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離看著薑早,嘴唇翕動,“小早,謝謝你。”


    薑早抿了抿嘴,“我不是……”


    雲錦離搶過了話頭,“我知道你不是為了我們,是為了夢穎。我們都知道,但總歸是你,我們才從農場迴來。我們感謝你也是應該的。”


    薑早頓時不說話了,心裏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寧樞輕咳了一聲,“陳嬸做了一大桌子菜,小早和張彥他們上班也累了,趕緊上桌吃飯吧。”


    熱氣騰騰的飯菜擺滿了桌子,香氣四溢。


    薑早和張彥、陸淵和陸敏一家圍坐在桌邊,與寧家人一起享用這頓遲來的團圓飯。


    在吃飯的過程中,寧奶奶有些小心翼翼地問薑早今晚還會不會留在寧家睡。


    薑早放下筷子,看向寧奶奶,“既然寧威他們都迴來了,我們就沒必要繼續待在這裏了。”


    她頓了頓,語氣溫和。


    “你們一家團圓,也剛好可以多聊聊天。”


    寧威張了張嘴,想說“你也是我們的家人”。


    但他還是忍著沒有說出來,他知道薑早需要自己的空間。


    寧樞和雲錦離表情都有些失望,但他們也猜到了薑早的決定。


    他們理解薑早,並沒有過於傷心。


    吃完飯,薑早他們一家和陸敏他們一家都離開了。


    寧家老宅恢複了寧靜,隻有屋內的燈光依然溫暖。


    寧家人聚在客廳裏,氣氛有些沉悶。


    下午的時候,寧奶奶已經問了他們在農場的事兒,現在一家人聊的是薑早的事兒。


    見他們都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寧奶奶輕哼了一聲。


    “我知道你們都很傷心難過,但小早為你們做的難道還不夠嗎?”她語氣帶著一絲責備,“她但凡心性不好,你們出了這樣的事兒,她管你們死活?哪還會特地去農場幫你們打點。”


    她目光落在寧樞身上,“特別是你,寧樞,別忘了你當初是怎麽對她的。”


    寧樞臉色一僵,眼神閃爍。


    “我那個時候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呀。”他語氣悶悶的,帶著一絲懊惱。


    寧奶奶歎了口氣,看著麵前幾個孩子,心裏五味雜陳。


    “也就是小早刀子嘴豆腐心。”她頓了頓,眼神飄向遠方,似乎在迴憶著什麽,“也慶幸寧威娶的是小早的朋友,不然她更不會管你們。”


    寧威撓了撓頭,有些不服氣。


    “那我跟陸淵的關係也挺好,跟小早也沒矛盾啊。”他偷偷瞄了一眼寧奶奶,小心翼翼地補充道,“小早總不能不管我吧?”


    寧奶奶瞪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你呀,就是沒腦子!”


    她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發出一聲脆響。


    “你們本來就是虧欠小早的。”寧奶奶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現在她願意跟你們一起吃頓飯就已經不錯了。你們也別奢求太多,別搞到以後她都不願意跟你們來往了。”


    寧奶奶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


    “你們要知道,你們從來沒有養育過她。”她語重心長地說道,“也別拿她是你們生的這一套來壓人,小早可是一點不欠你們的。”


    雲錦離的眼淚無聲地滑落,她用手帕輕輕擦拭著。


    “媽,我們都知道。”她的聲音哽咽,帶著一絲苦澀,“我們又哪來的資格怪她,隻是心裏難免有些難受。”


    寧樞的眉頭緊鎖,他一直沉默不語,此刻終於開口了,“雪兒現在怎麽樣了?”


    寧奶奶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怎麽?你還想著那個寧雪兒?”她的語氣充滿了不悅。


    寧樞連忙解釋,“當然不是,我就是覺得她把咱們一家害成這樣,她總得付出點代價吧。”


    寧奶奶冷笑一聲。


    “她現在也不知道哪兒去了。”她迴憶起之前詢問薑早寧雪兒下落的情景,“我之前問過小早她知不知道,她隻跟我說寧雪兒現在過得並不好,讓我放心。”


    寧威在一旁插嘴道,“知道她過得不好,我就放心了。”


    他握緊拳頭,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寧奶奶將目光轉向寧威和柯夢穎。


    “你們現在也迴來了,估計都要恢複工作。”她慈愛地看著柯夢穎,“夢穎也可以計劃一下要孩子的事情了。”


    寧奶奶握住柯夢穎的手,心疼地說道,“孩子,真是苦了你了,剛結婚沒幾天就被連累成這樣。”


    柯夢穎的臉頰泛起紅暈,她羞澀地低下頭。


    “都是一家人,我怎麽能拋棄家人呢?”


    寧奶奶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


    一家人又聊了一會兒天,氣氛逐漸輕鬆起來。


    牆上的掛鍾發出清脆的響聲,提醒著時間的流逝。


    “眼見時間不早了,大家坐了火車也累了,也就各自迴房休息去了。”寧奶奶站起身,招唿著眾人。


    寧家人各自散去,房間裏漸漸安靜下來,隻留下寧奶奶一人坐在沙發上,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思緒萬千。


    ……


    第二天,陸淵和薑早各自去上班。


    陸淵剛踏進醫院大門,一股異樣的氣氛便撲麵而來。


    平時安靜的走廊,今天卻異常熱鬧,一群人圍在一起,低聲議論著什麽。


    人群中央,趙馨寧一身雪白的醫生袍,臉上掛著掩飾不住的得意笑容。


    她像一隻驕傲的孔雀,享受著眾人的恭維。


    陸淵一眼便看穿了這其中的緣由。


    “看來趙書記上任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醫院。”他心中冷笑,徑直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陸主任!”一個尖銳的聲音叫住了他。


    陸淵腳步一頓,眉頭微蹙。


    趙馨寧撥開人群,走到他麵前。她揚起下巴,趾高氣揚地看著他。


    “陸主任,你知道錦城現在的市委書記是誰嗎?”她的語氣裏充滿了挑釁。


    陸淵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他轉身欲走,卻被趙馨寧再次攔住。


    “怎麽?陸主任這是不敢迴答嗎?”趙馨寧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引來周圍人好奇的目光。


    陸淵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趙馨寧今天就是故意來找茬的。


    “趙醫生,我很忙,沒時間陪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他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說完,他繞過趙馨寧,繼續朝辦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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