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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想要我死的人多了去了,但我至今都活的好好的。”李怡穎這句話並沒有刻意壓低,所以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藍火渾然不屑的大笑道。


    楚天搖頭,有些人,不作死,就不會死。


    他抽出大手,負於身後,挑眉看向藍火,說道:“藍火,火獄老大,混元後期修為,曾力戰三個同階而不死,對吧?”


    藍火笑聲嘎然一止,看著楚天目光陰沉,說道:“家國修士對我們野修的資料掌握的的確不錯,是的,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隻是既然你要我家國修士給你個交代,那我便將你想要的交代給你,隻是不知,你想要的交代指的是道理還是拳頭?”楚天走過去,和他正麵對視道。


    藍火眼中閃過一抹玩味,眼底深處一片冰冷,心中對楚天搖頭,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但很可惜,你們還是太嫩了啊。


    他哈哈大笑道:“道理又何妨?拳頭又何妨?如今兇手我已經給你們抓住,道理盡在我這邊,即便要論拳頭……”


    他死死的盯著楚天,眼中殺機一閃,兇狠說道:“你們家國修士,老子又不是沒有殺過!”


    楚天背後的秋名山眉頭一皺,藍火是第七流寇的首腦,為人奸詐狡黠,可又陰狠霸道,一手創出火獄這樣的龐大勢力,縱橫野修界少有人可擋。


    但卻又生性隱忍做事滴水不漏,例如此時,即便處處咄咄逼人都讓人說不出半點不是,無論是道理還是法理都盡占上風。


    更由於他曾有一次設計將數個追殺他的家國修士陷害,而他“不得不悲憤”出手,占據大義,逼的天子門生的高層都無法辯駁,隻能咽下那口氣。


    這使得他成為了家國修士中的一個禁忌,少有人敢招惹,生怕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陷害身死還要遺臭萬年。


    楚天嗬嗬一笑,不以藍火的威脅為意,淡淡說道:“既然你道理跟拳頭都要交代,那就一個個慢慢來吧。”


    “首先是道理。”他越過藍火的身軀,走向半死不活的淩屠,淩屠被嚇的蹬蹬後退,在身中天罰最後一個刹那,他可是見到了楚天的身影,神魂動蕩最為薄弱之時,楚天猶若一尊頂天立地的神王一般壓在他心頭,此刻見到,哪能不懼,要不是兩旁還有人扶著早就癱軟在地了。


    楚天微笑,繼續說道:“既然藍兄精通道理與法理,那應該知道一個案子認罪,需要的是證據,而不是簡單的說說那麽簡單,否則我說我睡了你老母,難不成我就真的把你老母睡了不成?”


    藍火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起來,發現眼前這個家國修士好似和他以前碰到的有點不太一樣,但卻哂笑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倒是也不介意。”


    楚天嗬嗬一笑,轉迴正題,看向那個跪地求饒的替罪之人說道:“你姓甚名誰,今年三月份的時候在哪裏?”


    那人神情慘然,不是被逼到了極點是不可能替別人領罪的,何況還是生死大罪。


    但此時隻能承認,悲痛道:“我為野修張林,三月份在下河鎮殺了五十個普通人,如今痛徹前非,隻求國家能饒我一條小命。”


    楚天冷笑,語氣突然嚴厲了起來,震耳欲聾大喝道:“那你住哪裏,家人何在,老母親何在,妻子何在,兒女何在?”


    張林一愣,忽然慌張起來,連忙跪地求饒道:“這都是我做的,不關我家人的事,不關我家人的事啊……”


    楚天冷漠,在詢問之前他已經用透視靈眼查看過張林全身上下,發現並沒有致命的傷勢,所以他斷定肯定是受了藍火威脅,此刻一問果然如此。


    藍火有些坐不住了,一步踏出將磕的滿頭鮮血的張林踢飛,以進為退道:“敢問閣下是什麽意思,莫非懷疑是我藍某人威脅他來認罪的不成?”


    楚天冷笑,並不答,隻是示意李怡穎將下河鎮的卷宗交給他,公諸於世道:“三個月前張林在不在下河鎮我不清楚,可淩屠卻是絕對在下河鎮,且不巧的是,下河鎮雖然隻是一小鎮,可亦有些現代化的設備例如攝像頭監視器什麽的,正好拍下了這幕。”


    “敢問藍火道友還有何話說?”攝像頭是凡俗之物,此時已被製作成留影符,此刻展現出來,頓時浮現出了那血腥一幕,在場野修看到無不嘩然。


    畢竟人心都是肉做的,心狠手辣者終究少數,此刻看到五十條鮮活的生命消逝在眼前,甚至還有的是七十老者,還有的是蹣跚學步的小孩兒,誰能自抑?


    “如今,你還有何話說?”楚天大手朝淩屠抓出,將他怒摔在留影符前,大喝道。


    楚天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張留影符,本來五十這個數字不算太大,所以他也沒太放在心上,但此時親眼見到這屠殺麵話,他頓時瘋狂了,甚至若不是一絲理智尚存,早就將淩屠給碎屍萬段!


    淩屠惶然,一個勁的往後竄,道:“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不想殺他們的,是那個小孩尿了我一身,所以我才殺他們的,不是我想殺人的啊……”


    淩屠被楚天殺氣嚇蒙,再看到他殺的那個小孩無助哀求兩眼直勾勾看著他的情景,頓時崩潰,涕淚四流的痛哭。


    人心都有善惡兩麵,很多事情可能當時做起來不覺得什麽,可當再迴首之時,終究不能保持冷靜。


    “老大,老大,救我……”他最後看向藍火嘶吼。


    藍火臉色陰沉,本來他還有著各種說法的,例如留影符不真啦,例如是你們故意搞我啦,總之隻要咬死不認就有的玩。


    可現在,沒想到淩屠這麽不堪,還沒開始玩呢就把所有東西都供出來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剛剛那句大喝中,楚天又動用了一絲天罰,將淩屠本就瀕臨崩潰的神魂給劈的徹底崩潰。


    由此,才擊潰身為混元初期強者的淩屠的心理防線!


    否則,一個心狠手辣之人又怎麽如此輕易就認罪?


    “我火獄之人向來秉公守法,和普通人井水不犯河水,你竟敢做出如此惡事,老子留你何用?”藍火大喝,他倒是果斷之人,知道淩屠已經沒有價值了,若再狡辯恐怕他都會成為眾矢之的去。


    直接扣住淩屠的天門蓋,無數真元狂湧進去,將之燃燒成灰燼。


    周圍野修瞳孔大顫,看著藍火的眼神有著一絲後怕,這等狠辣之人,以後還是少招惹為妙啊。


    “現在道理講完了,拳頭,還需要講嗎?”楚天沒有阻止藍火的行為,靜看這一番撕逼好戲,良久之後才微笑說道。


    藍火驀然轉身,兩隻眼眸中好似噴出了火焰,直射楚天,殺機無限。


    但最後卻是怒極反笑,大聲道:“好,不愧是家國修士,這道理果然不同凡響,但接下來我藍某人倒是要看看,你的拳頭是不是和你的道理,一樣的不同凡響?”


    “應該不會讓你太失望。”楚天看向他,淡淡說道。


    盤龍山口,氣氛瞬間凝肅,無論是一旁野修還是秋名山等人,都給楚天和藍火讓開了足夠的空間。


    他們都知道一開始的講道理隻是開胃菜,因為在實力為尊的修煉界,隻有拳頭,才是最大的道理!


    盤龍山口的變故自然吸引了無數高手,有早已經登臨盤龍山巔的強者看來,眸中饒有戲謔。


    一座孤峰之上,有三個身著黑袍往下看去,打量此景,看著楚天的目光頗有陰森。


    一座巨石之頂,一窩蜂的三當家鄭天虎哈哈大笑:“這個小子,還真是走到哪裏都不會平淡啊。”


    另一間青竹山水相伴的竹屋之內,有人於竹屋之外隨時匯報情況,屋內有著兩人,一男一女。


    男的白袍如雪,堅毅臉龐麵白無須,頗有古之君子的儒雅之風。女子則大約隻是十六七歲,一張嫩白嬌顏上有著病態的蒼白,如水眼眸之中滿是令人心疼的柔弱,有著不同於同齡人的滄桑。


    龍駒喝下少女給她倒下的一杯茶,看著眼前這少女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心疼,但卻是嗬嗬說道:“小姝,與你有著娃娃親的那個小家夥來了,你想不想見上一見呢?”


    龍姝驚疑,本來一般女孩麵對這個問題多少都會有些害羞,但常年生死之間已讓她忘卻了那些矯揉,輕聲歎道:“見一麵也無妨,隻是父親可千萬別告訴他那段往事,否則我怕他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龍駒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終歸歎息。


    枉他一代人傑,絕代無雙,縱橫野修界無可比擬,可卻連自己親女兒的性命都無法救得,這還真是老天爺給他開的最大的玩笑啊!


    另一地,家國修士的駐紮地中,天子門生與炎黃二組坐鎮的三個混元中期強者也匯聚在一起,遠遠觀看盤龍山口的情況。


    看到楚天竟然瞬息之間就瓦解了藍火的攻勢,他們不由驚疑。


    但那個出身炎組的中年女修神色卻是更加陰冷,不屑說道:“藍火縱橫野修界這麽多年,靠的可從不是嘴皮子,區區一個煉氣螻蟻竟然還想跟他講拳頭,真是活膩歪了。”


    “楚天?我想起來了,這不就是不久前九劍山上新六人之一,甚至是有著這一代年輕一輩最強者之稱的那人嗎?”忽然黃組的那個中年男子,尖聲大叫道。


    此時盤龍山口,楚天右手一招,秋名山手中的長刀飛來。


    一步踏出他看著對麵藍火,一如既往的微笑:“你,可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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