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肖衛國打發了一家人迴去。


    家裏還有兩個小的,他身體沒有什麽事,沒必要都呆在這裏。


    最後,姍姍不得不扶著奶奶離開,隻有柳葉死活不走。


    肖衛國受傷多一半是受到她的牽連。她不放心把肖衛國一個人丟在這裏。


    等病房裏隻有他們兩個人時,氣氛就變的有點不一樣起來。


    “衛國,你還疼嗎?餓不餓,要不我削個蘋果給你吃。”


    肖衛國呲牙咧嘴的笑著點頭。


    “好,吃了你削的蘋果,肯定哪裏都不疼了。”


    柳葉被逗的噗嗤一樂。


    “又不是仙丹,哪有這麽管用。”


    嘴裏這樣說,還是拿起一個蘋果削了起來。


    “我家柳葉削的蘋果,比仙丹都好使。”


    看著嬌羞的柳葉,燈光下好像一朵盛開的百合花,縱然渾身疼痛,但他的心情還是開始蕩漾起來。


    肖衛國的雙手都纏著繃帶,柳葉隻好把蘋果用小刀一片片的切下來,小心的喂進他的嘴裏。


    半眯著眼睛,享受著心上人的伺候,肖衛國仿佛真的感覺身上沒那麽痛了。


    天快亮的時候,肖衛國在床上不老實起來。


    他臉色發紅,吭哧吭哧的在床上不安的扭動著身子。


    一直沒有睡的柳葉發現了他的異常,以為他哪裏不舒服了。


    緊張的伏下身子。


    “衛國,你咋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去叫護士?”


    “哎,別!”


    肖衛國卻趕緊叫住了她。


    “我沒有不舒服,就是,就是......”


    肖衛國有點難以啟齒。


    他是被尿憋醒的,打了一晚上的點滴,身體裏全是水了。


    “就是啥啊,你到底怎麽了?”


    柳葉急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我,我,我想撒尿。”


    肖衛國心一橫,終於說了出來,總不能尿在床上吧?


    “啊!”


    柳葉頓時傻眼了。


    長這麽大,她還沒伺候過病人,肖衛國下不了床,這個問題怎麽解決,她根本沒想過。


    “那啥,床下應該有尿壺,你幫我拿上來一下好不。”


    柳葉伸頭向床下看了一眼,果然有個白色的長嘴塑料尿壺。


    這個東西設計非常簡單,稍微想象一下,就能明白怎麽用。


    柳葉紅著臉把尿壺遞給了他,肖衛國用兩個手夾住,塞進被窩裏。


    沒辦法,手指都被繃帶纏著,一個手拿不住。


    結果,肖衛國費了半天勁,還是沒能解決,光退下病服都累的他唿哧亂喘了。


    壺嘴又那麽小,他的手不靈活,根本瞄不準。


    柳葉看他在被窩裏一番亂折騰,臉都憋的通紅了。好不容易才折騰好。


    一陣嘩嘩聲過後,肖衛國終於解決了問題,舒爽的打了個冷顫。


    啊,舒服。


    柳葉在醫院走廊的盡頭清洗完尿壺,臉上的紅暈還沒有退去。


    她不停的用小手拍著自己胸脯。


    天剛亮,柳葉正準備出去給肖衛國買點吃的。


    何少新一家就進了病房。


    兩口子手裏提著大包小包的補品,水果等。


    一進門,柳春紅哭喊起來。


    “衛國啊,你大人大量,放過我家小爽吧?他還是個孩子,以後一定會改的。”


    肖衛國勉強坐了起來,皺著眉頭,不明白她這是來的哪一出。


    跟在後麵的何葉解釋道:“衛國哥,我哥昨晚被抓走了。”


    肖衛國一琢磨。頓時明白了。


    劉長河的行動還真是夠迅速的。


    “衛國,衛國,姑姑求你了,放過小爽這一次吧,姑姑給你跪下了。”


    說著,她竟然真的噗通一下,跪在肖衛國的床前。


    “姑,你這是幹嘛。快起來。”


    肖衛國伸著手,柳葉趕緊把姑姑拉了起來。


    “姑姑,你還好意思來求我衛國哥,你看看把人打成什麽樣子了。”


    肖衛國雖然隻受了皮外傷,但整個人到處都是繃帶,模樣實在淒慘。


    到底還是何少新老師通情達理一些。


    他把手裏的禮物放在床頭桌上,上前扶著肖衛國躺下。


    “衛國,我這次來就是來看看你,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何葉也低著頭,對肖衛國說了句對不起。


    其實這事從根上說,還是因她而起。


    柳春紅卻在一邊又哭了起來。不住的央求著。


    “衛國啊,咱們都是親戚,你不能看著你表哥不管啊,姑姑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他要出了事,姑姑我以後咋活啊?”


    何少新看著妻子連哭帶嚎,像個潑婦一樣纏著肖衛國,心中一陣無奈。


    “夠了,不要嚎了,這事你難為衛國有什麽用,他說了算啊?”


    肖衛國也很無奈,按說她是柳葉的姑姑,自己怎麽著也不能太過分。


    但是,何爽也是真的沒救了,不僅對自己的親妹妹,連柳葉他這個親表妹也敢下手。


    到了這個份上,柳春紅還在為他求情,真不知道咋想的。


    “姑姑,何爽這事做的太過份,根本不是人幹的事,我沒有繼續追究,已經是看在親戚的麵子上了。他犯的是法,你可以縱容他,但法不會縱容他,國家不會讓他逍遙法外,姑姑,你求我真的沒用。”


    柳春紅還想繼續糾纏,柳二柱卻在這時走了進來。


    他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消息,一大早就跑來了醫院。


    見姐姐在這裏胡攪蠻纏,柳二柱一進門就吼了一句。


    “姐,夠了,你求這個求那個,有個毛用,要不是你天天慣孩子,能到今天這個地步?”


    “早就給你說過,慣子如殺子,你就是不聽,這孩子完全是毀在了你的手裏,你知不知道?把人打成這樣,還想沒事,那不是做夢嗎?王法可不管你幾個兒子。犯了罪,就得認。”


    柳春紅被說的啞口無言。隻管低頭抹淚。


    肖衛國心中一聲長歎。


    柳二柱的話一點沒錯,慣子如殺子,可憐天下父母,看不透這一點的又何其之多。


    何爽能有今天,他的母親柳春紅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柳二住拉了姐姐一把。


    “行了你,還好意思在人家衛國這裏哭。”


    “姐夫,何葉,帶她迴去吧,衛國需要好好休息,別讓我姐在這鬧了。”


    何少新點點頭,沒有說什麽,拉著妻子就往外走。


    何葉看了眼肖衛國,又看看表妹柳葉,想說什麽又沒有說出來。


    最後還是一轉頭,跟著父母離開了醫院。


    等他們離開,柳二柱拍了拍閨女的肩膀。


    “丫頭,你也迴去上學吧,我來的時候去了衛國家裏,讓姍姍也去上課了,學習耽誤不得,我今天請了假,在這裏陪衛國一天。”


    柳葉這會哪裏舍得離開肖衛國。著急的跟父親爭辯道:“爸,我沒事,可以照顧衛國哥的,不麻煩你了吧?”


    柳二柱一瞪眼。


    “你一個姑娘家,哪哪都不方便,快去上學,這裏交給我。”


    肖衛國想說,方便,非常方便,剛才就方便過了。


    他心裏明白,老丈人這是還在防著自己呢。


    唉,我這麽個正人君子,處處讓人防備,天理何在啊?


    柳葉無奈,隻好央央的離開病房。迴學校上課去了。


    柳二柱在床前坐下,目光不善的盯著肖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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