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眼中的光采迷住了桑晚。


    她盯著鄔映月看了好一會,忽的尖叫一聲,張開手用力抱住鄔映月。


    “師妹,你這樣子好不一樣!”


    “可以再說一遍嗎?真的太帥了!”


    桑晚貼住她的臉,像小狗一樣蹭了蹭。


    鄔映月無奈的推開她的頭:“師姐,別鬧了。”


    桑晚道:“我不。”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鄔映月抱得更緊。


    隊伍慢慢往前走,鄔映月就這麽被桑晚貼著,直到走到入口。


    “那個......你們兩個誰先進去?”


    紫劍峰弟子躊躇地問出聲。


    鄔映月掙開桑晚的手,道:“我先吧。”


    她將令牌遞過去登記,弟子接過,在麵前的藍玉台輕輕一刷。


    “碧穹峰弟子,鄔映月,煉氣圓滿。”


    冰冷機械的女聲自半空傳來,弟子一看,有些訝然地瞪大眼:“師妹,你又升階了?”


    鄔映月顯然沒想到對方還記得自己,她微微頷首,接過令牌轉身踏進入口結界。


    弟子看著少女纖細的背影,不由嘀咕出聲:“這才幾天啊?”


    “不是說五靈根嗎?升階的速度竟然比有些單靈根還可怕.......”


    弟子小聲嘟噥,一轉頭,就看見挽著雙螺髻的大眼姑娘皺著眉,不解的看向自己。


    “師弟,你對我們映月很了解啊?”


    弟子尷尬地撓了撓頭,末了衝桑晚笑道:“第一日的首勝嘛,印象深很正常。”


    桑晚挑眉:“是嗎?”


    她若有所思地托著下巴,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好了師姐,到你了,快進去吧。”


    .......


    決賽正式開始。


    鄔映月沒想到一上擂台,就看到了一個熟得不能再熟的老朋友。


    對方負劍而立,長發高束,如雪白衣纖塵不染,姿態從容,宛若落入凡間的上仙。


    他背對著自己,聽到身後響起腳步聲時,微微側頭,露出出塵的俊容。


    “師妹,你煉氣圓滿,是打不過我的。”


    “為了讓你輸得不那麽難堪,你自己認輸吧。”


    少年語氣驕狂,一開口,氣質便破了三分。


    鄔映月挑了下眉,淡聲道:“許久不見,你倒沒什麽改變。”


    和預料中膽怯害怕的語氣不同,身後的少女淡然自若,仿佛勝券在握。


    她竟敢越階挑戰?


    蕭懷跡不悅地蹙起眉,轉身想瞧瞧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對手。


    日光溫煦,一素衣少女背著把耀眼的紅劍,雙手環胸,神色淡淡地看著自己。


    “怎麽是你?”


    蕭懷跡心中生出些許慌亂,他後退半步,俊眉皺得更緊了。


    “映月,你不是我的對手,迴去吧。”


    少年語氣熟稔,仿佛在勸解自家不懂事的妹妹。


    “為什麽要迴去?”


    少女淡定拔劍:“來吧,打了再說。”


    劍上紅光微閃,少女握著鎏金劍柄,尾端鑲嵌的紅寶石襯得手纖細柔美,膚白勝雪。


    “映月,不可胡鬧。”


    他攥緊手,喉結滾動:“你不過煉氣,和我差了三階,若是越階挑戰,定然會輸。”


    “提早認輸並不丟臉,我怕我的劍氣會傷了你。”


    蕭懷跡語氣弱了許多。


    他垂眸凝視著立在對麵的少女,不知怎的,竟覺得她有些陌生。


    她從前不是這樣的。


    從前,她很聽話。


    隻要他不同意,她便不會做讓自己為難的事情。


    她那時很依賴自己。


    在鄔澗巷的日子裏,她總是會捏著一根細長的桃木枝,偷偷跑來看他練劍。


    他練一分,她學一分。


    若是不懂,就會翻牆跳下來,纏著他問好幾個時辰。


    鄔澗巷民風淳樸,村中的婆婆嬸嬸看到他們兩小無猜的模樣,常會打趣道:“月月這麽喜歡阿跡,不如嫁給他做媳婦吧?”


    “阿跡,我們映月這麽乖巧,你長大後可要好好對人家。”


    十幾歲的少年,被打趣一下便會紅透臉。


    蕭懷跡尷尬地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可那懵懂的女孩卻會眨眨眼,迷茫地問:“什麽是嫁?”


    婆婆道:“嫁給阿跡,就能和阿跡在一起一輩子嘍!”


    “在一起一輩子?”


    她喃喃出聲,沉思很久,才點點頭,認真道:“可以。”


    “我想和阿跡,一輩子都在一起。”


    黃昏時,紅霞滿天,少女笑容燦爛,眸底的光采,似是比霞光還熱烈。


    蕭懷跡愣了許久。


    鄔映月抱劍而立,眼底掠過一絲不耐煩。


    眼看著他眼中湧起懷念和留戀,鄔映月有些反胃,她眸光微凜,素手一揮,紅光乍現。


    劍氣破空而來,直點喉間。


    銳利劍氣劃破少年的肌膚,一股帶著酥麻的痛意襲來,蕭懷跡終於緩過神。


    “別用那種惡心的眼神看我。”


    少女一字一頓,眸底的厭惡不言而喻。


    蕭懷跡心口一痛,他張了張嘴,欲辯解什麽,忽然感覺頸間有溫熱的潮意滑落而下。


    蕭懷跡錯開她的目光,下意識往頸間一摸。


    血紅的液體在手中暈開,蕭懷跡瞳孔驟縮,不可置信地對上她的視線。


    “映月,你竟然忍心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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