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蘭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去火場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要去哪,不知道,一切都不知道。。。。。。。她坐在大門外看者自己的家。真可笑,兩個時辰前她還在和妙蓮鬥嘴!

    此刻卻隻有熊熊的烈火發出爆裂聲。裴府繼續崩塌,屋子已。經燒焦,火勢漸漸弱了,若幹地方仍然冒著火舌,餘火不斷,煙霧漫天。

    裴芷蘭站在火焰前突然仰首向天,對天空用力伸出雙手,發出淒厲的大喊:“天上的神仙,你們給我聽著,我裴芷蘭對天發誓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芷蘭的喊聲穿透雲層直上雲宵。裴府的火心依舊飛竄,和滿天星鬥共燦爛,一起做了芷蘭血誓的見證。

    曉霧迷蒙,辰光初露,杭州的樓台亭閣,綺窗朱戶都掩映在茫茫霧色裏,大地已經開始蘇醒。

    血誓發完了,現在該怎樣做呢?顯然縱有滿腹傷心千般悲痛,也不能繼續呆在這了她漫無目的的,惶惶然的在大街上走著,仍然沉浸在悲傷中,在她身後一個挑擔子的小販碰了她一下,芷蘭一個踉蹌沒站穩,倒在了街上。

    小販趕緊把她扶起來:“姑娘你沒事吧!真對不起,今天趕集所以沒看到你,你還好吧?”

    小販一臉歉意。

    芷蘭在小販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但她的目光卻停留在了一個牌匾上。這位大哥,請問這風月樓是什麽地方?”她心裏明白可還是想確認一下。

    “哎!姑娘你問這幹啥?光聽名字就知道是啥地方了。風月樓,明擺著就是妓院嘛!”她看著風月樓那三個字,腦海中慢慢的浮現出一個想法,一個想法。一個摸糊不成形的想法!

    此時的風月樓悄然無聲,大門緊閉。芷蘭走上前去大聲的敲著門,片刻之後門開了,一個滿臉疲態,睡眼惺鬆的中年女人出來了,當她看到芷蘭後很生氣。

    “大白天的敲什麽門?

    不知道晚上才開門嗎?你一個女人大清早來找晦氣啊?要讓自己的男人不往外跑,就迴家床上使功夫去,來我們這兒鬧算怎麽迴事?”中年女人發絲散亂,臉上還有殘餘的脂粉。

    “你是這的媽媽嗎?如果你不是我不想和你說話!”

    “呦!你算幹什麽的?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我是這的媽媽,怎麽樣?”

    “那太好了,我要來這裏做事。”她麵無表情的說。媽媽聽了這話立刻眉開眼笑。

    “哎呀。姑娘你怎麽不早說呀?來裏麵坐!”一雙被通貪婪充斥的發亮的眼睛很感興趣的上下打量著她。

    “不了。我來和你商量,如果不成我就走!”芷蘭依舊麵無表情。

    “好!好!好,就在這說,就在這說!”媽媽和顏悅色的連聲說。”

    “我來這裏做事,銀子你隨便給多少,但我隻賣藝不買身。房子要按我的意思來布置,衣服大我的要求去做,表演什麽我說了算,如果有一天我要走,你不能攔我!”

    她一口氣說完了她的要求。

    媽媽聽的目瞪口呆,從沒見過來當姑娘的又這麽多要求,媽媽一連怒氣”這麽多要求?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答應你?”

    芷蘭抬起頭眼神堅定一字一句清請楚楚的說道“因為我會成為這裏的花魁!”

    媽媽聽到這話更是覺得不可思議。幹這一行這麽多年,雖然也有姑娘說過如此大話,但卻不同於她眼前站著的這個女孩。他似乎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媽媽不由的再次打量起她眼前的這個姑娘。

    她看到的並不是一張驚豔的臉,但眉尖眼角透著一股氣魄,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氣質和樓裏的姑娘不同。

    她正在猶豫中又聽到芷蘭說:“你願不願意和我賭一把?”媽媽又看了看芷蘭,一恆心說道:“好!我就和你賭這一把,可要是你成不了花魁呢?”

    “如果成不了,我還在你著幹三年,我一紋銀子也不要!”

    “好,就這麽說定了。媽媽知道自己這次是賺了!

    “那現在先給我收拾出一間房子,我要休息一下”芷蘭說。

    “三小,給。。。。。。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我叫妙蓮”芷蘭頓了頓說道,她如果要報仇還是警慎些好。

    “三小,給妙蓮姑娘準備上好的廂房”媽媽吆喝著。芷蘭,從現在開始她叫妙蓮了。同時也意味著告別過去。也從這一刻開始了她滿是艱辛的一生。

    隨著那個三小的走上風月樓的樓梯,鶯鶯燕燕都湊過來看熱鬧。芷蘭,再著一刻已經是妙蓮!她依舊麵無表情。

    她不知道,別人再看她的時候是什麽感受,沒有表情,本身就是最可怕的表情,她和三小來到一間布置的還算雅致的房間,三小走了,她在也支持不住了。無論一個人再別人麵前多麽堅強,多麽要強,當她獨處的時候就會變的更軟弱。假裝堅強本身是一種巨大的壓力。她完全癱倒在了繡床上,兩眼無神的盯著床頂,身體疲倦到了極點,但思緒仍然清晰,驟然之間,她竟不知道該先想什麽?報仇?還是該想想怎樣成為花魁認識更多的達官貴人,借他的力量。

    娘若還在,她該會有幾成把握吧!可現如今,妙蓮意識到這太危險了,其實這本就是一項再危險不過的賭博,是一場隻許贏不許輸的賭博。為此要付出什麽妙蓮心裏異樣清楚,現在要做的是仔細迴憶娘說過的話。

    此刻她終於感覺到自己人生的十八年過的太幸福太溫暖了,這是娘的錯,她不該把芷蘭當成名貴的蘭花一樣嬌養,若她此刻是一隻露天佇立的荷花,她會臨風盛開堅韌不拔,也許再麵對將要到來的一切迴更加從容。爹的仇人到底是那一個。哪一個呢?

    爹一生致力於征討鹽稅。到底是哪一個狗官?哪一個鹽商呢?天!一想到這點。她就心亂如麻,剛恢複起來的一點點氣力又像泥牛入海一般。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應該先生活下去吧!畢竟活著,一切才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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