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鬱蕪挑燈看這些書稿。


    怎麽說呢,葉鬱蕪不是純古人,不可否認這些人有才識,但是他們寫的太文縐縐了。


    看的她一個頭兩個大,他們慣用旁征博引,很多典故她都不知道什麽意思。


    終於明白為何讀者們都喜歡看點簡單直白的了。


    葉鬱蕪秀氣的眉頭都快皺成一團了,隻能硬著頭皮選了幾篇,看看到時候這些人願不願意改吧。


    時光如梭,三日一眨眼便來到了。


    三日之內倒是許多人按耐不住來書肆打探消息,就想知道自己的書稿過了沒有。


    第三日一早,書肆還未開門,有些人早早就來等候了。


    他們聚在一起閑聊,其中甚至還有人已經吹噓了起來,“以我的才學,隻是寫些小故事,不是簡簡單單就能通過嗎?!”


    這些人哈哈作笑,顯然都覺得自己寫的不錯。


    沒一會兒,他們就看到一個身材瘦弱穿著長褂的中年男子走到書肆門口,恰巧這時候書肆從裏頭打開了門。


    畫屏一看到門口站著一群人顯然沒有反應過來。


    等一行人走了進來,李伯便按葉鬱蕪的指示,把上次留下書稿的名字寫了一張大大的告示,貼在了書肆內的門口處一塊支起的木質麵板上。


    “上麵寫的名字則是第一輪過稿的人,沒過稿的在老夫我這,速速把稿子領走!”李伯站在高高的案台前,看著烏泱泱湧進書肆的人群道。


    “這怎麽可能?上麵沒有我的名字?”方才還在門口大放厥詞的男子破防了,大喊著,“不可能”


    即使這樣,他們也隻能認命去拿迴自己的書稿。


    有些人拿著書稿走出止於書肆後忿忿不平的對著書肆的方向淬了一口口水。


    “呸,老子寫的這麽好,小小書肆沒一點鑒賞能力,遲早關門倒閉!”


    不過有些人雖然沒過稿,但是秉承著來都來了,也會在書肆內買些書,今日書肆意外的比之前還多賺了銀子。


    這些人心裏怎麽想的葉鬱蕪可不知道,此時的她還在二樓的其中一間房間內。


    二樓有三間房間,一間隻有一張床榻,葉鬱蕪和畫屏目前就在這間屋子睡覺。


    另外一間是雜物房,裏頭的雜物太多,他們還沒收拾出來。


    而最後一間屋子,則被葉鬱蕪打掃出來作為雅間,用於平日商談等一些作用。


    密閉性還是相當不錯的,隻是裏頭隻有一張茶桌和木椅,主要還是沒錢添置東西。


    她戴著白色麵紗,哪怕是她將姣好的麵容半遮麵,卻掩不住她卓越之姿。


    雅間剛泡上茶,畫屏從樓下帶上來了一位男子。


    剛巧進來的第一位男子正是關雁。


    關淵走到葉鬱蕪的跟前,卻見屋內的女子,略帶有些窘迫,手腳不知如何安放。


    隻見葉鬱蕪做了個請的姿勢,關雁便順勢坐下,葉鬱蕪為他泡了一杯茶,放至他的麵前。


    “我看了公子的文章,甚是不錯,隻是……”葉鬱蕪抬眸望著他。


    “隻是要想通過,公子得改一改,這文章太晦澀難懂了,不知你可願意改的白話一些呢?”


    聽到眼前的女子說的話,關雁藏在袖子裏的雙手握緊,文人一向有傲骨,果然是以前,他斷然不會同意,白話實屬辱沒了他,但他很需要這筆錢。


    “自然可以。”


    於是他們便敲定好下次改書稿的時間。


    關雁走後,葉鬱蕪又接見了幾位故事寫的不錯的男子,有些人義正言辭的表示拒絕,有些人倒是能接受,這都是她早已料想到的,也表示尊重個人意願。


    忙活了一天的葉鬱蕪終於要接待最後一位,這才有功夫伸了個懶腰。


    她剛伸完懶腰,畫屏領著一位女子走了進來,這位女子帶著帷帽,她顯然也沒有料到止於書肆的老板是位女子,還是一位氣質脫凡的女子。


    葉鬱蕪倒是沒怎麽驚訝,便讓女子坐下,雖然已經到了屋內,屋內也並未有男子,但是這女子也沒有將帷帽取下。


    簡單和這女子解釋了一番,女子雖有一瞬的停頓猶豫,可她還是應下了。


    “真難得啊!”這女子一走,葉鬱蕪就忍不住發出感慨。


    “姑娘,什麽難得?”站在葉鬱蕪一旁給她捶腰的畫屏不解的問。


    “畫屏今日來的都是男子,可是卻有一名女子竟也來投稿,而且我看了她的文稿並不比其他男子遜色,甚至她的故事更勝一籌,不是難得是什麽?”


    不過識字又有才華的女子在古代來說應該家中有錢有地位才能培養出來的吧?但是今日那女子身旁既無婢女,穿著素雅,不像是和那些男子一樣來湊熱鬧的。


    葉鬱蕪不知道她身上的故事,她也不去想,因為接下來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先是了解了一下,古代如果要出書,隻有兩個途徑,一個是手抄,一個是雕版印刷,看來這個槿朝已經有了印刷術了。


    但是她一看那個價格,直接勸退,要是非常大批量的生產倒是劃算,比如大儒的書,所有學子都願意買賬拜讀,自然不缺銷量。


    可目前書刊模式僅僅隻是她的一個構思,還不知道出刊之後銷量會怎麽樣了。


    權衡利弊之下,手抄書倒是劃算,這也是大部分書肆采用的。


    葉鬱蕪計劃了一下,打算先抄二十本,探探水。


    所以她得先將那些改好的書稿撰寫在一塊,再設計一版古色古香的封麵,編纂好一本,才有模板能夠抄捐。


    葉鬱蕪隻和這些寫手約了一日修改的時間。


    過了一日之後,她收到的都是用白話重新修改後的故事,整體來說還是可以的,尤其是這位叫關雁的男子,他寫的誌怪的故事,有那麽股子聊齋的味道。


    能讓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看了他們修改後的故事,她大部分都收下了,爽快的給他們結了銅錢。


    這才開始校對編寫。


    而拿到五十文的關雁握著手裏的錢有些不可思議。


    他真的憑自己的書稿賺到了錢?


    那一瞬間他仿佛踩在雲端之上,這五十文,夠他花半個月了。


    在聽到止於書肆要找人抄書,關雁自告奮勇的對葉鬱蕪自薦。


    葉鬱蕪正缺人呢,自然不會拒絕。


    很快一冊書刊編寫好了,她又讓李伯幫忙抄了幾冊,她的字太醜了,連畫屏的字都比她好看太多了,她就不上趕著嘩眾取寵了。


    不過李伯和畫屏抄書,她也是按抄書“市場”的正常價格給他們銅錢,可不白白讓他們辛苦。


    一早,關雁休沐,他如約來止於書肆抄書。


    剛一進門,就被葉鬱蕪領到書肆的後院了,後院陳列著好幾張木桌,木桌旁已經坐了好幾個人。


    令他吃驚的是,這些人有男有女,他數了一番,加上他總共有八人,其中女子占了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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