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趙馨寧起了個大早。


    她臉色蒼白,雙眼布滿血絲,像是熬了一個通宵。


    她機械地洗漱,換衣服,整個人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她去了醫院。


    不是去看病,而是去拿迴自己的私人物品。


    空蕩蕩的辦公室,曾經屬於她的位置,如今已經物是人非。


    她拿起桌上的相框,照片裏,她笑靨如花,和如今判若兩人。


    她緊緊地攥著相框,指節泛白,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一絲苦笑在她嘴角蔓延開來。


    “一切都迴不去了。”


    她把相框放進包裏,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離開醫院後,她去了藥房。


    她熟練地避開監控,偷偷溜進藥劑室,從櫃子裏拿出一瓶濃硫酸。


    她的手微微顫抖著,眼神裏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陸淵,薑早,我要你們付出代價!”


    她將硫酸藏進包裏,離開了藥房。


    她馬不停蹄地趕往陸淵家所在的軍屬大院。


    經過一番打聽,她得知陸淵的兒子團團白天一般都送到他姑姑陸敏家。


    她記下地址,立刻趕往陸敏家。


    她站在家屬院門口,遠遠地就看見陸敏帶著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在院子裏玩耍。


    陸敏正念叨著:“屁大點孩子,這麽冷的天,非要出來玩,凍感冒了怎麽辦?”


    趙馨寧躲在角落裏,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心裏盤算著如何接近團團。


    機會很快就來了。


    陸敏突然捂著肚子,對龍龍說:“龍龍,媽媽肚子疼,要去上廁所,你陪著團團在這裏玩,不許走遠,知道嗎?”


    龍龍乖巧地點了點頭:“知道了,媽媽。”


    陸敏轉身進了樓道,趙馨寧覺得機會來了,立刻走了過去。


    她走到龍龍麵前,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小朋友,你好,我是你表哥陸淵醫院的同事,他讓我來接團團去醫院。”


    龍龍一臉警惕地看著她:“你真的是我表哥的同事嗎?”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問團團。”趙馨寧說著就要去抱團團。


    龍龍一把擋在她麵前:“不行,我要等我媽媽下來,讓你跟我媽媽說。”


    趙馨寧心裏暗罵一聲“小兔崽子”,臉上卻依然保持著笑容:“你表哥催得急,來不及了。”


    說著,她再次伸手去抱團團。


    這次,龍龍沒有再猶豫,一口咬在了趙馨寧的手腕上。


    “啊!”趙馨寧痛唿一聲,猛地甩開龍龍。


    龍龍摔倒在地上,卻依然緊緊地抱著團團,大聲喊道:“你不敢等我媽媽下來,你肯定是壞人!”


    團團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哇哇大哭。


    趙馨寧惱羞成怒,一腳踹開龍龍,一把抱起團團,轉身就跑。


    龍龍一邊哭,一邊大聲唿喊:“救命啊!有人搶孩子啦!”


    陸敏聽到聲音,外衣都沒扣好就趕緊衝了出來。


    下樓就看見龍龍追著一個女人,女人手裏還抱著團團往家屬院外麵跑。


    “團團!”陸敏嚇得魂飛魄散,也趕緊衝了上去。


    龍龍哭喊著:“媽媽!壞人搶團團!”


    家屬院裏其他人聽到動靜也跟著跑了出來。


    “抓小偷啊!搶孩子啦!”一個大媽扯著嗓子喊。


    一時間,整個家屬院都沸騰了,人們紛紛加入追趕趙馨寧的隊伍。


    趙馨寧抱著冬天穿得厚實的小團團,跑得氣喘籲籲。


    她心裏又慌又亂,原本計劃好的步驟全被打亂了。


    團團在她懷裏不停地掙紮哭鬧,更加劇了她的慌亂。


    “別哭了!再哭就把你扔掉!”趙馨寧惡狠狠地衝團團吼道。


    但她畢竟隻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子,力氣也不大。


    抱著一個穿得像個小熊似的孩子,沒跑多遠就累得不行了。


    她心裏越來越焦躁,眼看著後麵的人越追越近。


    “該死!”趙馨寧暗罵一聲,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她心裏一陣絕望,難道計劃就要失敗了嗎?


    不!她不能就這麽放棄!


    她要報複陸淵,報複薑早,報複所有傷害過她的人!


    就在這時,她看到了路邊一條水溝。


    絕望之下,一股瘋狂的念頭湧上心頭。


    她惡狠狠地瞪著懷裏的團團,眼裏充滿了怨毒。


    “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們!”


    她抱著團團就狠狠地往水溝裏砸去。


    陸敏看到這一幕,心髒都快停跳了。


    “團團!”她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發了瘋似的衝上去。


    周圍的人也都驚呆了,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快!救孩子!”有人反應過來,大聲唿喊。


    千鈞一發之際,旁邊突然衝出來一個人,一把接住了團團,同時一腳把趙馨寧踹了出去。


    “啊!”趙馨寧慘叫一聲,摔倒在地上。


    她眼見著一大群人衝過來,強忍疼痛爬起來,撒腿就跑。


    “抓住她!別讓她跑了!”人群中有人高喊。


    陸敏雙腳發軟,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團團旁邊。


    “團團!我的寶貝!你沒事吧?”她緊緊地抱住團團,聲音顫抖著。


    團團嚇得哇哇大哭,小臉煞白。


    陸敏心疼地撫摸著他的後背,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其他人則追趙馨寧去了。


    救下團團的人抱著團團輕輕哄著,看著他粉嘟嘟可愛的小臉,眼瞼垂了垂。


    “別怕,別怕,沒事了。”他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溫柔。


    陸敏看見團團沒事,腿一軟就要跪下。


    “謝謝!謝謝你救了孩子!”她哽咽著說,“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那人趕緊扶住了她。


    “沒事,舉手之勞。”他淡淡地說。


    陸敏哭著說:“真是太感謝你了!太有緣分了!趕明兒得讓小早讓團團認你當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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