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映月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如此清新脫俗,如此義正言辭。


    尋遍整個宗門,也隻有一個邵清蕪。


    她懶得迴答,抬手調轉金係靈力,指尖微勾,那紮進樹根的羽箭便自己飛了迴來。


    “映月師妹,你為何不理我?”


    “是覺得羞愧嗎?”


    邵清蕪胸口起伏,清麗的小臉被氣得微微發紅,被林中暗淡的光線一照,竟格外清新可人。


    鄔映月聽得想笑:“我為什麽要羞愧?”


    “不如你給我列幾個理由?我洗耳恭聽。”


    鄔映月對邵清蕪沒什麽惡感,一開始是如此,現在亦是如此。


    反觀邵清蕪,她秀眉微蹙,一雙霧氣蒙蒙的杏眼此時布滿了惱怒、排斥,以及一股極淡的......厭惡。


    她厭惡自己?


    鄔映月明明記得自己和她沒什麽交集。


    “我剛已經說過了,陳旭師兄隻是和你開個玩笑。”


    “你出手傷他,就是你的不對。”


    邵清蕪杏目圓瞪,說得頭頭是道。


    鄔映月歪了下頭,唇邊扯出一抹清淺的笑容:“邵道友覺得那是玩笑?”


    “你應該叫我師姐。”邵清蕪糾正她。


    鄔映月翻了個白眼:“不好意思,我沒這麽蠢的師姐。”


    邵清蕪:“你!”


    “我什麽我?”鄔映月懶得維持表麵和平,她眨眨眼,目光上上下下一通遊移,將邵清蕪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


    “師姐平日是被人疼多了?”


    “疼疼你,給你好處,這種話說給任何一個人聽,都會被罵做是騷擾。”


    “隻有邵道友把這話當做玩笑。”


    鄔映月站直身,隨機挑了個男弟子,衝他勾勾手:“這位道友,隻要你跟我走,我一定好好疼你。”


    那男弟子氣質幹淨,姿容出眾,被鄔映月這麽一說,竟紅了臉,眸光閃爍,顯然是意動。


    “映月師妹,你怎能如此輕浮!”


    邵清蕪忍不住開口訓斥。


    鄔映月輕嘖一聲:“怎麽?換到別人身上,你就覺得是輕浮了呢?”


    “這位道友都沒說話,邵師姐你急什麽?”


    那男弟子一聽,也看向邵清蕪,點頭道:“嗯,這位師妹隻是在和我開玩笑。”


    邵清蕪:“這怎麽能是玩笑——”


    她一口氣堵在喉間,結巴半天說不出話,隻能盯著一雙氣紅的眼,委屈地看向站在後方的白衣青年。


    “大師兄......”


    那青年眉目微斂,聽見少女的求助,薄唇輕抿,緩步走了過來。


    “映月師妹。”


    “清蕪性子正直,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若有冒犯,還望你包涵。”


    “隻是......”他頓了頓,“你在秘境中傷人,實屬不妥。”


    旁邊的桑晚徹底聽不下去了,她張了張嘴,欲迴懟,就被鄔映月拉住。


    “我可以的。”


    鄔映月勾唇輕笑:“師姐,為了我,和這些道貌岸然的人扯上不值得。”


    桑晚一開始就想懟人,奈何映月一直傳音,讓她冷靜,莫要魯莽行事。


    鄔映月遞了個安撫的眼神,旋即迴頭:“那依前輩看,我應如何做?”


    少女的眼神真摯清澈。


    尉遲修喉結滾動,勸道:“凡事不過忍耐二字——”


    “放屁!”


    少女前一秒還笑意盈盈,下一秒,便冷下臉,怒斥出聲:“因為被冒犯的不是你,不是你的師妹,所以你能無關痛癢,心平氣和地道一句忍耐。”


    “前輩為何不想想,今日是我,下一次就會是別人。”


    “一味忍讓,隻會讓別人得寸進尺。”


    鄔映月目光譏諷,她抬眸掃了眼麵前同穿白衣的師兄妹,又看向站在末尾處,雙眸通紅的玄衣少年,唇邊勾起一抹輕嘲。


    “下次不要再攔我的箭了。”


    “還有你,以後再讓我聽到你那聒噪的道理,我就把你綁起來,嫁給陳旭。”


    鄔映月美眸半眯,眼底的威脅不言而喻。


    尉遲修不悅地蹙起眉:“映月師妹,你修為尚低,口出狂言,隻會給你惹禍上身。”


    邵清蕪被嚇得不敢說話。


    她往尉遲修懷中縮了縮,羞惱道:“鄔映月,你怎麽敢!”


    鄔映月勾唇一笑,難得猖狂起來:“我修為是低,但我師尊厲害呀。”


    “她欺負你們師尊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輕鬆,幫我捏死你們,更是簡單不過了。”


    “你說,我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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