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遲聽到外麵細微的動靜,心裏一緊。


    她走到門口,不動聲色地往外瞥了一眼。


    昏黃的燈光下,林大山和林小軍兩人正抬著昏睡不醒的寧雪兒往外走。


    寧雪兒像一隻破布娃娃般,軟綿綿地垂在他們手中。


    薑遲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她強壓下內心的驚恐,裝作不解地問道:“這是幹什麽?”


    袁亞萍立刻堆起一臉笑容,語氣卻有些慌亂:“雪兒好像生病了,我們送她去醫院。”


    林大山甕聲甕氣地附和道:“是啊,看著像是發燒了,得趕緊送去看看。”


    林小軍則一言不發,隻是低著頭,腳步匆匆。


    薑遲“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遠去。


    她的眼神深邃而冰冷,仿佛能洞穿一切偽裝。


    等他們走遠後,薑遲才緩緩關上門,轉身迴了房間。


    她的心裏像壓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


    “去醫院?”


    薑遲冷笑一聲,這不過是他們拙劣的謊言罷了。


    寧雪兒根本就沒病,他們是故意把她弄暈的。


    至於是為了什麽,薑遲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她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肉裏,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夜深了,林娟推開薑遲的房門,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小遲,睡了嗎?”林娟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吵醒什麽人。


    薑遲翻了個身,裝作迷迷糊糊的樣子:“怎麽了,媽?”


    林娟走到床邊,輕輕地拍了拍薑遲的肩膀:“你知道雪兒的錢放在哪裏嗎?”


    薑遲揉了揉眼睛,一臉茫然:“錢?什麽錢?”


    林娟解釋道:“雪兒看病需要錢啊,她身上沒帶多少。”


    薑遲皺了皺眉:“我不知道啊,她從來沒跟我說過。”


    林娟的眼裏閃過一絲狐疑,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你好好想想,這可不是小事。”


    薑遲搖了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你還是去問問別人吧。”


    林娟還想再說什麽,但看到薑遲一臉困倦的樣子,隻好作罷。


    她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房間。


    薑遲看著林娟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當然知道寧雪兒的錢放在哪裏,但她怎麽可能告訴林娟?


    林娟和袁亞萍想把寧雪兒賣給傻子,現在又想拿走寧雪兒的錢,簡直是癡心妄想!


    第二天吃過早飯,大家都去上工,薑遲在山腳割了一會草,立刻就迴家,從床下的土裏挖出了她藏的錢和寧雪兒藏錢和介紹信的盒子。


    她把錢和介紹信揣進懷裏,又拿了幾件寧雪兒的衣服。


    最後,她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山路崎嶇,薑遲走得每一步都格外艱難。


    但她沒有停下,她知道,隻有逃離這裏,才能活下去。


    ……


    陽光透過破舊的窗戶,照在寧雪兒臉上,她緩緩睜開眼睛,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她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她低頭一看,一條粗糙的鏈鎖住了她的脖子。


    “這是什麽地方?”


    寧雪兒心中充滿了恐懼,她使勁掙紮,鏈子勒得她脖子生疼。


    “啊——”


    她忍不住尖叫起來。


    這時,一個粗壯的身影衝了進來,“吵什麽吵!想死啊!”


    一個滿臉橫肉的女人,揚手就給了寧雪兒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痛讓寧雪兒瞬間清醒過來。


    她驚恐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你……你是誰?”寧雪兒的聲音顫抖著。


    “我是你婆婆!你個賠錢貨,還不老實點!”女人惡狠狠地瞪著她。


    婆婆?


    寧雪兒愣住了。


    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袁亞萍給她端的那碗蒸雞蛋。


    難道……她被算計了!


    “放開我!你們要幹什麽!”寧雪兒拚命掙紮,卻無濟於事。


    “幹什麽?當然是給你辦喜事啊!傻柱早就看上你了!”女人冷笑一聲。


    傻柱?寧雪兒腦海裏浮現出一個癡呆的形象。


    不!她不要嫁給傻子!


    “放開我!救命啊!”寧雪兒撕心裂肺地喊叫著。


    “叫吧,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女人不耐煩地用布堵住她的嘴。


    寧雪兒直接氣暈了過去。


    等到她被一陣刺骨的冷意激醒的時候,意識還有些混沌。


    她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眼前的景象卻讓她瞬間清醒,血液仿佛凝固。


    她被脫光了衣服,赤裸地躺在冰冷的土炕上。


    一個流著口水,眼神呆滯的男人正趴在她身上。


    那是傻柱。


    恐懼像潮水般將她淹沒,她拚命掙紮,卻動彈不得。


    “柱子,對,就這樣!”一個尖銳刺耳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是傻柱的媽,一個滿臉橫肉,眼神兇狠的女人。


    她正站在炕邊,指揮著傻柱的動作。


    “嘿嘿嘿……”傻柱發出意義不明的傻笑,口水滴落在寧雪兒的臉上,讓她感到一陣惡心。


    門口,一個佝僂著背,叼著旱煙的老頭正貪婪地盯著她赤裸的身體,渾濁的眼睛裏閃爍著淫邪的光芒。


    那是傻柱的爸。


    他時不時地吸一口旱煙,然後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煙霧彌漫在狹小破舊的屋子裏,嗆得寧雪兒咳嗽不止。


    絕望如同毒蛇般緊緊纏繞著她的心髒,讓她幾乎窒息。


    她想唿救,卻發現嘴裏被塞了一團破布,隻能發出嗚嗚的悶哼。


    “輕點,柱子,別弄傷了媳婦兒,以後還要給我們老李家生娃呢!”傻柱媽一邊說,一邊伸手在寧雪兒的胸前捏了一把,發出猥瑣的笑聲。


    寧雪兒的眼中充滿了屈辱和絕望的淚水,她拚命地扭動著身體,想要擺脫傻柱的壓迫,卻隻是徒勞。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祈禱薑遲能來救她。


    “薑遲,你在哪裏?快來救我……”她在心裏一遍遍地唿喊著薑遲的名字,仿佛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寧雪兒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她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但她知道,自己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媽,我不行……”傻柱突然抬起頭,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笨蛋!”傻柱媽不耐煩地罵道。


    寧雪兒閉上眼睛,淚水無聲地滑落。


    她感覺自己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毫無反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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