼不由地怒上心頭,卻不想這一氣,卻是不由地噴出一口黑血出來,整張嘴角此刻滿是毒血,而那咽喉此刻卻是已經徹底啞了,根本講不出話來.


    “啊!啊!啊!!!啊”


    此刻的狗眼癲狂地在地上打滾,那無盡的怒火根本無處宣泄,依稀間看到自己身旁那把大刀,卻是想都沒想便想拿起來衝著那“大哥”砍下去,卻是不曾想,這手還沒握住那刀便被一旁地大哥直接將他的胳膊砍了下來.


    “我說狗眼,你這是何苦呢?本來還想和你聊兩句,好讓你黃泉路上也好走的舒心些,卻不想你這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不過沒事!咱們是兄弟。答應你的我都會做到的,還有你那杆長槍,我會保管的,這可是好東西.哦對!還有你這眼睛,可不能被這毒壞了,得挖出來,好好保管,這陰陽眼可是不多見呐!”


    說完這話,這大漢直接猛地一用力,兩根手指直接抓向狗眼的眼窩子,欲勢便要將眼珠子取出,卻是不想這狗眼奮力將身軀一扭,使出最後的力氣,直接一頭撞在一旁地刀口上,這一刀卻是有心算無心,剛好砍在他的眼窩處.


    “大哥”急忙抓住狗眼地身子,卻不想已經來之不及,這狗眼斷氣了,連帶著那“狗眼”也隨他而去.看到此景,這大漢不免怒火衝心,一把將狗眼地屍體扔到一旁,惡狠狠地吐了口口水,對著身旁地斥候大喊道:


    “走!格老子的,這裏待著沒意義了,咱們去鎮裏,應該差不多打完了,不撈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娘,怕是難消我心頭隻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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