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司機一腳踩住刹車,佟麟閣則是立刻翻身跳了下來,仔細觀察起炮彈射來的方向。


    這裏是霸縣以北一個叫王村的村子,村子不大,但是卻位於虹江河和牤牛河之間,地理位置對於他們29軍極為不利,因為炮彈是從虹江河西岸發射過來的。


    最關鍵的是,這些炮彈落地之後就會立刻爆炸,散發出帶著一種臭味的黃色煙霧,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正是倭寇所裝備的下瀨火藥炮彈。


    既然是下瀨火藥,那就說明,向他們發動攻擊的肯定就是倭寇了,畢竟一般人不會用這玩意。


    下瀨火藥的威力的確不小,而且黃色的煙霧還有毒性,不過下瀨火藥卻有一個不小的缺陷,那就是穩定性。


    下瀨火藥極其不穩定,即便是最小的火星都足以引燃這種火藥,這對於一支部隊來說可謂是極大的威脅。


    自己手中的武器都不可靠了,怎麽可能不是威脅?


    要知道,武器最重要是性能就是穩定性,先進性都是其次的,這是一個普通軍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問題是,即便倭寇使用了下瀨火藥製造的炮彈,佟麟閣現在也沒有辦法防禦,甚至發動反擊都不容易。


    佟麟閣發現炮彈射來的方向,立刻命人去查探一番,看看倭寇的火炮部隊到底在哪,必須要先把這些炮兵搞掉,否則他們一時半會兒都沒辦法動地方。


    結果讓他失望的是,派出去的探子沒過一會兒就迴來了,並且匯報說,倭寇在虹江河西岸已經設好了埋伏,隻要他們敢過去,必將遭到倭寇的阻擊。


    佟麟閣不禁又猶豫了起來。


    向西?有倭寇擋著,雖然不知道這些倭寇是從哪裏來的,但畢竟他們現在就在那裏,而且還有火炮,這就意味著這支倭寇的兵力肯定不少。


    向南?那裏是霸縣,到處都是居民區,他們第9騎兵師可不能進去,進去了完全沒有辦法施展他們的戰術,如果有敵人在裏麵,他們隻會被活活困死在裏麵。


    向東?那更不可能,向東就是津門,那裏是倭寇在華北的大本營,往那麵去就是死路一條。


    迴頭向北?這倒是有點可能。


    追擊自己的隻有一個聯隊而已,隻要自己能夠擊潰他們,就可以跳出這個包圍圈,然後急行軍向西就行,倭寇肯定來不及救援。


    不過他剛剛打算下令的時候,突然有人來報,說是追擊他們的倭寇兵力大大增加了,看起來已經有近萬人了。


    近萬人,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第9騎兵師滿編也隻不過6000人馬,更何況現在他們並不是滿編,壓根沒有辦法對付近萬人的倭寇。


    既然如此,向北也沒有可行性了。


    那該怎麽辦呢?


    難道就真的要被困死在這裏嗎?


    佟麟閣撓了撓頭,猶豫不決。


    劉能之前在職場裏煉出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事,看出了佟麟閣的猶豫,不禁問道:“佟軍長,你還在猶豫什麽呢?再不決定,咱們就真的要被困死在這裏了。”


    佟麟閣隻得將自己的猶豫講了一遍。


    劉能略一思索,便有了決定,出聲建議道:“佟軍長,我的想法是向西,突破倭寇的陣地。”


    “向西?說說你的理由。”佟麟閣立刻問道。


    劉能說道:“就像您說的,向北向東都要麵對更多的敵人,肯定是不能去的,向南會被困在霸縣,而且還會給百姓帶來傷亡,也不可取。”


    “唯有向西,隻要突破了倭寇的防禦,那咱們後麵的路程就一路通暢了。”


    “畢竟宋軍長他們剛剛過去沒多久,還沒有發來警示電報,那就說明在他們過去的時候,倭寇還沒有來,倭寇是在他們過去之後才開始布置防禦的,現在很有可能立足未穩,隻要咱們主動發動攻擊,說不準就能突破過去呢。”


    “但是咱們的傷亡肯定會很大啊!馬匹也沒有辦法渡河。”佟麟閣還是在猶豫。


    劉能連忙勸道:“咱們現在突破,傷亡肯定會很大,但是再等下去,就是全軍覆沒的結局,和全軍覆沒相比,咱們的傷亡再大,也要比全軍覆沒強得多。”


    “至於馬匹,不過是一種武器而已,沒了馬匹,再去弄就是了,人沒了可就真的全完了。”


    見佟麟閣還在猶豫,劉能立刻說道:“狹路相逢勇者勝,沒時間再猶豫了!”


    聽完劉能這句話,佟麟閣終於是抬起了頭,一臉堅定地說道:“好,傳我命令,全軍下馬,渡河突擊。”


    劉能連忙說道:“留下一些人,把馬匹收攏起來,看看能不能從霸縣把馬匹帶出去。”


    他們畢竟是騎兵,沒了馬匹,還能叫什麽騎兵呢。


    收到命令之後,第9騎兵師全體下馬,將戰馬交給了戰友,自己則是拿著武器站到了河邊的樹林裏待命。


    “發射!”隨著一聲令下,第9騎兵師唯一帶出來4門75毫米騎炮通通通地開始發射。


    對岸的倭寇陣地上則是掀起了一片煙塵。


    但是,就在75毫米騎炮發射完第二輪的時候,對麵倭寇的炮彈便飛了過來,狠狠地砸在了第9騎兵師的炮兵陣地上,將他們唯一的遠程火力也消滅掉了。


    沒有了火力,第9騎兵師也不能幹等著,等下去能等到的隻有死路一條。


    佟麟閣立刻下令,所有人泅渡過河,不許後退,團長後退殺團長,連長後退殺連長,班長後退殺班長,如果他佟麟閣敢後退,那所有人都可以殺了他。


    在這種氣氛的鼓舞下,第9騎兵師的戰士們舉著武器開始強行泅渡。


    不過和佟麟閣的預想有些不一樣的是,這裏的倭寇並沒有開槍阻止,而是等到第9騎兵師的戰士們登上了對岸,都沒有發動阻擊。


    第9騎兵師的戰士們雖然不解,但還是很高興的,畢竟敵人沒有開槍阻擊,那他們的性命就能保住了。


    但是,就在他們還沒開始高興的時候,倭寇的機關槍卻突然在這個時候開槍了。


    噠噠噠!


    一連串的火舌從槍口飛出,直直地掃中了河岸便毫無遮蔽的戰士們,許多戰士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就被倭寇的子彈奪去了性命。


    緊接著,一波炸彈從天而降,再次落在了人群之中,一片又一片的戰士被四散橫飛的彈片集中,慘叫著倒在了地上。


    還在河裏泅渡的第9騎兵師戰士頓時被嚇得想要後退。


    佟麟閣見狀,立刻大喊道:“不許後退,不許後退,所有人繼續前進。”


    見有些人還是不敢麵對恐懼想要後撤,佟麟閣一槍便擊斃了一個逃兵,怒吼道:“誰再敢後撤,我就殺了誰!”


    麵對死亡的恐懼,士兵們終於鼓足勇氣,呐喊著繼續渡河。


    不過倭寇的火力實在是太猛了,上去的戰士基本上都被機關槍的子彈掃中,慘叫著倒在了地上,剩下幸存的也隻能趴在地上,依靠著戰友的屍體躲避。


    “這可怎麽辦?”佟麟閣看著眼前的戰局,心中無限焦慮。


    北麵的追兵馬上就要追上來了,自己卻被堵在這裏,再這麽下去,那自己可真的就要殞命於此了。


    雖然他佟麟閣不怕死,但是他還帶著第9騎兵師的數千弟兄呢,這些人跟著他也有一段時間了,他可不希望第9騎兵師在這裏全軍覆沒。


    畢竟,第9騎兵師如果全軍覆沒了,以校長對他們的態度,再想建起來可就沒日子了。


    劉能也是看得焦急。


    眼下的情況他也沒有什麽辦法,他在後世就是一個老百姓,在現在也隻不過是可以依仗曆史提出一些建議而已,最終作決定的還是宋哲元和佟麟閣他們。


    而且現在這種情況曆史書上壓根就沒有記載過,眼下的辦法就是他能拿出的最好的辦法了,除非他能給第9騎兵師提供火力支持,但是他隻有一個人,還空著兩手,拿什麽來提供火力支持啊!


    不過眼下的情況實在是危急,倭寇的機槍和炮火持續不斷,雖然數量不多,但是卻極為犀利。


    再這麽拚下去,第9騎兵師恐怕要真的覆沒於此了,佟麟閣也逃不出斷後戰死的命運。


    但是,自己穿越過來,還堅持了這麽長時間,為的不就是拯救29軍,拯救佟麟閣將軍的性命嗎?


    他們要是死了,自己不就白來了嗎?


    要是自己這個係統能給自己提供一些幫助就好了。


    想到係統,劉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係統給予自己的那個空間窗,雖然隻能開一分鍾,但是許多時候一分鍾也能做許多事情了。


    劉能連忙查看自己的係統,看看那個空間窗能不能用了。


    一看之下才知道,這個空間窗已經準備好幾天了。


    劉能頓時興奮起來,對著佟麟閣說道:“佟將軍,我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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