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湛將媳婦抱坐在膝上,笑道:“那小丫頭也是什麽都敢要,那塊暖玉是太子爺心愛之物,自打認識太子之後,我就從沒見過太子爺將那玉佩取下來過,誰知他居然舍得給了小丫頭。”


    喬小如原本隻當那是一塊普通的玉佩,聽盧湛這麽一說也不由一愣,忙笑道:“那玉佩真是太子爺心愛之物嗎?可是,又不是咱們小丫頭看上了硬拔下來的,明明是他自己主動送給小丫頭的,這個——不礙事的吧?”


    想了想又道:“呃,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太子爺如此喜愛那塊玉佩,好像,好像也不該會沒來由的送給小丫頭啊……”


    “罷了,”盧湛反倒又笑道:“還是我媳婦兒說的沒錯,那又不是小丫頭硬要拽下來的,是他主動給的,咱們隻管領受了便是。或許,太子爺這是在拐彎抹角答謝咱們相救之恩吧!”


    “嗯,應該就是的。”喬小如點點頭,深以為然。


    雖然前幾日東宮那裏便賞賜了一大堆禮物到郡王府,一件件無不是名貴之物,可那些東西都不如太子爺的貼身之物更能代表他的感激之意吧?


    既然那暖玉是太子爺隨身長帶過的,明兒還是叫荀嬤嬤好好的收起來吧,不然萬一被小丫頭弄壞了,太子爺若是知道了也不太好……


    這一夜,忠信郡王府中兩口子情意綿綿,東宮裏,太子妃卻是靠坐在床頭半夜無眠,望著屋裏一角落地燈透過來的暈黃燈影,心裏浮浮沉沉,莫名不安。


    越想越是心驚。


    可這份心驚,她連說都不敢對人說,甚至連自己都不敢確定、或者說,不敢相信。


    女人向來敏感得可怕,尤其對自己的丈夫。


    即便她心裏並不把那位太子爺當做正常意義上的丈夫,可他是她的丈夫這是事實。


    忠信郡王素來豁朗大度,深愛著小如,根本不會多想,小如同樣愛著她的丈夫,也不會把別的男人放在心上,自然也不會往別的地方想去。


    然而作為一個冷眼旁觀的局外人,她卻看得清清楚楚、心驚膽顫,太子爺看小如的眼神——與以前都不同了!


    完全不同!


    其實太子妃很清楚,因為長公主的關係,因為梅側妃的煽風點火,太子爺一開始對喬小如是頗有意見、頗不待見的。


    隻不過他為人一向來正統正經,喬小如再怎麽樣名義上也是他的表弟妹,作為表哥,難不成還成天把對表弟妹的不滿掛在嘴上?


    加上盧湛對喬小如的態度又是那般的堅定無比的維護,太子爺就更不可能將對喬小如的不滿表示出來或者在盧湛麵前多嘴什麽了。


    可是,今日晚宴所見,完全不是那樣。


    太子爺看小如的眼神,令她覺得膽顫心驚。


    那是一個男人看所愛慕的女人的眼神,他雖然藏得很深、表現得很隱晦,可是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她……


    太子妃不由低低輕歎,唇角勾起一抹無奈的苦笑。


    細思起來,這好像也並不很奇怪。想必,太子爺的轉變與他與小如一同曆險逃難那麽些時日有關係吧?


    或許是那半個多月的相處,讓他對小如的看法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可是,為什麽要是這種變化?


    太子起了不該起的心思,她以後還敢隨意的邀請小如往東宮來做客嗎?


    萬一那日太子按難不住弄出點什麽事來,讓小如心裏怎麽想?忠信郡王又會怎麽想?


    更糟糕一點,事情傳了出去,叫外人又怎麽想?


    這種事情,倘若一旦傳了出去,當事人根本百口莫辯,是不是都隻有認了。


    到時,皇上、皇後,還能容得下小如嗎?還有一直看小如不順眼的長公主,更不會放過如此機會。


    可今日她所見,無論是小如還是忠信郡王,對太子的意思根本都毫無所覺。


    太子妃不由嘲諷的連連冷笑,心中鄙夷之極。堂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爺,枉他受盡儒家最正統的經典教導,卻生出這樣豬狗不如的心思來!


    忠信郡王對他忠心耿耿,小如這迴也算是救了他幫了他,他卻生出這等心思!


    怪不得,他會眼巴巴的特意說要請他們夫婦用飯,命她用心準備。


    怪不得,這頓晚飯他沒有讓梅側妃過來。


    怪不得,前幾日往忠信郡王府送的謝禮是那樣的大手筆,甚至許多物件還是他的心愛之物。


    怪不得,他那塊隨身攜帶了數年的極品暖玉,隨手便摘下來送給小月亮了……


    太子妃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隻是驚歎世事無常!


    她自然不會嫉妒喬小如,反而心裏滿滿都是擔憂,擔憂太子會露出馬腳叫人拿捏住短處。


    這種事她能察覺到,保不齊梅側妃不會察覺不到,那女人可不是她,一旦察覺了什麽,那是肯定會弄出大動靜來的。


    可偏偏這種事毫無證據,隻憑直覺,她根本與誰都沒法說出口,即便想要提點喬小如都不知從何說起。


    她雖然對太子沒有什麽情意,可也明白自己這一生的命運早已與他休戚相關,他好了,她或許不一定好,但他若完蛋,她肯定得跟著完蛋!


    這一夜,太子妃憂心忡忡,翻來覆去不能入眠,想心思想了一夜。


    思來想去,她什麽也不能做,隻能慢慢的疏遠喬小如,盡量別再請她來東宮了。


    想及此太子妃不由又歎息,好容易有個合乎心意能夠談得來的姐妹,卻又不能夠再來往了。


    饒是如此,太子妃也沒想到太子對喬小如的執念竟然深到了如此地步。


    距離那天晚宴僅僅過了三天,太子這日過來她這兒的時候,兩人坐著喝茶聊天,太子居然順口便問起喬小如來,淡淡笑問她,為何這幾日不見忠信郡王妃來東宮找她說話?她與忠信郡王妃一向不是極要好嗎?


    太子妃聽了這話心裏就是一“咯噔!”,太子這話看似問的輕描淡寫,看似不經意般問出,可太子妃心裏既然已經有底,又怎麽可能這話真的是他隨口隨意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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