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善的話頓時激起了一片驚唿聲。


    張輔那是什麽人?


    那是大明的英國公,太宗皇帝救命恩人河間王張玉的長子,武勳之中第一號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他是如今明軍之中的定海神針,是絕對不能動搖的人。


    雖然他的身份地位足以比得上也先的親弟弟了,但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明軍的啊,明軍的穩定還需要他發揮作用呢!


    “他不能去瓦剌那邊作質子。”劉能也是立刻表達了自己的反對。


    楊善看了看他,語氣平淡地質問道:“你又不是朝廷官員,有什麽資格在這件事情上發表意見。”


    “你!”劉能頓時被懟得沒有話說。


    的確,楊善說的沒毛病,他劉能的確不是朝廷官員,甚至都不是大明的人,哪裏有資格在這種場合發表意見呢!


    別提他了,就連在場的那群監察禦史給事中等言官,在這時候都閉上了嘴巴沒有說話呢!


    見劉能被自己懟了迴去,楊善略微有些得意,對著朱祁鎮說道:“陛下,臣的建議便是如此,如何抉擇陛下請自酌吧。”


    朱祁鎮看向了張輔,剛想問出自己的問題,卻聽劉能這時候突然說道:“英國公不能去做質子,是因為我已經掌握了反敗為勝的辦法,需要英國公的配合。”


    “如果必須要有個人去做質子,那還是換個人吧。”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都是一驚,旋即便露出了笑容。


    王振連忙問道:“劉先生,你有什麽辦法,趕快說出來吧,皇爺和諸位大人好幫你參謀參謀。”


    劉能卻是搖搖頭,說道:“不行,說出來就不靈了,我不確定在場之人有沒有也先的耳目。”


    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又是一驚。


    朱祁鎮也是有些震驚,連忙問道:“什麽?你是說在場之人有人暗中投靠了也先?”


    劉能還是搖搖頭,迴答道:“不知道,這隻是我的一個猜測。”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剛想出言反駁,卻聽劉能繼續說道:“不過史書上曾有記載,禦馬監少監跛爾幹和皇帝的貼身內侍喜寧投靠了也先。”


    這兩個名字一出,在場的文官和武將們都是徹底放下心來,不過有幾個脾氣暴躁的武將卻是低聲罵道:“這兩個閹貨,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你有何證據?”朱祁鎮連忙問道。


    跛爾幹和喜寧都是他的親信,自己身邊的親信一下子出了兩個叛徒,他必須要問清楚問題出在哪裏。


    劉能翻了個白眼,迴答道:“史書上就是這麽記錄的啊!”


    “史書上記錄的。”朱祁鎮頓時無語,心說的確不應該對這個家夥抱有太大期望。


    王振倒是比較有正事兒,出聲說道:“先不管他們兩個,說說反敗為勝的事兒吧,你打算怎麽辦?”


    劉能無語,想了想這才說道:“其實反敗為勝並不難,隻要擊潰了堵路的瓦剌騎兵就可以了,此地雖然臨近草原,但根本上還是大明的地盤,北麵有邊牆擋著呢,也先也堅持不了多久。”


    “而且,他還得防著點岱總汗呢。”


    “岱總汗?關他什麽事兒?”王振一愣。


    他是知道岱總汗的,那人名叫孛兒隻斤·脫脫不花,是哈爾古楚克都古楞特穆爾鴻台吉之孫,元裔阿寨台吉長子。


    宣德九年,瓦剌順寧王脫歡攻殺東部蒙古貴族和寧王阿魯台,扶立脫脫不花為汗,並將阿魯台屬部及封地歸其管轄。


    正統三年,脫脫不花攻殺阿魯台所立的阿台汗,成為包括瓦剌在內的全蒙古的大汗,不過因為自身實力不足,目前實權還被也先操控著。


    但是,也先入寇怎麽會和脫脫不花扯上關係呢?


    底下的兵部尚書鄺埜到底首先明白了過來,出聲問道:“也先是怕岱總汗重新掌握實權?”


    劉能點了點頭,說道:“對,也先怕的就是這個。”


    “這次也先入寇,是兵分四路進軍的,中路由也先親自統領,進攻宣大防線,西路進攻甘州,東路脫脫不花所率領的大軍攻擊遼東。”


    “遼東雖然是貧瘠之地,但對於連汗位都是別人推舉上去的脫脫不花來說,那就是一塊肥肉,他攻略遼東,劫掠一番之後肯定會實力大漲,即便現在不反,早晚也是要反的。”


    “史書上就有記載,最多兩三年,脫脫不花就會和也先開戰。”


    “簡單想想,脫脫不花都敢和也先開戰了,他的實力能差嗎?”


    鄺埜立刻點了點頭。


    的確,脫脫不花如果敢和也先開戰了,那就說明他的實力已經不弱於也先了,而能讓他不弱於也先的機會,毫無疑問就是這次去遼東的劫掠。


    “這麽說,隻要咱們拚掉也先一部分兵力,脫脫不花就有可能提前和也先開戰,草原上自會陷入混亂,也先無心戀戰,大軍......大軍......”王振聽完二人的交談,原本還興高采烈的,結果說著說著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了。


    遼東離宣府何其遙遠,足有數百裏,書信往來更是要數日之久,先不說脫脫不花能否收到消息,即便他能夠收到消息,立刻就反,那等消息傳迴來,估計也要等到半月以後了,大軍可是堅持不了這麽長時間的啊。


    劉能翻了翻白眼,說道:“誰說我的辦法是策反脫脫不花了?”


    “那劉先生的辦法是???”王振再次試探著問道。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有辦法擊潰堵路的瓦剌騎兵,隻要沒了他們堵住退路,也先即便追殺上來,有英國公在,大軍還會遇到什麽問題嗎?居庸關離得又不遠。”


    好吧,劉能說的有道理。


    隻要大軍可以突破攔截,到時候一切問題就全都解決了,大不了快馬把朱祁鎮先送迴去,瓦剌騎兵再強也沒有辦法攻破居庸關。


    “那您有什麽辦法可以擊潰瓦剌騎兵呢?”王振還是不想放棄,繼續逼問道。


    “那是我的事兒,不需要你操心。”劉能不願意多解釋,近防炮是什麽東西他們又不懂,解釋起來幹嘛?


    王振頓時沉默了,半晌才道:“若是你不能說清楚如何解決,那我想皇爺和滿朝文武都不會同意你的想法的。”


    “也先已經主動退兵,他答應會放開道路,大軍一樣可以安然撤離,沒必要冒險。”


    劉能無奈,出聲說道:“如果你這麽想的話,皇帝肯定不會死,但是其他人可就未必了,在場之人絕大多數都會死。”


    “包括你。”


    眾人皆驚。


    王振也是有些無奈,反聲質問道:“但是我讓你說出什麽辦法你又不說,你讓皇爺和群臣如何相信你?”


    “是啊。”


    “王公公說的是。”


    “如果不能說出具體辦法,又憑什麽要相信他。”


    底下的眾臣議論紛紛。


    劉能不禁看向了朱祁鎮。


    朱祁鎮也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認可王振的質問。


    的確,也先給出的逃生之路就在眼前,自己沒有必要去冒什麽不必要的風險,萬一按照劉能的建議執行而沒有逃出去,那到時候......


    想到這裏,朱祁鎮突然冒出來個想法,麵前這個劉能會不會一直在欺騙自己?


    “你們愛信不信。”劉能卻是無所謂地說道。


    他這次過來隻是想改變一下土木堡之戰的結局,又沒有必要拯救所有人的性命,畢竟在曆史上,即便大明經曆了如此慘烈的敗仗,但是江山社稷還是沒有動搖,甚至藩王內亂都沒有發生過。


    朱祁鎮死死地盯著劉能,半晌才說道:“估計劉先生不想說,也是因為害怕泄露出去。”


    “不如劉先生把辦法獨自和朕說,朕來判斷此事如何?”


    “想必劉先生也不至於會認為朕是也先的奸細吧?”


    劉能點點頭。


    雖然朱祁鎮後來從瓦剌迴來,說不準就是瓦剌人的奸細,畢竟他那時候的身份是先皇,和也先合作一下擾亂大明朝堂應該是一件很有可能的事兒,但是在他被俘之前肯定不是,沒有哪個國家的最高領袖會成為一個敵國的奸細,而且還是古代這種以血脈傳承來決定皇帝的時候,要是變成了上世紀80年代的老毛子,那可就說不準了。


    既然朱祁鎮現在肯定不是,那劉能也沒有什麽好猶豫的,立刻點頭答應了下來,說道:“的確,你肯定不會是也先的奸細,我可以告訴你。”


    “不過,還請你屏退所有人。”


    “不行。”底下的大臣立刻有人叫道:“此人來曆不明,不可信任,他不能和陛下單獨相處。”


    王振也是一臉擔心,畢竟朱祁鎮是他的靠山,他不會允許朱祁鎮遇到任何危險。


    劉能看向了朱祁鎮,示意他自己來做決定,要麽屏退所有人聽自己說,要麽不聽,任由事情發生。


    朱祁鎮卻是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說道:“諸位愛卿不必擔心,劉先生若是想要對朕不利,他早就可以下手了,不會等到現在。”


    “而且按照他所說的,大軍即將麵對慘敗,他隻要什麽都不做,站在一旁袖手旁觀就好了,沒必要參與進來。”


    “所以諸位愛卿先退出去吧,等朕知道了他有什麽辦法,作出決定之後,你們再迴來商議下一步該怎麽做。”


    眾人這才不情不願的退了出去,不過王振卻是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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