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真是傻子。”


    鄔梨梨看著目瞪口呆的幾人,搖頭歎息一聲,拉著鄔映月,繞過攔在前麵的小姑娘,昂首挺胸地往外走。


    被無視得徹底的邵清蕪一愣,秀麗的麵容立馬浮出幾分不快。


    “你們不能就這麽走了!”


    鄔映月迴眸,扯開嘴角,衝她燦然一笑:“誰說不能?”


    她笑盈盈說完,抬眸看向站在那的蒼梧厭,乖巧道:“蒼梧師兄,你不走嗎?”


    “誰說的?”


    蒼梧厭反應過來,一個大跨步追上。


    眼看著局麵變得愈發不可掌控,邵清蕪咬了咬唇,求救般地望向身側的清冷男子。


    “玄清劍尊……”


    江逾白抿了抿唇,看向離開殿內的一大兩小,沉聲開口:“蒼梧道友,麻煩留步。”


    蒼梧厭頭也沒迴。


    江逾白神色一凜,猛地出手。


    恢弘的氣勢從他手中迸發而出,耀眼的藍光如水蕩開,隨即化作一圈圈靈力,朝著踏出殿外的男子猛攻而去!


    “江道友,偷襲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慵懶的男聲傳來,隻見門前那俊美男子輕輕抬手,那波淡藍色靈力就被擋在空中,無法前進。


    他笑吟吟地迴過頭,銀灰色的眼眸中掠過幾分不易察覺的威脅。


    江逾白似是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出手,他臉色冷寒,眸光慢慢沉了下來。


    “是你逾矩在先。”


    “嘖,”蒼梧厭輕嗤一聲,迴眸看了眼江逾白,眼底浮起淡淡的嘲諷,“好大一張臉。”


    “被人喊了幾天劍尊,真把自己當碟子菜了。”


    他冷下臉,目光一凜,周圍的氣溫驟然冷了下來!


    濃鬱的寒氣慢慢蕩開,緊接著,無數道幽暗的氣流化作藤蔓,從地底鑽出!


    藤蔓向上而生,迅速結成網,將江逾白和邵清蕪束縛在原地。


    一股讓人膽寒的壓迫感呈放射狀鋪開,幾個修為低微的小姑娘瞧見這一幕,瑟瑟發抖,瞬間抱成一團。


    完蛋了,這個漂亮前輩咋那麽兇?


    早知他實力如此強悍,她們就直接和那兩個姑娘道歉了。


    室內的氣氛一下降到冰點。


    殿上坐著的崔長老感受著空氣中彌漫的危險,幹笑一聲,趕緊站了起來。


    “哎,怎麽鬧得?”


    “有話好好說,別動手,逾白啊,你也是,阿厭他們不過是出去透透氣,你這麽衝動作甚?”


    “說到底,這次也不過是弟子間的小打小鬧,哪需要你來動手?”


    “再說了,這次本就是鄔家姐妹受了委屈,你啊,就別管這事了,聽我的,帶著你身邊的丫頭迴去吧。”


    蒼梧厭挑了下眉,滿眼戲謔地望向崔長老。


    “崔長老,你現在怎麽不說,此次是我師妹的錯了?”


    崔長老脊背一寒。


    他哪知道蒼梧厭會如此厲害?


    當初他隻聽說,卻檀的四弟子吊兒郎當,全然沒有前三個弟子靠譜。


    但他完全沒想到,這蒼梧厭平素瞧著嬉皮笑臉,沒個正形,一動起手來,手段竟如此強悍?


    這......估計早就踏出了化神境界吧?


    崔長老冷汗涔涔,一陣頭腦風暴後,選擇了狗腿一笑。


    “阿厭,你瞧你這話說的。”


    “我老崔就是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


    “你啊,就別和我這老家夥計較,此次這事,全怪我,實在是對不住。”


    崔長老諂媚地說完,起身走出座位,朝蒼梧厭的方向拱手彎腰,以行歉禮。


    那幾個瑟瑟發抖的小姑娘對視一眼,也趕緊跪坐起來,朝殿外站著的人磕了幾個重重的響頭。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該仗著自己在宗門多待了幾日,就對新來的同門出言諷刺,大打出手。”


    “我們願意去蒼穹峰底下灑掃一年,不對,兩年也行,隻求師兄和幾位妹妹別再生我們的氣。”


    幾個小姑娘終於認清形勢。


    要知道,那玄清劍尊並不會真正為她們做主。


    而殿外的那個師兄,他要是生氣了,可能真的會把她們丟出宗門。


    那真的太丟臉了。


    而且家中要是知曉她們因為欺負別人而被趕出宗門,定然會狠狠責罰她們。


    想到這裏,幾個小姑娘磕得更用力了。


    “對不起,是我們太衝動了。”


    一句句殷切的道歉混合著磕頭聲傳到鄔映月耳中。


    身側,鄔梨梨看著那幾個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臉變得比翻書還快啊。”


    鄔映月沒說話。


    她抬眸看了眼被困在灰色藤蔓後的邵清蕪。


    隻見後者一臉倔強,見那幾個女孩開始道歉,她咬了咬唇,臉上浮出幾分痛恨,像是恨鐵不成鋼。


    “你們道什麽歉,錯的又不止是你們。”


    “幾位長老,你們難道要放任這位師兄欺辱劍尊嗎?”


    坐在紅木椅上的薑長老聞言,悠閑地掏了掏耳朵,沒有說話。


    蘇長老揭開茶蓋,抿了口茶,充耳不聞。


    邵清蕪咬緊牙關,似是有些不甘心。


    “玄清劍尊可是蒼衍唯一的劍道尊者,是蒼衍最年輕最厲害的劍修,你們如此袖手旁觀,難道不怕寒了他的心嗎?”


    此言一出,薑長老一下坐直了腰。


    “寒了他的心?”


    蘇長老也放下茶杯:“唯一的劍道尊者?”


    沉默許久的公孫長老抬眼看了過來:“最年輕最厲害的劍修?”


    幾個長老淡然的反問讓邵清蕪有些茫然。


    她皺了皺眉,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就瞧見鳴光殿外閃過一道溫煦的白光。


    緊接著,寬敞輝煌的大殿內,又出現了三道不同的身影。


    為首的是個女子,白衣烏發,氣質卓然,可抬眸望去,卻瞧不清她的模樣。


    她身後站著兩個少年,一人著玄色勁裝,馬尾高束,身姿挺拔高挑,五官俊美無儔,一雙紫眸瀲灩得讓人心顫。


    另一人著一襲青衫,身姿頎長,笑容溫煦,上半張臉覆一冷銀麵具,麵具下的褐眸溫柔含笑,被殿內的燭火一晃,宛若上好的琥珀。


    玄衣少年身負長劍,薄唇緊抿,氣質凜冽,看著很不好接近。


    可縱然如此,殿上的幾位長老瞧見他時,還是忍不住露出笑容。


    “阿離迴來了啊。”


    “嘖嘖,許久不見,你修為看著又長進了。”


    薑長老吊兒郎當地說完,衝他招招手,笑嘻嘻道:“要不說今天是個好日子呢,這裏前腳質疑完玄清,後腳你就到了。”


    他瞥了眼被困在藤蔓中的清傲男子,一邊歎息,一邊衝走到殿外的小女孩招招手。


    “那邊那個,叫鄔映月的小姑娘。”


    “你過來。”


    鄔映月一臉疑惑,抬手指了下自己:“你喊我?”


    薑長老摸了摸胡子:“不然呢?”


    鄔映月麵露猶豫,薑長老一瞧,立馬催促起來。


    “還不過來看看你這師兄。”


    “這才是蒼衍當之無愧的、最年輕、最厲害的劍修。”


    “你百裏師兄隕落之後,全宗的弟子啊,就數阿離的劍術最出挑。”


    “整個宗門的弟子中,他稱第二,就無人敢稱第一。”


    “老蘇,你說是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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