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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安宗宗主一臉的鄙夷,對大長老搖頭道:“我還以為這小子很聰明,沒想到也是個想當然的蠢貨,曹公公要是能用眼皮夾他一下,我當場把武安宗宗主的位置讓給他。”


    話剛出口,附近的武安宗弟子們不禁全都笑出了聲。


    雖然宗主和長老說的話有點過了,但這曹公公還真的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們從皇城之中遠道而來,其實根本不是為了這小小的遼州大比,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當然這些也隻有一些武安宗的核心人物才有機會接觸到。


    在武安宗眾人眼中,這秦宇昂和天闕宗眾人既然敢在所有人麵前讓武安宗難堪,便是等於已經判了死刑,再加上他竟然敢驚動曹公公,更是罪不可赦。


    一時之間,偌大的觀眾席上所有人全都饒有興趣的看著秦宇昂和那些天闕宗的弟子們,其中不乏有很多跟天闕宗昔日的盟友。


    陳茭白不禁冷笑,對身前的秦宇昂搖了搖頭:“虧我和我爹還當這些宗門的人是什麽好人,沒想到他們也隻不過全都是落井下石的小人罷了。”


    “知道就好,以後要小心。”秦宇昂淡淡的點了點頭,其實這樣的事情他早已經見的多了,便根本沒有任何的在意。


    秦宇昂現在關注的,隻有那觀眾席最上方的涼棚之中,裏麵正在端坐著的曹公公。


    而曹公公這時也在看著他,顯然整個人都已經愣住了。


    雖然司禮監跟皇帝接觸的機會並不是很多,但曹公公隻要不想死的話,絕對會記住整個青雲國最牛的人,當然認得秦宇昂的相貌。


    隻是現在曹公公瞬間慌了神,一時不敢確認那台上站著的,究竟是不是秦宇昂。


    曹公公心中急速思考,秦宇昂雖然貴為皇帝,但喜愛打鬥和修煉還有各種功法,可以說這麽多年以來是出了名的淘氣,再加上他成年之後,更是從來都沒有人能夠管得了他。


    據曹公公所知,秦宇昂在自己出來之前,便早已經連續幾個月不在宮中,所以要是在外麵碰見秦宇昂,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隻是現在這地方卻不太對勁,因為遼州地處偏僻,旁邊便已經是鄰國的邊境,按理說就算是皇上出來玩,也不應該直接到這麽遠的地方來啊。


    而秦宇昂現在又是以天闕宗弟子的身份出戰,所以讓曹公公不免有些懷疑,便對左右問道:“這人,是遼州本地宗門的弟子嗎。”


    周圍的人都一愣,沒想到曹公公竟然會真的理會這個小子,便趕忙問向了其餘知情的人。


    曹公公現在心中極為忐忑,正皺著眉頭盯著秦宇昂,正因為他曾經服侍過秦宇昂,所以才知道青雲國這位少年皇帝的秉性。


    如果他今天能夠照著秦宇昂說的去做的話,到時候保證他平步青雲,甚至還能得到其他意想不到的好處,但是如果曹公公有一步沒有按照秦宇昂的意思辦,那到時候便不是挨一頓揍這麽容易了。


    曹公公雙眼微眯,他知道秦宇昂的修為是冥武境界,但現在看來,台下的那弟子隻不過是罡武境六七重的實力,盡管在遼州這種小地方已經十分難得了,但絕對不足秦宇昂的萬分之一。


    隻是他不敢確定,秦宇昂到底是不是裝的,畢竟皇上的淘氣也是出了名的,誰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偽裝了自己的境界,然後來捉弄自己。


    想到這裏,曹公公不禁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趕忙看向旁邊的人。


    那小太監也正好打聽好了,趕緊跑迴曹公公身旁,小聲說道:“公公,我打聽過了,這就是個遼州本地宗門天闕宗的弟子。”


    “嗯。”


    曹公公這才點了點頭,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既然這小子是本地人,便根本不可能是皇上,所以他也根本沒有必要擔心什麽了。


    眼下擂台上麵的那些人見到秦宇昂說完之後,曹公公竟然有了些許的動作,便全都停在原地等著他。


    所以曹公公微微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管,讓那些武安宗的弟子們押著秦宇昂還有天闕宗眾人下去了。


    武安宗的席位上麵此刻靜悄悄的,因為宗主和大長老剛剛誇下海口,說這曹公公不可能理會秦宇昂,沒想到現在曹公公便直接有所動作,人們不禁全都愣住了,暗道這曹公公不會是真的想要摻和一下吧。


    但武安宗的眾人們看到曹公公隨意的擺了擺手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武安宗長老和宗主也相視一笑,全都搖了搖頭。


    剛才兩人還以為這公公竟然會管秦宇昂的事情,簡直可笑,這不是老母雞下蛋,自己嚇自己嗎。


    隻是那些剛剛看到一絲希望的天闕宗弟子們卻是瞬間垂頭喪氣,他們本來也以為這公公會幫助天闕宗,但看來現在隻不過個小小的誤會,人們也隻好全都作罷了。


    所有天闕宗的弟子們全都耷拉著腦袋,不知道今天會麵臨什麽樣的懲罰,他們知道曾經江峰的事情,再加上公然在遼州大比的擂台上麵鬧事,恐怕武安宗絕對不會輕饒了他們,甚至是這些人能不能活著迴到天闕宗都是不一定的事情。


    但眾人之中,隻有秦宇昂嘴角仍然掛著笑容,他知道曹公公一時之間不一定能夠認出自己來,便再次笑笑,對涼棚的方向說道:“公公,我真的是冤枉的,有錢福可以作證!”


    人們一聽,不禁瞬間哄堂大笑。


    誰都不知道秦宇昂口中的這個錢福是何許人也,可能是天闕宗中或者是在場的某個弟子吧,但是所有人也全都知道,這曹公公的地位可謂是位極人臣,不論是誰也根本不可能搭理一個小小的天闕宗弟子。


    武安宗長老不禁拍桌大笑,指著秦宇昂說道:“你看他那副傻樣,峰兒,你看到了嗎,為師一會就替你報仇!”


    江峰也陰險的笑了笑,眼睛不住地盯著秦宇昂。


    正因為秦宇昂做的好事,他現在才不得不在武安宗之中低聲下氣,若是平日,宗主和長老身邊也必定有他江峰一個席位,隻是現在他還要等著師父叫自己才能過去。


    “師父,徒兒輸給這種對手,的確是有些丟臉,但他的武靈確實極為強大,到時候師父和宗主若是有興趣的話,可以看看。”江峰一拱手,對武安宗的宗主還有自己的師父說道。


    “嗯,徒兒別擔心,剛才我和宗主已經商量過了。”大長老對江峰點了點頭,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這小子的實力不是很強嗎,若是他不願意為武安宗效勞的話,便直接找個地方弄死他,給你報了那失去雙武靈的大仇。”


    江峰聽罷,不禁心中咯噔一聲,按照師父的意思,難道還要將這小子招到武安宗裏來?


    他不禁趕緊拱手,對自己的師父低聲說道:“那師父,如果他願意為武安宗效勞呢?難道……難道還讓弟子跟他平起平坐?”


    首席大長老一怔,沒想到江峰竟然是這麽想的。


    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略微思考了一下,沒錯這小子的確是江峰的大仇人,要是就這麽招收到武安宗裏麵來的話,恐怕不光是讓江峰感覺到難堪,更是讓他未來的武道心誌全都被動搖。


    所以首席大長老便笑了笑,然後眯著眼睛,看著秦宇昂惡狠狠的說道:“徒兒莫怕,台下的這小子既然很厲害,便讓他進入武安宗,但絕不是和你平起平坐。”


    大長老頓了頓,繼續陰險的說道:“而是讓他成為武安宗的一條狗,這輩子都隻能為武安宗做事,直到死了為止,否則便永世不得翻身!”


    “多謝師父!”


    江峰瞬間大喜,趕緊對師父拱手稱謝,心中幻想著,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這一口惡氣便是出去了。


    “嗯,我看不錯。”武安宗宗主也在旁邊點了點頭,因為這樣一來,不僅能讓江峰報仇,還能不浪費掉秦宇昂的實力,實在是一舉兩得啊。


    隻是還沒等二人說完,涼棚處突然發出了一道聲音。


    咣當!


    人們抬頭一看,竟然是曹公公一個沒坐穩,直接在太師椅上麵掉了下來。


    觀眾席上麵瞬間發出了一陣驚唿聲,所有人全都站了起來,正因為他們知道這曹公公的身份,所以才知道此人是人們萬萬惹不起的,如果今天他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恐怕在座的所有人都吃罪不起。


    武安宗的席位上麵更是人心惶惶,今天的遼州大比是武安宗主持,要是曹公公在他們的地盤出了事,武安宗必將受到牽連。


    武安宗長老一臉慍怒,對涼棚方向的人們叫道:“你們是怎麽看著的,怎麽讓曹公公摔倒了!”


    那涼棚附近其實是武安宗安排了幾個女弟子在照看曹公公,她們見到宗主發怒,不禁全都趕緊跪了下來。


    但曹公公卻一揮手,直接自己站了起來,重新坐迴椅子上麵。


    他現在才知道,原來秦宇昂真的是青雲國皇帝,正因為秦宇昂剛才說出了個名字,錢福,便正是整個青雲國皇宮之中的頂尖太監,也是曹公公的頂頭上司。


    人們不禁也有些奇怪,這曹公公雖然修為不低,但是至少也是罡武境的修為,而且他身邊還站著幾個高手,顯然是超過了罡武境的大能人物,隻是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讓他如此驚訝,直接坐到了地上,看來這皇宮之內來的大人物也不過如此嗎。


    正當人們心中思考的時候,曹公公看向武安宗的地界,有些不快的說道:“武安宗,你們就是這麽做事的嗎?”


    “草民該死!”


    武安宗宗主瞬間麵如土色,直接跪到了地上。


    身後的那些武安宗的弟子們見狀,也都趕忙倉促的跪了下來,全都抖如篩糠,連大氣都不敢喘。


    但人們根本沒有將曹公公現在的行為跟秦宇昂聯係起來,畢竟秦宇昂在他們眼中,雖然實力還算是強大了一點,但是最終也是個小角色罷了,曹公公這樣的大人物根本不可能因為他動怒。


    武安宗眾人跪伏在地,靜靜的等待著曹公公繼續,但宗主抬頭一看,曹公公卻是根本沒有什麽話語,隻是靜靜的等待著什麽。


    “公公,是草民招待不周,讓您竟然在這裏摔倒了,此事與武安宗無關,要責罰就責罰草民吧。”武安宗宗主大著膽子,對曹公公說道。


    隻是曹公公卻是有些不快,對他冷哼一聲說道:“不,誰說我是因為剛才摔倒了,我是說,這群小弟子們本來就是參加遼州大比的,隻不過是操控不當,不小心降落在了擂台的上麵,你們竟然想要直接殺掉他們?”


    此話一出,所有人瞬間蒙了。


    人們的目光全都投向秦宇昂和那些天闕宗弟子們,任誰都沒有想到,這曹公公竟然根本沒有怪罪剛才那幾個武安宗的弟子讓他摔倒,反而是怪罪整個武安宗想要懲罰天闕宗眾人的事情。


    這下所有人全都蒙了,今天畢竟是天闕宗先出手,在眾人麵前折了武安宗的麵子,雖然武安宗他們確實是有些過了,但這樣也是為了給曹公公尊重,才將這些天闕宗之人押下去的,怎麽曹公公反而還不高興了呢。


    隻聽曹公公眉頭微皺,繼續說道:“武安宗,你們是不是得到了遼州大比的主辦權便飄飄然了,這些弟子們豈能是你們想責罰就責罰的?你們可知道這裏麵有誰?”


    武安宗宗主瞬間滿頭大汗,趕緊在地上磕頭,對曹公公說道:“公公,這……草民確實不知道。”


    曹公公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用餘光盯著秦宇昂的方向,現在更是看到秦宇昂不住的衝著自己搖頭,便立刻知道他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這曹公公在宮中混了這麽多年,自然也是有幾分本事的,因為他剛才說前麵的話的時候,秦宇昂並沒有任何的反應,一直到他說這裏麵有何人,秦宇昂才緩緩搖頭,對自己使了個眼色,所以曹公公瞬間便明白。


    況且秦宇昂既然已經混入了這個什麽叫做天闕宗的宗門,並沒有以皇帝的身份出現,自然有他的用意,曹公公便冷笑道:“我告訴你,這全都是身份不同尋常的人物!”


    話音剛落,武安宗長老更加惶恐,不禁趕緊掃視了一眼天闕宗眾人。


    但他這一眼看了過去,隻是發現天闕宗的那些弟子們也全都是一臉懵,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顯然他們之中並沒有什麽曹公公口中說的那種大人物。


    天闕宗之中,隻有四人毫無波瀾,便是秦宇昂、陳茭白,還有侯平,以及台下的大長老,但這也並不能說明什麽,隻是最多證明這幾個人處事不驚,根本沒被眼前的這場景嚇到。


    沒辦法,武安宗宗主隻能繼續看向曹公公,並沒有多說什麽。


    曹公公冷笑一聲,略微思考了一下說道:“梁鵬,我告訴你,這些來參加遼州大比的弟子們,全都是精英,既然能夠到這裏,便是整個遼州之內,那些宗門裏麵最出色弟子們,而且他們來參加遼州大比,也不是給你武安宗麵子,更不是給你梁鵬麵子,而是為了朝廷,給朝廷效力,給皇上效力,給青雲國效力,你明白嗎!”


    他說話之時,還煞有介事的拱著手,朝著皇城的方向拜了拜,看上去真是一臉忠心,仿佛是寧願現在身死報效祖國一樣,看得秦宇昂都差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是是是,曹公公所言有理,是我武安宗疏忽。”梁鵬趕緊點頭,對曹公公說道。


    這時人們才知道,原來這武安宗的宗主的名字便是梁鵬,不知道的還以為曹公公在罵自己頭頂的那個涼棚呢。


    可是曹公公仿佛還沒有消氣,繼續指著梁鵬的鼻子罵道:“梁鵬,我告訴你,今天的遼州大比,任何弟子全都是未來的青雲國功臣,你要是敢因為這麽一點小事便傷到了他們,我就讓你體會一下朝廷的怒火!怎麽,你武安宗的擂台是金子做的嗎,就不小心被碰踏了一個角落,便要讓青雲國的這麽多年輕精英喪命?”


    梁鵬被曹公公的一番話說得滿臉是汗,根本不敢反駁甚至插嘴,隻是小雞啄米似的瘋狂點頭。


    “是是,曹公公所言極是,我這就放了青雲國未來的棟梁人物。”梁鵬擦了一把額頭上麵的汗珠,趕緊對擂台上麵抓著天闕宗弟子們的人揮了揮手。


    曹公公冷哼一聲,皺著眉說道:“豈是放了這麽簡單,如果你讓他們不參加遼州大比的話,那他們這麽多年修煉得來的實力到哪裏去發揮?這不是挖青雲國的牆角嗎!”


    梁鵬有些口幹舌燥,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趕緊指指那些人叫道:“恢複天闕宗之人參賽的權利,都下去吧,趕緊叫幾個人過來修一下擂台!”


    “是!”


    那些武安宗的弟子們瞬間便動了起來,隻有秦宇昂他們大搖大擺的走了下去,就那麽看著往日全都不可一世的武安宗精英在他們腳下幹著下人該做的活。


    當秦宇昂擦肩走過江峰的時候,江峰臉色鐵青,小聲說道:“算你今天運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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