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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灼熱的太陽照射在射苑的演武場。


    眾人訓練得十分疲憊,如今正端坐著聽講。為他們授課的,自然是岑天韻岑教習。


    “相信大家都知道,在戰場上,最威猛的莫過於重騎兵。當一隊重騎兵向你衝來的時候,我相信沒有人不會感到恐懼。過去,對付重騎兵的大多是用壕溝陷阱,後來神臂弩出現,運用威力強大的神臂弩。不過,這些方法都很被動,而如今,卻有了更好的方法,那就是飛劍。”


    “飛劍是破重甲騎兵的利器,我們的修士不需要多麽精妙的操縱飛劍的技法,隻需要用飛劍以無匹的威勢射出去即可。可謂是擋者披靡,尤其是當重騎兵迎麵撞上來的時候。”


    “但是,能操控飛劍的修士實在是太少了。能夠擁有如此龐大真元,使用飛劍雷霆一擊者,一般也隻有築基期修士才行。”


    “恆晝帝國疆域廣闊,億萬子民,引氣入體的修士有幾人?修士中,能成功築基的又有幾人?每一位飛劍修士都是軍中的寶貴財富。”


    “同時,飛劍修士那一擊之後,真元消耗巨大,甚至,連飛劍也收不迴,可以說,一般而言,一場大戰中,飛劍修士也就能出場那麽一次。”


    “那麽,我們該如何把握這一次珍貴的機會,什麽樣的時機才是他們最佳出場的時機呢?我們又該怎樣策應飛劍的進攻,同時怎樣保護飛劍修士呢?”


    “好了,以上兩個問題,就是是這一章想要探索的終極問題,同時也是這門課的高階問題之一。而今天,我們來先來聊一聊這一章的基礎問題,如何與飛劍修士配合。”


    岑天韻教習見解深刻,講課也很有經驗。據說,這位岑天韻是學府聘請的老教習,在學府已經任教幾十年了,是恆晝正開始大舉打壓江湖修仙門派的時候加入學府任教的。


    這位岑天韻教習的經曆也十分複雜,曾經在好幾個修行門派做過弟子、做過供奉、甚至做過長老,他所學非常雜,卻偏偏沒有專精任何一門。不過,雜也有雜的好處,他往往對很多問題都有獨到的看法。


    而隻有高鳴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是,這位岑天韻教習並非日臻門星人,他也和高鳴一樣,是“異鄉來客”。高鳴是跟著唐隋來的,這位岑天韻教習,又是怎樣來的呢?


    岑天韻教習在學府也嚐試過多個職位,最後才終於固定在“道法配合及戰陣運用”這門特殊的課程上。別說,雖然岑教習沒有真正地上過戰場,但是他的很多見解就是那些久經沙場的將軍們也是認可的。


    其中之一,就是當今的“恆晝戰神”,謝信。謝信曾親自來恆晝學府,特意向岑天韻教習請教。岑天韻教習從此更是聲名大揚。


    總所周知,在恆晝,自程雄戰死在妖族入侵一戰中,“恆晝軍神”就再也無人提及。而在十年前,西北之地邊軍中卻又再次出現一位閃耀的將領新星,謝信。


    此人從底層士兵做起,曾經不到短短三年就坐到了校尉的位置。此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一路戰功累累,職位越升越高,竟然引起了當今皇帝陛下的注意,屢次破格提拔,做到了恆晝的四大將軍之一。


    在對西方諸國的戰事上,原本恆晝確實是占了便宜,不過西邊諸國也隻是割讓些城池土地,漸漸地他們也開始聯合起來對抗恆晝了,恆晝也隻能見好就收,就此罷兵。


    但當今陛下顯然是不滿足於此,終於還是再次主動挑起了戰火,舉兵百萬,風、火、地、水四路大軍,向西方諸國宣戰,掛帥之人就是謝信。


    謝信也爭氣,一路兵鋒所指,所向披靡。破炎雨國、下飛黃國,一路高歌猛進,最後,一直打入了與恆晝齊名的同樣的千年大國,西金國。


    而今,西金國也投降了。


    恆晝無數民眾傳頌謝信“軍神”之名,眾人都稱其為繼“恆晝軍神”之後的,“恆晝戰神”!皇帝特封其為西北侯。


    大家都知道,京城有一位“信王爺”,但在恆晝西北之地,卻隻知道有一位“信侯爺”。而京城裏的“信王爺”在眾人口中乃是妖人一個,與殘暴不仁的皇帝一起,頗有點狼狽為奸的味道。


    但西北的信侯爺,卻是萬民敬仰的大將軍。這為“信侯爺”之名,更遠遠蓋過“信王爺”之名。


    看似信侯爺春風得意,但其實,其中兇險,卻也隻有有心人才看得到。


    須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謝信算哪根蔥?


    唿聲比皇帝和信王爺都高,你考慮過你老板的感受嗎?


    當然,這事也沒有挑明,謝信在西北打了好多年的戰了,西北之地大小官員全力配合。陛下也很歡喜,屢次當著眾位大臣的麵誇讚不已。


    但是,說來也巧,自從謝信成了信侯爺,便再也沒有迴過京城。同樣,“恆晝戰神”之名已經傳了好久了,連皇帝自己也屢屢這麽叫,但信侯爺始終還是信侯爺,並沒有成為“第二個信王爺”。


    當然,這也不關高鳴的事,高鳴此刻還在專心聽這位“恆晝戰神”的老師授課。高鳴此刻想的,不過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幫一幫那個童心未泯,卻成熟得不符合年齡的小師姐。


    高鳴有一個小小、還不敢向外說的夢想,那就是,從那個小師姐背後走出來,擋在小師姐身前,迴身叫小師姐一聲小妹妹,並摸一摸她的頭。


    當然,高鳴唯一的有點是還有點自知之明,所以,這是個不能向外說的夢想。


    當今天這堂課結束之後,學府所有人可以休假一天。


    學府是十天一小休,一月一大休。小休一天,大休三天。


    夕陽漸下,大家都倍感疲倦,終於等到下課。


    高鳴也準備離開演武場,收拾收拾迴王府。令高鳴沒有想到的是,一位熟悉又不是太熟的人找上了高鳴。


    是二皇子白弘。


    “高鳴兄。”白弘乃是執法隊的總隊長,是高鳴這位小旗隊長的上級的上級。不過,高鳴被大師姐調去,直接對大師姐負責。


    “白弘師兄,還是叫我師弟吧。”高鳴迴禮說道。


    白弘笑了笑,說道:“那好吧。高鳴師弟是正準備迴去麽?不介意一起走吧?路上隨便聊一聊。”


    這位二皇子給高鳴的印象還是當初在皇宮的時候,高鳴與白芷一起去早朝,出來時候遇上了他。


    這位二皇子似乎是白芷的小迷弟,為了見白芷,連學府的課都翹了,讓白芷踹了個腳印還一臉高興的樣子。在學府,他叫白芷“大師姐”,除了學府,他叫白芷“姑奶”。每次他叫白芷的時候,總讓人感覺他就像是一條仰著頭看小主人的小狗。


    其實,他身高比白芷要高。但是給人的感覺,他是仰著頭的,並且嘴裏還叼著狗繩,最幸福的事,就是把繩子放入白芷的手裏。


    不過,當白芷不在的時候,這位執法隊的大師兄還是有相當威嚴的。當他的眼神淡漠地向眾人一掃,男子會不自覺的站直了身板,女子會變得瘋狂。


    雖然不知道二皇子與自己要聊些什麽,但高鳴自然還是點了點頭。


    白弘說道:“聽說前兩日師弟破了那樁棘手的京城妖物殺人案?這可為咱們學府執法隊掙了不少臉麵啊。”


    高鳴忙謙虛道:“哪裏,全靠大師姐指教以及和正陽師兄的幫助。”


    確實,整件事的主導都是和正陽,高鳴隻是個跟著幫手跑腿的。但是,和正陽並非是執法隊人員,而高鳴才是大師姐白芷特派的學府執法隊人員。


    白弘點了點頭,說道:“父皇聽說了這事,特別高興,直誇師弟你有勇有謀,才入學府不到十天就為學府、乃至京城、乃至整個恆晝做出了如此大的貢獻,真乃是棟梁之才。”


    高鳴都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師弟明天有空麽?”白弘問道。


    高鳴想了想,說道:“也沒什麽要緊的事。怎麽?師兄有事嗎?”


    “家父想見你一麵。”白弘這時候才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高鳴注意到了,白弘口中的稱唿變了,家父。


    就好像是同窗好友發出的邀請,一起竄竄門吃個便飯。


    但是,這個同窗不是一般的同窗,他一出生就能享受到別人可能一輩子也享受不到的豐厚待遇,卻同時,盡管他的語氣再平淡,盡管他將“父皇”二字換成了“家父”,高鳴也無論如何都無法像一般的同窗邀請一樣去對待。


    高鳴說道:“是皇上找我?”


    二皇子發現高鳴迴答得有些遲緩,但是,他不在意。他料到了,他習慣了。


    二皇子笑道:“怎麽,你那皇帝兄台想見你,莫非師弟你這點麵子也不願意給?”


    高鳴頓時笑了,所謂皇帝兄台隻是高鳴自己玩自己臉上貼金的說法,但這種說法用得多的時候,更主要的是正主還十分配合的時候,皇帝似乎還真成了自己的“兄台”了。


    二皇子即便不這麽說,皇帝召見,高鳴也是無法拒絕的。而二皇子這麽說,卻又更顯得親切了些。


    高鳴笑道:“皇上召見,豈有不去之理。”


    白弘卻笑道:“誒,不是什麽召見,是你的皇帝兄台想念你了,特意差我來請你。”


    ……


    “什麽?皇帝想見你?”白芷有些驚訝。


    高鳴點頭說道:“嗯,是二皇子親自來邀請我的。”


    白芷看了高鳴兩眼:“你那個兄台,還真認你這個小弟啦?”


    高鳴摸了摸鼻子:“就算我是他親兄弟,他也不會想我的吧?”


    白芷說道:“你也就是這一個優點讓師姐我比較欣慰啦。你覺得,皇上為什麽忽然召見你?”


    高鳴說道:“這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才來問你啊。聽二皇子說,皇上知道我前兩天破的案子,誇讚了我一通。知道明天學府休假,便想邀見我。”


    白芷想了想,說道:“那就去吧,明天去了不就知道了。”


    高鳴遲疑了一下,問道:“師姐,那我明天要不要準備點什麽呀?”


    白芷一邊低頭吃飯,一邊隨口說道:“你想準備什麽?你是準備去巴結皇帝,還是去刺殺皇帝?”


    高鳴頓時苦笑,也隻有白芷才敢這麽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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