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今日,人多了這麽多?座無虛席。”陸玄進得席棚,眼睛掃了一眼,一臉的苦笑。


    徑直走向萱兒、大頭娃所坐的圓桌:“唉!陸重,往裏擠擠,給哥讓岀個地方?”


    “哦、好、好!”大頭娃瞥了陸玄一眼,長木凳上,往裏挪了挪屁股。


    “賢侄!坐這裏來?”高天遠在鄰桌,揮起手。


    “哦!不必了,這裏朋友多,擠擠算了。”陸玄瞥了一眼高天遠,便轉過頭,不再搭理。


    “唉!賢侄!師兄讓你過來,你就別端架子了,過來呀?”攙扶著劉順的劉鵬,見高天遠一臉尷尬,忙看向陸玄,再次邀請。


    “不不,小子一介兒仆,不能跟府中的大爺們坐在一起?這裏挺好。”陸玄衝劉鵬點下頭,仍是無動於衷。


    “你!你這娃子,都這麽大個子了,怎如此不聽話?別忌憚,快過來!挨著劉叔。”劉鵬扶著劉順坐下,便走過來,到鄰桌陸玄身邊。


    “唉!好吧!”陸玄一萬個不情願,磨磨蹭蹭,隨劉鵬坐到高天遠身邊。


    劉家主輩們的一番虛假客套之後,菜肴一道道,便端上桌麵。


    陸玄眼角餘揮掃了掃,圍坐此桌之人,共拾三位,主座仍然是癡捏呆傻的家主劉順,兩旁相陪伺候的,是兩位五旬開外的女人,想來一定是劉順的妻妾或兒媳。緊挨其女子兩邊坐下的,是劉鵬、劉安 ,自己夾在劉鵬與高天遠的中間。


    往下圍坐的食客,歲數比較年輕,應該是劉氏族中較占影響的晚輩。


    菜肴上桌,氣氛頓時活躍起來,推杯換盞,禮讓謙和,氣氛融洽的讓人羨慕。


    “高伯!楚平敬您一杯,您來到此處,沒能享受得到親朋的待遇,望諒解?”劉楚平站起身,走到高天遠身邊,持酒壺,給高天遠把酒倒滿。


    “二公子言重了,我們能聚在一起,都是托劉祖爺之福,這都是緣份。過分的話不說,來!大家共同舉杯,情份都在這酒裏!”高天遠見推脫不掉,隻好舉杯走走形式。


    “高伯!我也敬您一杯,我乃家裏的長孫,疏忽都是我的過錯,招待不周,請您原諒?”挨著高天遠的劉楚峰也從座位上站起,接過其弟遞過來的酒壺。


    二人一陣寒暄之後,高天遠又是一杯烈酒進肚。此間親熱的場麵,與祠堂內的場景,截然不同。


    陸玄強顏歡笑,敷衍其行!心卻在罵娘:“混賬王八蛋,人家好端端的坐在哪裏,非要把人家揪過來,坐在惡魔的眼皮底下,這還讓人吃席不?”眼瞥向鄰桌的眾小,見其全吃的火熱,不由羨慕的 眼睛直冒藍光。


    “賢侄!動筷呀!別幹戳著?”劉鵬見陸玄眼望著鄰桌發呆,忙轉過頭告勸。


    “哦!是是。”陸玄一臉羞澀,忙伸出筷子。


    “一個大小夥子,不要那麽拘謹,放開些,就如同到你們高府中一樣。”劉鵬完全把陸玄當成了師兄的兒仆。


    陸玄一個勁的點頭 ,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神態。


    “爺爺!若飛代爹爹敬高爺及身邊的陸哥一杯,您看可行嘛?”劉順左首,挨著女眷坐著的劉安身邊,站起一位身材高挑,八九歲的少年。


    其看著身邊,正端著酒碗的劉安,一臉恭敬。


    “哦!好。


    但你高爺爺身邊坐著的,那不能叫哥哥,要叫陸叔。”劉安站起身,臉衝向高天遠、陸玄。


    “此子乃劉楚宏之子若飛!我劉安的孫兒。


    其崇拜有本事的高人,今他願替外出辦事的父親,敬高爺、陸賢侄一杯。


    此舉,實也在情理之中。


    望高爺、陸賢侄,能賞個臉。”這劉安言語和善,麵部表情透著慈祥穩重,怎麽看,都不像一個有心計的老人。


    陸玄見身旁的高天遠已然站起,哪敢再繼續坐下去。


    忙手扶桌沿兒,站起身,衝劉安一拱手:”三爺!這怎麽使得,小的身份低微,萬萬不可讓若飛少爺屈尊。


    能坐在此桌,已是爺們仁慈厚愛了。”


    “賢侄!


    你就不要客套了。


    他既有誠意,執意敬酒,你便讓他隨了心願!


    此間,皆大歡喜,不要再談什麽主仆之分,他乃我侄兒的骨血,在這裏你屬長輩,完全不用拘謹。”劉鵬見陸玄過於守禮,忙開口相勸。


    “好吧!小的不善飲酒,就用清水代替好了。”陸玄見推脫不掉,隻好應承下來。


    “那、那,陸叔真的不能飲酒嘛?”劉若飛提著酒壺,一臉質疑。


    “嗯!對這東西,沒有興趣,辣哄哄的。”陸玄靦腆的一笑。


    高天遠聽後,看了陸玄一眼,心道:“你是不想喝?喝起來,誰又喝得過你?


    先前我是不知道 ,在馬家車店中,可是領教過了。一幹人眾,差不多都喝趴下了,最後隻有你,跟沒事人一樣,那麽大的酒量,居然說,不善飲酒,也就是糊弄糊弄劉家人。”


    “哦!也好,你沒沾過酒,就隨你意!”劉鵬倒是爽快,點頭答應。


    劉若飛點了點頭,就給高天遠的酒杯注滿。粗大的銅壺,劉若飛又從仆人手中接過。


    提起!但並不見他邁腿前來,間隔三尺多遠的距離,卻把銅壺舉過頭頂傾倒:“嘩……”一道水線從壺嘴中射出,射向陸玄眼前的海碗。


    碗中水花翻騰,卻不外濺,碗中注入的泉水,距碗口平不到一手指,細小的水龍退縮迴壺內,不再現身。


    觀其桌麵,一如從前,無有水漬。


    陸玄站立觀之,眼瞪得溜圓。


    劉若飛收勢坐定。幾息間,陸玄才裝作從驚訝中醒來。


    眼望著碗中的泉水,連聲稱讚:“妙!神技,少爺心意,我領了。”端起水碗,一揚脖,一口氣,下去半碗。


    “嘿嘿!爽。”陸玄放下水碗,臉帶微笑,心裏,卻在罵娘。


    圍聚此桌之人,神態各異,有鄙視、有得意、有驚訝,甚至有些人自始至終都神態如一。


    像主座上的老太爺,癡捏呆傻癲笑如初,對桌上的一幕,眼角連掃都不掃一眼。


    “我也敬陸爺一杯,喜慶祖爺重獲新生。


    當然也有些遺憾,我沒盡到職責。”劉楚平下首的徐福徐仙師,也立座站起,接過銅壺。


    “仙師這是何必?小的何德何能,敢勞動您的大駕?”陸玄忙又站起身來。


    “嘻嘻!遠來是客嘛!俺也是山下莊人,守理孝道乃是傳統 ,哪能不守規矩。俺也不善飲酒,借水聯絡聯絡感情,表表心意。”說著話,便走上前來。


    到了高天遠身邊,衝其“嘻嘻!”一笑:


    “高爺,可把您跨過去了啊!您可不要見怪,您喝的是酒。”


    “哦!沒關係,徐爺的好意,高某心領了。”高天遠坐在座位上抱了抱拳。


    徐福又把臉轉向陸玄:“爺!日後咱們可得多親多近。”舉起水壺。又把陸玄身前的大碗倒滿。


    寒暄過後,陸玄一揚脖,一碗水,又倒進肚裏。


    “爽快!陸爺卻是個直爽之人。”徐福,也把碗裏的水喝光,抹了一下嘴巴:“陸爺既然這麽爽快,那祠堂床板碎裂的當口,你是否感知到了什麽端倪?我見您曾經愣過神,不知是什麽原因?可否講岀來,讓大夥聽聽?”


    此話一岀,一眾看客的眼神,都聚攏在了陸玄身上。


    “哦!你問這個,當時我將要行拜禮的時候,突然感覺祖爺身體之上,有青光晃動,心裏起了一絲疑惑恐懼心理。


    瞪眼細看,卻又發現什麽都無?


    猜想,定是祖爺,眷戀家中的人和事,魂魄不忍離開。”


    “感知力到是超凡?這潛意識中的感受,可否說明白一些?”徐福撇著個嘴,小眼睛瞪得溜圓,不錯眼珠的盯著陸玄。


    “哼、王八蛋!淨想套爺的話?恐怕爺說出實話,會嚇死爾等?”陸玄心中閃過一絲鄙視。”但麵相上,仍顯出一副誠懇認真的神態。


    “說起來,這都是早些年,吃野萊種下的苦果,中毒留下的後遺症。眼睛異於常人而已。”


    聽陸玄如此說,彩衣華服的跳仙,一臉興奮,毛插上一句:“哦!你還真有這奇遇?”


    “哼!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有什麽好稀奇的,興許是仙師你,孤陋寡聞,接觸的少而已!”


    “嗯!如此說,是上天庇護劉府,祖爺,命不該絕?


    但他老人家,渾渾噩噩,異於常人,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應該找位尖端的醫者,給祖爺看看。小的是無能為力了。”


    徐福一臉鄭重,揚臉掃了一眼桌上的眾人,拱了拱手,便退席離去。


    桌周圍的眾人,頓時便鴉雀無聲。


    許久,許久,劉安才開了口:“二哥!我看老爹,非一兩日能夠康複,咱劉家得趕緊物色一個能管事的人,不然楚峰這混子,無心管家的做派,這家業還不敗光了?”


    “嗯!你說的倒也在理,現在全府一團糟,爹身體又不好,府中確實需要一位輔佐楚峰之人。”劉鵬話語落地,望了一眼,一臉怒氣的侄子楚峰:“楚峰!你意如何?”


    “哼!有人看不慣我的作風,那到沒什麽?是分適合,全憑二叔定論,反正爹死了,您為大,別人眼紅,哼哼!還邁不過您這個坎?”


    “唉!你也不必消沉,為家族中的事,何必鬧得不愉快,說白了,還不都是為了劉家?”劉鵬三分數落七分和稀泥。話落,你一句,我一句,圍坐的眾人,興趣又迴到推薦輔助人上來。


    陸玄心中暗罵:“娘的!這幫人什麽心態?你們老祖,好端端的坐在那裏,身體好的很!你們竟然要選什麽家主?我看你們不是腦袋燒糊塗了,便是精神上有問題?”聽著來氣,便找個原因,也退席離座,出了席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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