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玉在路上時還在迴想淑妃娘娘的事,若賢妃不願意開口,又該找誰了解當年的事情呢?


    “喲,這不是秦王妃嗎?怎麽沒有在玉液池那邊欣賞歌舞呢?現在可正是唱到好戲處呢。”


    連玉尋著聲音看去,隻見太子妃趙鈴正緩緩走來,兩頰緋紅,似是喝了不少酒。


    “……太子妃可是在等我?”連玉看看周圍,才問道。


    “等你?我隻是恰好路過而已。”太子妃解釋道。


    “哦,那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告退了。”連玉抬腳欲走。


    “等等!”太子妃喝住她。


    連玉看向她,不解地問道:“有什麽事嗎?”


    太子妃鳳眼一挑,問道:“我聽說在都護府時你直唿太子的名諱了?”連玉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太子妃:“不會吧,你竟然時刻監視著太子殿下?連去邊境打仗都還安排了眼線在他身邊。”


    “你別管這麽多,你就說是還是不是。”太子妃語含薄怒。


    連玉不自然地笑了笑,迴答道:“我和太子當時隻是有點誤會罷了,而且太子殿下已經狠狠地訓斥了我,我也保證以後不會隨便叫他名字了。”


    “哼!”太子妃冷笑一聲,“你可真是不知廉恥,明明已經是秦王妃了,還去撩撥太子殿下,竟然還慫恿太子幫著你向皇後娘娘撒謊,連在外作戰也不閑著,還主動去勾引太子殿下。”


    連玉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太子妃,竟用如此不堪的語氣侮辱自己,她豈是等閑之輩,立馬反擊迴去:“太子妃這樣說恐怕也有失大體吧,作為東宮之主,以後要做皇後的人,如此善妒,還對人惡語相向,哪有半分母儀天下的氣魄,我勸你有這功夫還不如多關心關心太子,何必把心思放在我等這種毫不相幹的人身上呢?”


    太子妃仿佛被戳到了痛處,說話的語氣中竟帶了些許悲戚之意:“我又何嚐不是盡心盡力對太子好呢?他要我做什麽我都幫他做,一心想討好他,哪怕是多看我幾眼也好啊,可是,從成親到現在,四年來,如果不是朝堂的事需要我爹爹,他從來不主動找我說話,就算我去找他,都是我問一句,他答一句,從來不肯多說半個字,東宮裏我們都各居一處,隻有每次聖上和皇後來時,他才和我待在一起。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連玉見太子妃語帶哽咽,頓時心生憐意,輕聲安慰道:“太子妃今天是太貪杯了吧,你長相出眾,才藝高超,有出生名門,太子怎麽會不喜歡你呢?你沒有做錯什麽,隻是作為以後的一國之母,如果你能多花些心思在其他方麵,做一些對自己,對國家更有幫助的事,不是更好嗎?”


    “閉嘴,”太子妃充滿恨意地看著連玉:“我知道那天的刺客就是你,你故意受傷跑到太子的床上去,我從沒見過太子那樣在意一個人,連你睡覺的時候都守在你身邊。而你被鞭刑後,太子還常常命宮女去打探你的消息,知道你傷好了之後才如釋重負。而從邊境迴來後,他更是常常一個人望著遠處出神,他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連玉看著太子妃醉醺醺地說著胡話,感到陣陣頭痛,朝著四周大喊:“來人,太子妃暈倒了。”


    話音剛落,從旁邊的樹林裏竄出來兩個婢女,見太子妃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趕緊把她扶起。


    連玉對那兩個婢女說道:“辛苦兩位姑娘在旁邊把風了這麽久,太子妃說的胡話我一句也沒聽懂,兩位趕緊把太子妃扶迴去休息吧。”


    兩人低著頭唯唯諾諾地應著,便扶著太子妃迅速離開了。


    等太子妃一行走遠了,言兒忍不住問道:“小姐,剛才太子妃說的是不是真的啊?”


    連玉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言兒,迴問道:“你指的是哪部分?”


    言兒趕緊解釋:“當然是太子妃說的太子對你念念不忘的那部分啊。”


    連玉無可奈何地說道:“這種話你都信,那趙鈴是中書令大人的女兒,她嫁給太子恐怕也是皇後娘娘的意思,你看她如此善妒,居然還派人監視太子,太子能不知道嗎?不喜歡她也是正常的,成親四年還未有子嗣便可說明一切。不過也可以理解,都成親這麽久了,若太子妃還不為太子誕下一子半女的,皇後娘娘估計又該為太子物色新人選了。”


    連玉說完看向言兒,見她正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便問道:“怎麽啦,我說的話什麽問題嗎?”


    “我的小姐啊,你還有閑心替太子妃操心這些問題,我倒想提醒下你,你和秦王成親已經一年了,準備什麽時候誕下子嗣呢?”


    連玉臉一紅,趕緊把頭轉向一邊向前走。


    言兒跟在身後繼續叨叨:“不是我說啊,小姐你想想,為何賢妃娘娘今天召你見麵……”


    “等等,”連玉迴過身,“你是說賢妃娘娘找我還有其他的意思?”


    言兒沒好氣地看著連玉:“小姐對別人的事情倒是看得蠻透的,自己的事卻稀裏糊塗的,誰不知道紅螺寺是求子最靈的寺廟啊,賢妃娘娘這是在暗示你趕緊和秦王生個孩子。”


    連玉呆住,沒想到竟然被別人掛念著這個事兒,那自己收下了這個玉鐲,豈不是代表了自己默默答應了?


    連玉又感到陣陣頭痛,從大婚以來,自己都是和秦王分房而睡,自己都還沒搞清楚怎麽生孩子呢。何況自己又不是真的李家小姐,若是將錯就錯豈不是更難收場。


    哎,不管了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連玉想著,便垂頭喪氣地往玉液池走去。


    迴到座位,秦王見她悶悶不樂,便詢問道:“怎麽了,又有人讓你受委屈了?”


    連玉趕緊擠出一個笑容,迴道:“沒有沒有。”見桌上放著的酒杯,便端起來一飲而盡,想到今日進一趟宮又被人催,又被人侮辱,想問的事情也沒問出來,隻好借酒消愁,聊以慰藉。


    秦王輕聲對她說道:“等會兒玉液池邊可以放宮燈許願,你不是一向喜歡這些玩意兒嗎?先想想你有什麽心願,可以寫在紙上放入宮燈中。”


    連玉歡喜地看著秦王,又試探著問他:“秦王想許什麽心願呢?”


    秦王一臉平靜地迴道:“我不信這個,沒有什麽想許的願。”


    還是不解風情,連玉看著秦王道貌岸然的臉,又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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