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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啾~兒,吱-啾!”


    閩娘的笛子,吹起來就如蟲鳥的歡鳴。


    高鳴平靜地看著那妖怪的利爪緩緩地向道人逼近,平靜地掏出丁八四送與他的笛子,平靜地吹響。


    道長,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雖然我高鳴還曾與你有些許過節,但此時此刻,我高鳴,將自己的命,與你的命賭在一起。


    笛聲響起。


    那妖怪瞬間死死地盯著高鳴,眼中紅芒暴漲。還沒反應過來,那道紅影已經出現在高鳴身前。


    “嘭”的一聲,高鳴便飛了出去。


    短笛摔落,帶著高鳴的一汪鮮血。


    身下是青青的草地,哪裏有什麽庭院?哪裏又有什麽白牆?


    道人躺在林子的那頭殘喘,而高鳴摔落在林子的這頭,嘴邊全是鮮血。


    “啪!”


    一隻細長而又僵硬的腳踏在高鳴的胸口。


    高鳴用雙臂架著,卻依然被死死地踏在胸口上,壓得胸口生疼。


    高鳴使勁掙紮,卻完全掙脫不開。如小孩子手中的玩具,用盡了力氣,卻全然無用。


    高鳴心中絕望,終究還是放棄了抵抗。隻將頭一偏,任由妖怪宰割。


    “嘶,嘶,嘶……”


    那妖怪壓著他,一下一下劇烈地喘著粗氣,眼中紅芒如血。


    妖怪尖嘯著,似一聲聲的譏笑。妖怪伸出利爪來,緩緩地向高鳴的胸膛刺去。


    “喲,這是怎麽啦?不是讓你們小心點嗎?”


    忽然,一道聲音在高鳴的頭頂響起。


    誰也沒有察覺到,有人來了。林間那頭地上的道人不曾察覺,高鳴不曾察覺,那妖怪也不曾察覺。


    妖怪抬起頭來,站在眼前的是一個小姑娘。


    這是一個十分年青的姑娘,戴著一頂夏日遮陽的輕紗鬥笠,卻也不遮遮掩掩。麵紗撥開,鬥笠邊沿斜斜上揚,露出那張清秀的麵容來。


    滿頭青絲,藏於鬥笠。一副嬌容,明若晨光。臉如雞子,瓊鼻聳立。膚若夏蓮,嬌紅解霜。明眸鳳眉,英姿颯颯羞男子。榴齒生香,芳藹馨馨勝幽蘭。兩靨淺笑,如春桃映雪;嘴角輕揚,似月掛櫻珠。


    少女出現得突然,美麗得明亮。


    宛如萬千綠葉間綻開的那朵鮮花;宛如一汪靜潭落下的那片飛霞;宛如秋夜寒江映照的那抹月光;宛如冬日雪山上盛放的那朵蓮花。


    少女腰間掛著寶劍,身上披著鬥篷,一副遊俠旅客的打扮。


    高鳴仰頭望去,認出了這少女,可不就是那先前偶遇,卻又忙著趕路,匆匆而去的那位?


    高鳴心中一咯噔,隻急得胸中如火焰般灼燒:“姑娘,咳咳!你怎麽又迴來了,你快跑啊!咳咳!妖怪啊!”


    “妖怪?”


    姑娘與那妖怪靜靜對視著。兩張截然不同的臉相隔不過兩米。


    一邊,白皙嬌嫩如花。一邊,獠牙森森,幹枯皺巴巴的如樹皮老鴉。


    高鳴焦急得咳嗽連連,卻沒見那姑娘,平平淡淡地笑靨如花。


    高鳴拚命掙紮,卻仿佛身上有千斤壓重,掙脫不過。


    忽然,隻覺得身上一輕,卻是身上那一道紅光射向了那少女。


    咫尺之間,完全沒看清那少女有何動作,隻聽“乒”的一聲,如鐵器交鳴,那紅光早已經倒射而迴。


    “嘩啦”一下,那妖怪的身影在林間青草地麵上犁出了一道長溝。


    高鳴覺得身上一輕,便立馬掙脫起來,卻隻來得及看到那道紅影從眼前飛過,砸落在地。


    高鳴一陣呆滯。


    這是,什麽情況?


    高鳴緩緩地迴頭,入目的盡是少女那明媚的笑臉。


    高鳴輕聲咽下一口唾沫:“好,好厲害!”


    那妖怪隻惡狠狠地看了這姑娘一眼,瞬間又化為一道紅光,向先前那庭院方向遁去。


    此時,高鳴再遲鈍,也知道了這姑娘是真正的高手,起碼有七八層樓那麽高。


    高鳴連滾帶爬地起身,不及向姑娘道謝,先踉踉蹌蹌地向那道人跑過去,一邊向那道人問道:“道長,你怎麽樣?”


    隻聽姑娘說道:“放心,他傷得不比你重多少,隻是真元耗盡了。你呀,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這時,高鳴也撲到了道人的身前。


    隻聽那道人也說道:“放心,小道友,貧道大概還死不了。”


    此時,那姑娘緩步走來,一邊說道:“既然死不了,那就吃點藥吧。”


    說著,便拋了兩顆藥丸過來。


    高鳴接過,道一聲謝,遞一顆給那道人。


    隻見道人去接藥丸的雙手顫抖得厲害,如篩穀抖糠,幾乎要握不住藥丸。顯然是脫力得厲害了。


    道人接過藥丸一看,卻不禁驚訝出聲:“這,這是……”


    那姑娘卻插話道:“趕緊地吃了,少廢話,一會兒天要黑了,到時候妖怪再找來怎麽辦呐?”


    兩人把藥丸吃了,各自坐下調息。


    這藥丸一如喉,高鳴隻感覺,就仿佛吞下了一顆小太陽。小太陽發出暖暖的光,照透了五髒六腑。身體裏的血肉組織都仿佛那春日裏的青草,煥發出無窮的生機來。


    損壞破碎的地方被撫慰著修複了,血塊淤塞的地方也被漸漸化去,消融通暢了。


    兩人調息了些許時光。


    隻見太陽愈發西沉,仿佛已經被西邊的山巒黏住了,正被緩緩地向下拉去,處境危險。


    兩人調息完畢,站起身來,趕緊先向姑娘道謝。


    姑娘輕飄飄地擺了擺手,說道:“走吧,時日不早了,趕緊下山去吧。”


    三人趕緊向山下而行。


    道人說道:“多謝這位道友出手相救,此番脫險,全賴仗姑娘的深厚修為。”


    那姑娘卻說:“哎,可別叫我道友,你我並非一路,道友二字,我可不敢當。”


    高鳴好奇地問道:“這位女俠,難道,你真的隻是練過幾十年的拳腳,就打跑了那妖怪?敢問女俠貴庚?這得練了多少年的拳腳,才能打跑那麽厲害的妖怪?”


    這時,道人卻先說話了:“貧道以為,這位……女俠,絕不是練過些拳腳那般簡單。雖說有武道高手力破妖魔,但這位女俠卻不同。這位女俠行時若流水,靜時如閑雲,循乎自然,合乎道韻,必是同道之人。”


    姑娘讚道:“道長好眼力啊!我也不瞞你們,我確實學過道法。但是,這位道長,你我卻並非同道之人。”


    道士不解:“此話何解?”


    姑娘答道:“就如我先前所說,你我不同路。”


    道人說道:“你我修行之人,均是悟道修行,斬妖除魔,祛濁還清,如何卻言不是同道之人?”


    姑娘卻說:“你是修行之人,我卻不是。你修道心,持戒律,我卻不過是隨便耍耍。我不降妖,也不除魔。你我不是同道人。”


    道人有些愣愣,似乎完全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修道之人。隨便耍耍?如今的道這麽好修嗎?隨便耍耍也能整這麽厲害?


    遙遙地,三人遠遠經過那庭院。隻見那閣樓窗前敞開了一扇窗,有一紅衣女子的身影獨倚窗前。


    有鬼魅般的歌聲縹緲而來。


    “圓月醉雲頭,


    夜靜人難寐。


    誰見幽人剪空燭,


    窗前孤留影。


    驚起望庭扉,


    暗鴉薄人心。


    君臥青帷賞青虹,


    小院涼如水。”


    高鳴遙望著閣樓上的人影,聽著縹緲的歌聲,竟漸漸忘了走路。


    高鳴駐足癡癡遙望,心中竟有無限的纏綿繞在心頭。


    一個念頭從心中悄然浮起:就留在這閣樓長住吧,再也不離開佳人了。


    這時,忽然有一隻輕柔的手拍在高鳴的肩頭:“怎麽,小老弟,看傻了?你跟著我這麽個大美人,竟然心裏想的卻是那個醜妖怪?”


    高鳴這才猛然驚醒。抬頭看去,道人早已經走出來十來步遠了,正駐足等著自己。


    高鳴心中駭然,天知道自己是不是往迴走了!


    高鳴麵對著姑娘戲謔的笑臉,不由得有些羞愧。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那妖怪長那麽醜,誰會想著那玩意兒?正如你所說的,要想也該是想著你啊!


    高鳴一時支支吾吾:“這,我……”


    姑娘卻笑嘻嘻地說道:“噫,你可真惡心,口味好重!”


    高鳴實在是有口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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