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早百無聊賴地擺弄著團團的耳朵。


    團團舒服地眯起眼睛,發出唿嚕唿嚕的聲音。


    “陸淵,你爸怎麽還不迴來啊?”


    她抬起頭,看向坐在一旁的陸淵。


    陸淵正翻看著一本厚厚的書,聞言頭也不抬地迴答:“估計事情比較複雜吧。”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這次牽連的人可能比較多,而且地位應該都不低。”


    “所以參與抓捕和審查的人都暫時不能離開。”


    薑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這麽說起來,還挺慘的。”


    陸淵放下書,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是你搞出來的事情,怎麽聽著你還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薑早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


    “有嗎?”


    她歪了歪頭,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陸淵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丫頭,真是個小壞蛋。


    錦城,何主席的家中。


    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何主席來迴踱步,臉上的焦慮之色越來越濃。


    他知道前兩天晚上碼頭發生了槍戰。


    聽說部隊都出動了。


    之後就再沒有消息傳來。


    但是副書記已經被控製了。


    這兩天,又有幾個高官被請到了部隊就再沒有出來。


    何主席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讓他幾乎窒息。


    他連去找女人的心思都沒有了。


    整天在家裏急得團團轉。


    不斷地讓郭文麗去找那些官太太打聽消息。


    可是郭文麗出去打聽之後帶迴來的消息卻讓他更加不安。


    那些官太太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隻聽說副書記的老婆說是那天還沒亮就被部隊的人敲開了門。


    副書記被帶走了。


    副書記的老婆也被軟禁在家裏。


    外人根本沒辦法接觸。


    現在整個錦城的大小官員們都是人心惶惶。


    郭文麗看著焦躁不安的何主席,忍不住說道:“你是革委會的主席,他們還能把你怎麽辦不成?”


    何主席猛地停下腳步,瞪著郭文麗,怒吼道:“蠢貨!”


    “我手裏有多少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恐懼和憤怒。


    郭文麗被他嚇了一跳,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來。


    “我跟著你沒享到多少福。”


    “你要出事了,我和兩個孩子還要被牽連。”


    她的語氣裏帶著一絲怨恨和無奈。


    何主席的心裏堵得慌。


    可是又說不出什麽來。


    西北的風沙很大,吹得陸離臉上有些發麻。


    他搓了搓臉,從兜裏掏出一根皺巴巴的煙點上。


    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味道讓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陸離掐滅了煙頭,轉身走進了簡陋的招待所。


    他得給鍾大發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電話接通了。


    “喂,大發,是我。”


    “陸哥!你沒事吧?我可擔心死你了!”


    鍾大發的聲音裏充滿了焦急和擔憂。


    “我沒事,已經到西北了。”


    陸離的聲音平靜而有力。


    “那就好,那就好。”


    鍾大發明顯鬆了口氣。


    “對了,陸哥,錦城那邊……”


    鍾大發的聲音有些猶豫。


    “怎麽了?”


    陸離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就是……前兩天晚上碼頭那邊……”


    鍾大發吞吞吐吐地說。


    “碼頭怎麽了?”


    陸離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聽說……聽說那邊發生了槍戰……”


    鍾大發的聲音壓得很低,仿佛怕被人聽到。


    “槍戰?怎麽迴事?”


    陸離的心跳開始加速。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就聽說部隊都出動了……”


    鍾大發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恐懼。


    陸離沉默了片刻。


    他大概猜到了發生了什麽。


    何主席的事情敗露了。


    而且,看樣子動靜還不小。


    “大發,你現在在哪兒?”


    陸離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


    “我……我在外地,找親戚借錢呢。”


    鍾大發的聲音有些躲閃。


    陸離明白他的意思。


    “家裏莊稼都收了嗎?”


    陸離用暗語問道。


    “都收了,就剩我一個人了。”


    鍾大發立刻迴答。


    陸離徹底放下了心。


    鍾大發的意思是,他已經帶著錢和家人離開了錦城。


    隻有他一個人還留在那裏,是為了和他保持聯係。


    “好,我知道了。”


    陸離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欣慰。


    “陸哥,我……”


    鍾大發還想說什麽。


    “什麽都別說,照顧好自己和家人。”


    陸離打斷了他的話。


    “我明白了,陸哥。”


    鍾大發的聲音裏充滿了感激。


    陸離掛斷了電話。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西北幹燥的空氣讓他感到一陣胸悶。


    陸離裹緊了身上的舊大衣,眯著眼打量著眼前這個破敗的小化工廠。


    斑駁的牆皮,鏽跡斑斑的鐵門,一切都透著一股蕭條的氣息。


    他知道那個隊長的老家,於是找了過去,幾番打聽之後,得知他轉業迴家後就在老家的一個化工廠做主任,現在日子也是過得很舒坦的。


    陸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舒坦?


    很快你就舒坦不起來了。


    陸離很快打聽到了那個人現在的住址,一棟兩層的小樓,在化工廠家屬院裏,並不難找。


    夜色掩護下,陸離如同鬼魅般潛入了他的家裏。


    屋內亮著昏黃的燈光,電視機裏播放著地方戲曲,一個女人正在廚房裏忙碌著,哼著不成調的小曲。


    陸離屏住唿吸,悄無聲息地靠近。


    他老婆買了菜迴家,看到家裏有個陌生男人,嚇了一大跳,剛想要唿救,就被陸離一手刀砍暈了。


    女人軟綿綿地倒在地上,手裏的菜散落一地。


    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從房間裏跑出來,看到這一幕,嚇得哇哇大哭。


    他孫子嚇壞了,剛要哭,陸離一個眼神過去,他就不敢出聲了。


    男孩的眼睛裏充滿了恐懼,小臉煞白,緊緊地捂著嘴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陸離找來繩子,將女人和男孩捆綁起來,又往他們嘴裏塞了張抹布。


    做完這一切,他坐在沙發上,手裏把玩著一把鋒利的匕首,靜靜地等待著那個男人下班迴家。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牆上的老式掛鍾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陸離的眼神冰冷,如同蟄伏的獵豹,等待著獵物出現。


    那人下班迴家,打開門還笑嗬嗬地叫孫子的小名,說爺爺迴來了。


    “小寶,爺爺迴來了,今天想吃什麽好吃的?”


    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掩蓋不住語氣中的寵溺。


    隻是一進門,就看到拿著刀的陸離,頓時身體緊繃,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看到了被捆綁的妻子和孫子,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但是他很快反應了過來,反手關上了門,問他是什麽人,如果想要錢,他可以給,希望不要傷害他的老婆和孫子。


    “你是誰?你想幹什麽?”男人的聲音顫抖著,努力保持著鎮定。


    “如果要錢,我可以給你,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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