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這個九龍村依山傍水,風景可是不錯,您還不在此多滯留幾天,四下逛逛?”柱子心願達成,邊走邊跟陸玄搭訕。


    “真有你的,我一介乞丐,哪有那份閑情雅致?


    收收心吧!我勸你,步子還是加快比較好?”陸玄,撇了一下嘴,隨之搖搖頭。


    “嘿嘿!為什麽?”柱子狡黠的一笑,心道:“嘻嘻!比我還急,還說自己是不相幹的蹭飯之人?”


    “唉!別往歪處想,難道你就沒聽到哭聲?”陸玄沒好氣的瞥了一眼身邊的憨漢。


    “哭聲?”柱子忙停住腳步,豎起耳朵。


    “不好!有人嘟囔著倪嬸已經死了,而這哭的人,正是倪叔的女兒秋菊呢!”柱子三步並作兩步,再不願跟陸玄攀談,快步奔向南街街尾的倪家院落。


    倪順的草屋,屋中亂作一團,有人哭泣,有人掉淚,有人忙著整理老人過世用的衣服。


    “娘!你醒醒?醒醒啊?嗚嗚……”


    “唉!看不得這種場麵,好端端的一個人,就這樣走了,這倪順,拉扯著這麽小的孩子,這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


    “可不是咋的,盡管先前倪嬸,癱病在床,但總算是一家子人,這人走了,算怎麽迴事?好好的一個家,愣是讓黃大仙折騰成這樣?唉!真讓人揪心。”


    “這倪嬸多好的人,雖然不能下床,但不糊塗,大事小事求到她,痛快的很。要是真走了,我這心裏還真的不好受呢!”


    “誰說不是?真讓人氣急,這鎖柱怎麽還沒到?仙人到底請來沒請來?”


    倪家親近之人,心急如焚。黃老二內心更是焦急,不時的到院外街上看看,看看請來的仙人到沒到。


    “唉!柱子出去快半個時辰了,仍看不到蹤影,攆不上就趕緊迴來,在想別的辦法。這野老婆等漢子的,這不是讓人起急嗎?”黃老二站在倪順的院落門口,望眼欲穿。


    焦急中,忽然見自己的孫兒柱子,飛快的跑來,忙招手唿喚:“小子,你!讓你去請的仙人呢?”


    柱子,恍若未聞,隻說了句,二、二爺爺!倪嬸真的走了?”根本不停留,一陣風衝進屋裏。


    “你、你這個混小子,人沒請到,怎麽一個人迴來了。”黃老二,希望成了泡影,氣得額下的山羊胡亂顫,拐棍在地上“咚咚”的直敲。要轉身的瞬間,一眼看到已到了身前的小乞丐陸玄,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小娃娃,你就別摻和了,滾的遠遠的,這裏不歡迎你。”氣鼓鼓的進了屋。


    柱子衝進屋中,奔到倪順老婆的床前,拉住倪順媳婦的手:“嬸、嬸!你睜開眼,看看!我是柱子呀!


    嗚嗚……”屋中,頓時又添嚎喪之人。


    如此一來,屋中的氣氛低下,哭聲不止。


    “哎呦喂!我的天,這人還沒死呢!你們怎麽嚎起喪來了?”


    床榻裏首,一位少年,拉著倪順老婆的右手,臉先質疑,不解的望向床榻外首,一眾落淚的賓客。


    此時,屋中的眾人,才發覺屋中突兀的多了個人。


    “這個娃子是誰?什麽時候進來的?我怎麽沒有察覺?”


    “不清楚,應該是請來的仙人吧?”


    “仙人?這怎麽可能,他那麽小,興許是倪家的親戚。進來,我們沒有留意。”


    “這、唉!柱子不是在身邊嗎!問一問,不就清楚了。”


    “柱子!你請的仙人呢?”柱子旁邊之人,開口質問。


    “呐!床裏邊這位,就是了。”柱子愣了一下神,抹了一把眼淚,手一指。


    頓時,一眾眼球望過來。


    “別別!我想你們是誤會了,我可不是什麽仙人,也不會看病,是這小哥哥,強把我拽來的。”陸玄扭過頭,望向臉掛眼淚,還沒從悲痛中走出的鎖柱,隨之努了努嘴。


    黃老二拄著拐杖,氣鼓鼓的走進屋:“混小子,我要你請的人呢?”


    柱子撅著嘴,一指身對麵的少年:“呐!不是說了嗎!就他。”


    “你!你個混小子,讓你去攆仙人,你拉來個乞丐,算怎麽迴事?”黃老二望著,一身舊衣,洗的發白的少年,氣不打一處來,但話落,又覺得哪裏不對。


    “怪呢!這娃娃,我明明沒看到他走進院落,怎無緣無故的搶在我前麵,進了屋?”黃老二拄著拐杖,眼望著眼前的陸玄,不住的皺眉。


    屋裏,幾乎都是村中人,都深知這位老人脾氣火爆,他不言語,誰又願意去招惹。


    “哦!真的呢!我家娘子,手腕確實感到了脈搏。”床榻邊的倪順,握住妻子的手腕,臉顯驚喜。


    “嗯!是我老頭子有眼無珠,誤拿仙爺,當成了乞丐,該死,該死。”黃老二,手杵著拐杖,麵衝陸玄,彎著腰不住的鞠躬。


    “唉!我真的不是什麽仙爺,不信,我拿出證據,給你們看看。”話落,陸玄垂著的手,忽然抬起,手中突兀的多了個碗口有瑕疵的泥胎大黑碗。


    “這?原來真是個吃百家飯的乞丐。”


    “可不是麽!連吃飯的碗,都隨身帶著,此子又怎麽會是仙人。”


    “我就說嘛,仙人怎麽會來到咱們這窮鄉僻壤。我看還是趕緊想轍,找郎中吧!倪家嫂子剛剛有了知覺,再耽誤時間,就真的就沒救了。”眾說紛紜,黃老二被吵的頭大,多動症的腦袋抖個不停,開口咳嗽一聲:“咳咳!別吵吵了,待我問問,我這個妹子。”


    杵著拐杖,來到床榻前,手一指床上的女人:“三妹!來的這個娃,可是你要我們找的仙人?”


    音沉大海,床榻上的病人,仍是沒有動靜,仍如從前般,閉著眼,熟睡。


    “三妹,二哥問你話呢!你趕快迴答?”病榻上的人,仍是沒有動靜。


    “唉!難道說,這黃大仙,又躲清靜去了?


    無聊!我也是老糊塗了,怎麽會相信黃鼠狼的鬼話。”話落,黃老二,又仔細的盯視了陸玄幾眼,“人長得倒挺精神,但看這娃拿著個大碗,神態全然一副拘謹的樣子,又不像在開玩笑。”


    揚頭望了一眼病榻上生命垂危的老嫗,不由有一種被嘲諷糊弄的感覺,心中冒火。但請來的這位爺,是孫兒強拉來的,是否如他自己所說,是個乞丐,誰又哪裏清楚?


    一肚子邪火強往下壓了壓,青著臉再次開口:“鄉下人,見識短,你可別怪罪,求到您,還希望您援手,救救這倪家婆子。”


    “家夥式兒都亮出來了,您怎麽還是不相信。


    都說了,我不是仙人,您怎麽就不信呢!


    您可是清楚,這九龍村,繁華康寧,又緊臨官道,街上,外鄉人屢見不鮮,似我這般年記的幼小乞丐,更是經常出現在街頭巷尾。以這黃大仙簡練借人口的提示,又如何能判斷出,我便是您要找的仙人。”


    陸玄見黃老二一幹人眾,都用詫異的眼光望著自己,頓了頓又道:“它有沒有道出,你們要找的仙人,是禦劍飛行,還是騎馬奔行,穿的是靚麗的仙衣,還是穿的似我這般乞丐服。


    他路過倪家,是順著街巷往哪個方向走的,向南還是向北,向東還是往西,可告之明白?


    單憑年歲相仿,斷定我就是你們要找的那位仙人,是不是太草率了。”


    “這,我確是疏忽問了,可這位黃三姑自吐露仙人能治倪順老婆子的病後,又銷聲匿跡了,幾時冒出來,還真的不清楚。混蛋王八蛋,真是坑死我了。”黃老二被問的語塞,難以迴答,可又無法去求證,心中氣憤,便張口罵娘。


    “娘!俺娘睜眼了。嘻嘻!”趴在母親身上哭泣的女娃娃,突然驚喜的臉露笑容。


    “二叔!這倪嫂興許心疼家人,舍不得走。還是聽從這少年的話,趕緊再去請個郎中吧!”照看老嫗的一位中年婦人,扭過頭,望向一籌莫展的黃老二。


    “嗯!是這個理,既然附近沒有郎中,那便去城裏,城裏的郎中醫術高,定能治好倪老婆子的病。


    黃老二,垂喪的神情換發,招手自己的孫兒柱子:“小子你再走一趟,去一趟城裏,再給你倪嬸,找來一個郎中。”


    “二爺爺!您,您太抬舉我了,城裏,哪有郎中,我又哪裏清楚。”柱子,哭喪著臉,低垂著頭。


    “蠢貨,難道就不能動動腦子,把剛從城裏迴來的陳豐拉上。”黃老二沒好氣的數落。


    “好好,謝謝您提醒。”柱子“嘻嘻”一笑,邁腿離去。


    “二叔!咱村範尋雖然不在家中,他的女兒思雨,據聽說一些小病也能夠醫治,為了給城裏的郎中爭取些時間,我們不如把她先找來,給倪嫂看看?”女人見黃老二長籲短歎,忙拿話引導。


    “嗯!也好,黃成家的,這裏人手少,你就親自跑一趟吧!把範家那小妮子找來。”黃老二,心中窩火,無奈之下,隻得另派人手,叫侄媳婦兒,到範家去求範思雨。


    “您能給我個差事嗎?看病,我雖然不會,但幫忙跑腿還是可以的。”陸玄湊上前,強裝笑臉。


    “你就別添亂了,一邊待著去。”黃老二,拉著個臉,先前的恭維一掃而光。


    “嘻嘻!呆著倒無所謂,隻要不把我轟走就成,晚上住宿吃飯還沒著落呢?”陸玄找了個沒趣,隻得自嘲的笑笑,獨自出屋退到院中一棵桃樹下。


    “小哥哥!你坐這個?”一位六七歲的女孩,懷裏抱著個木凳,來到陸玄身前。


    “哦!你叫菊兒是不,看你這個小臉,哭的跟大黃貓似的,放心,有哥哥在,你娘會沒事的。”替少女抹了一把眼淚,陸玄拿過女娃遞過來的小板凳,便一屁股坐於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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