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斜,陸寶兒仍在山路上行走 ,肚子無食,腹中饑餓,不由四處張望,希望能盡快找到吃食。


    可荒山野嶺,除了枯黃的山草、棘刺叢、便是滿山遍野的石頭,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陸寶兒邊走邊掐著肚子:“這他媽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走了大半天,竟還沒走出這個山圈 ,這要是晚上住在這裏,還不讓狼吃了?”


    正一籌莫展之時,肚子卻一陣“咕咕………”亂叫,頓時痛的蹲在地上。


    “他媽的,沒吃卻要拉,拉完,豈不是更餓?”沒辦法,隻好提著褲子,一步步扭到路邊。


    蹲下身體,盡情的放茅,暢快之中,突然發現,眼前十丈開外,有個像狗一樣的家夥正在慢慢靠近自己,不由心中一哆嗦。


    “乖乖!狼呢!”


    陸寶兒深知,這野狼,兇殘成性,甚是不好對付。當下左手摸了塊碎石,草草擦了擦屁股,右手便在身邊的草叢中一陣亂摸,希望摸到個石塊,或木棍之類的東西,用來防身。


    但眼睛卻不敢移開,怕一慌亂,手足無措中,那惡狼便會趁機撲上來。


    還好手中摸到一根,比自己手腕略細的木棍,手中有了依仗,不由膽氣上升,趕忙係好褲子,站直身體。


    “哼!想吃俺的肉,得先問問,俺手中這根棍子,它答不答應?”棍棒,手中揮舞,數丈遠外的狼,不再向前,慢慢後退。陸寶兒見之,心花怒放,甚是得意,瞥了一眼手中的棍棒,頓時圓臉拉成了長臉,氣的差點吐血。


    “乖乖!怎是一根野麻的軀幹呀?


    混賬王八蛋,哪個家夥,把枝頭上的麻果取走,把幹枯的野麻軀幹,扔在草叢中?這可害苦俺了。”


    心中憋屈,但此時丟棄,再尋求它物,明顯不現實。


    陸寶兒,隻得拿其濫竽充數,沒好氣的,輕揮棍子,向路中央接近。


    “真是黴運到家了,這個身死存亡之際,老天怎麽還跟我開玩笑?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真它娘的應了那句老話,麻秸杆兒打狼,兩頭害怕。


    說也奇怪,自從陸寶兒拿了這根幹枯的麻秸杆兒後,那野狼根本就不在往前跨躍一步。


    陸寶兒見狼不在上前 ,膽子便逐漸大了起來,為壯大聲勢,連喊帶叫,棍棒翻飛,使盡渾身解數。


    “啪!”高興過度,一棒砸在路邊的龍槐樹上,頓時心中的高興勁兒,一掃而光:“完了,這根順手的麻秸稈,終是不堪重負呢!完犢子了,這可如何是好?”


    心中沮喪,偷瞄了一眼野狼。


    “嘿嘿!人家正饒有興趣的,坐著看大戲呢!”


    再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棍棒,完好如初:“嘻嘻!寶貝,居然沒斷呢!”頓時喜出望外。


    “呯!”


    “嗷……”突如其來的聲音,陸寶兒抬起頭 。


    “咦!這狼,怎無緣無故的躺倒,哀嚎?”上前兩步,才看清,狼的額頭,已然塌陷,明顯是被硬物擊中,正口鼻流血,哆嗦著,逐漸不再動彈。


    “這、這是搞的哪一岀,這,到底是出自誰的手筆?”陸寶兒心中詫異,手撓著頭發,觀望留意四周。


    微風拂動樹梢,除了看到聽到,樹葉搖擺,嘩嘩作響,再難看到他人攝入,竊聽到其它聲音。


    正困惑之中,忽然見到一位,挑著籮筐的大漢,急步而來,來人身材魁梧,步伐穩健。


    相貌倒不是很出奇,但他挑著的籮筐和肩上的扁擔,陸寶兒卻是看傻了眼。


    那對籮筐寬大敦實,用料全是山中新鮮的荊條。陸寶兒估計,就是自己站在筐裏麵,也頂多露個腦袋。


    而那個扁擔,更是粗的出奇,沒有一尺也有八寸,樹皮全新,根本是剛砍伐沒幾天的老榆樹,驚訝之中,一時便愣在當場。


    “師傅,這次咱可有肉吃了,您看,地上這隻大狗多大 ,差不多能燉一鍋肉呢!”挑擔的大漢,放下扁擔,彎腰兩手扶著膝蓋,看著地上死去的狼屍,兩眼放光,那副興奮的神情,根本無法用語言表達。


    “嗯!還算湊合 ,個頭是不小,隻是瘦了些,弄點骨頭啃啃,倒也別有一番風味兒。”一圓滾滾的頭顱從最後麵的那隻籮筐中伸岀來,麵孔白淨,眼眉彎彎,雙瞳幽黑,鼻挺嘴方,不說話先笑,好一副勾魂的丹鳳眼。


    “咦!師傅 !是個母的,您看我們是不是太殘忍?它大白天的外出尋食,說不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它家中的兒女,正等米下鍋呢?”大漢蹲在地上,手扒了著狼屍,一副自責的心態。


    “你既然同情它,那就吃你的肉好了,反正我喬三,什麽肉都吃過,還沒吃過人肉呢?”大筐裏露出的頭顱,小嘴兒一咧,幹脆把腦袋架在籮筐上,眼含笑意,直直的看著蹲在地上撥弄狼屍的大漢。


    “不成不成!俺大虎的肉是臭的,就是給您燉了,您也吃不下,再說,我是您最得意的大弟子,以後散葉還得靠我呢!您說是也不是?”大漢連連擺手,一副害怕的姿態。


    “虎兒,快快把血放了,先把它裝到籮筐裏,等我們趕到有人煙的地方,尋些鹽巴跟調料,把它煮熟再吃,”筐裏的人兒,沒好氣的叮囑。


    “我就說嘛,師傅怎忍心吃虎兒的肉。


    說真的師傅,鋪子裏的那些廚師,做出的東西根本就難以下咽,和您做出的東西相比,簡直就不是一個檔次。”處在狼屍旁的壯漢,趕忙恭維。


    “哼!你以為你師傅玉麵廚神的名號是大風刮來的?那是幾十年來的不斷積累,開拓創新,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地位。


    不是吹,咱老喬一口大鐵鍋炒天下,憑的是真本事。


    就是一泡屎,經過我喬三公子的加工,那些儒雅之輩吃了以後,也得讚不絕口。”筐中人 ,被誇讚的,眉飛色舞,對自己的廚藝,信心滿滿,


    “就是!師傅 !您被世人譽為玉麵廚神,廚藝,自是了得。哪是那些凡人,能比的。


    師傅 !不如咱就在此處,把這隻大狗燉吃了算了,反正也快到晚飯時間 ,再說,把它清理掉,虎兒從中也省些腳力不是?”給狼屍放完血,壯漢又一臉詢問的,望向架在籮筐沿上的頭顱。


    “你這呆子,真以為你師傅是神仙,這裏一沒酒,二無油,三無調料,怎能弄出可口的佳肴?


    再說,太陽馬上就要落山,難到你讓為師,露宿在這荒郊野地不成?


    趕快走吧!不要再浪費時間了。”籮筐中的人兒,終於拉下臉,壯漢即刻沒了下文,趕忙把狼屍裝進筐中。


    陸寶兒見大漢打理死去的狼屍,知道是這粗壯的漢子,救了自己,忙湊到身前,彎腰上去施禮。


    “陸寶兒,謝謝大叔救命之恩。”


    “得得得,俺剛年滿十八歲,還沒娶上媳婦,稱俺大叔,可是有些過了?


    你真要謝,就謝謝籮筐裏麵那位,在這世上,他的輩分極大。”說完大漢衝身後的籮筐一努嘴。


    陸寶兒邁步來到筐前,不由一愣,一位體態豐滿,臉白如玉的大頭娃娃,正坐在籮筐中,一臉笑意,正饒有興趣地望著自己。


    歲數應與自己相仿,尷尬之下,嘴中像塞了棉花:“陸寶兒謝,大、大叔搭救之恩。”拜謝之中,陸寶兒忽然想到,剛才壯漢告知,筐中人輩分極大,窘迫之中,又趕緊加了個大字。


    “嗯!有趣有趣兒,你這個娃娃倒是有意思的很,很有個性,和俺喬三倒是很投脾氣。


    不錯!雖說那隻大狗,是被於大虎踢石塊擊中至死,但間接的說 ,你拜謝我也沒有錯。


    你既然稱唿我為大大叔,那豈不是我的輩分,趕上了當今皇室的太祖爺。


    你既然這麽可心,我一個大人,卻也不能占你這小孩子便宜。”說完一扭臉兒:“虎兒,捎這小家夥一程,看他身單力薄的,要走出這座大山,還不知得到什麽時候?”


    “成呢!”那於大虎嘴中答應,右手一探,一把抓住陸寶兒的臂膀,揮臂一甩,陸寶兒便一下到了筐中,腳底光滑,忙低頭一看,原來自己正站在一口鐵鍋之上,鍋口朝下,那隻死去的野狼就在腳邊。


    那名叫於大虎的壯漢,挑起一對大筐,健步如飛,陸寶兒手扶筐沿,站在筐中,不住的讚歎 :“嗬嗬!好快!這飛毛腿的腳力,快的離奇,這速度,比那奔馳的野馬,一點都不遜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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