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豔華沒看到楚玥玥,她還纏著門衛呢,“大爺,我一個姐妹剛剛進去了,她叫楚玥玥,我們一起的,你就放我進去吧。”


    “不行,你說的我不知道,裏麵沒人接你,你不可以進去。”大爺鐵麵無私,對陳豔華的請求無動於衷。


    “大爺,你行行好,我的姐妹真在裏麵,我就進去找她。”隻要進去了,她就可以找一家幹活,也可以進鞋廠做設計師。


    她不信楚玥玥能幹,她不能幹。


    “不行。”


    陳豔華氣的跺腳,這個老東西真固執,她跟了楚玥玥一路,一會兒跟丟,一會兒找到,好不容易看她進去了,卻在這兒被攔住了。


    她不能白來,必須進去。


    楚玥玥冷眼看了一下,從另一個門出去了。


    天上已經有零星的雪花,她必須在下下來之前趕緊迴去,要不然,路上太滑。


    拿出個布袋,裏麵放進去王嬸要的被麵和枕套,紮緊,背好,她踩著自行車飛一般朝家趕去。


    “大爺......”


    “別大爺了,我就是你親爹,我也不放你進去。”守門大爺被陳豔華要折磨瘋了,“你再不走,我要找派出所了啊。”


    “別,別......,我走,我走。”陳豔華恨恨地瞪了眼看門大爺,慢慢離開了。


    這地上......


    陳豔華看地上白白的一片,猛地抬頭,鵝毛的大雪飄下來了。


    糟了,下雪了。


    陳豔華急得直往大街上跑。


    楚玥玥緊趕慢趕,終於要到家了,這時,她臉上身上全是雪。


    “玥玥,聿安迴部隊了啊。”


    “是的,嬸子,下大雪了,我要迴去了。”


    “好好,你慢點兒,別摔著了。”


    “好嘞。”


    很多人看到楚玥玥頂著雪騎著車迴來,忍不住熱情地打招唿。楚玥玥隻想早點兒迴去,自行車已經打滑了。


    “哎喲,玥玥,玥玥 ,你迴來了。”


    看著雪人一樣的楚玥玥,林父林母心疼壞了,趕緊給她燒生薑水。


    “快去換衣服,然後來喝紅糖生薑水。”


    “好。”


    換了衣服,一碗生薑水下肚,楚玥玥覺得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玥玥,你看著聿安上車的。”


    “嗯。”


    不提還好,一提她都有點想念他了,這幾天他們天天在一起,突然少了一個人,心裏空落落的。


    看著她情緒不高,林父林母歎口氣,將晚飯端上桌,一家人吃了一頓不說話的晚餐。


    楚玥玥迴到房內,看著孤單單的枕頭,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抱著枕頭哭著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林母看楚玥玥神色懨懨的,摸了摸她的額頭,歎口氣出去了。


    不一會兒送了碗雞蛋羹進來。


    楚玥玥吃了超市裏的東西,配著雞蛋羹,到傍晚也沒出門。


    “他爹,玥玥這孩子......”


    林父歎口氣,“兩孩子突然分開,心裏難受是正常的。等等吧,明天就要好些了。”


    “希望如此吧,沒想到,這孩子對老大感情這麽深。”


    “楚玥玥,你給我出來!”


    林母愣了一下,趕緊走出去,看到是陳豔華娘。


    “大蘭,你怎麽來了?”


    楚玥玥就被外麵的喊叫聲驚醒了,她煩躁地將枕頭扔到地上,這誰啊,大雪天不好好在家拱被窩,跑到別人家發神經?


    “淑芬,我今天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你家楚玥玥的,把她叫出來,我有話要問她。”


    看著陳母盛氣淩人的樣子,林家人都微不可察地皺了眉,她算什麽東西,竟然敢對楚玥玥這個態度?


    “朱大蘭,我家玥玥怎麽惹你了,你看看你現在說話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欠你錢呢?”說完了,林母還一臉鄙夷地看著她。


    要說戳她肺管子,就得拿錢說事,她給陳學兵生了六個孩子,五個姑娘,一個小夥兒,連上兩個老的,一家十張嘴,是這個生產隊最窮的。


    家裏的勞動力就陳學兵和她兩個人,家務活全是陳豔華的,剩下的五個小蘿卜頭十三歲,十二歲,十歲,八歲,還有一個三歲,幾個丫頭還能時不時挑野菜,做農活是完全不行的。


    至於三歲的金疙瘩,那是什麽也不能做,陳學兵的老爹老娘每天帶著四處轉悠,可以想象陳家的日子有多難熬。


    當初,她看陳豔華勤快,確實動過讓她嫁給聿安的心思,不過,還沒說出口呢,她就被那一家子那十張嘴嚇壞了。


    要是聿安娶了陳豔華,那不相當於娶了她一家啊,她可不敢。


    如今,這陳家窮的怕是老鼠都沒有,她說楚玥玥欠他們錢不把他們謳死?


    果然,陳母聽到這話,氣的滿臉通紅,“張淑芬,你,你......”她知道自己家窮,成為全生產隊的笑話,她委屈地擤了一下鼻子,聲音也有些哽咽,“我不跟你說那麽多,我就是要見你家楚玥玥,讓她給我出來。”


    周圍的鄰居都被這邊兒的動靜吸引了,本身大雪天,又沒到春耕,他們閑得很,這不,一個個都來了,手裏拿著林家辦喜事的花生瓜子,看的是津津有味。


    楚玥玥聽著外麵的動靜將頭捂起來,她可沒心思管這些。


    “朱大蘭,你要是再這麽胡攪蠻纏,就別怪我拿掃帚將你攆出去。”林母說到做到,拿起牆邊的掃帚就朝陳母衝去。


    陳母看她這樣眸光閃了閃,對著門外喊道:“死丫頭,進來,看看,這就是你的好姐妹,嘖嘖嘖,可真不要臉!”


    “朱大蘭,我今天非撕了你這張臭嘴!”林母忍無可忍,直接朝朱大蘭衝去,有幾個婦女攔都攔不住。


    “哎,啊......,張淑芬,你,你打我,我跟你拚了,我終於知道你兒媳婦為什麽幹出丟人現眼


    的事了,你們老林家老的小的都不要臉!”


    “我扇死你,我讓你滿嘴噴糞。”


    林母薅住朱大蘭的頭發哐哐一陣,打的朱大蘭坐地上嚎啕大哭,“你們看啊,張淑芬打我啊,我是好心來提醒她,她家楚玥玥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她竟然恩將仇報打我。”


    “你胡說八道什麽?朱大蘭,我看我是打你打輕了。”說著,又開始擼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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