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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麟謙原本的想法可不是這樣,其實他也知道想要爭奪到常備軍的控製權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說雖然為了這個主帥之位的爭奪十分激烈,不過都是為了奪取另外一個位置而做的鋪墊罷了。


    原本李麟謙已經準備好將主帥之位讓出,甚至是副帥之位也可以不要,全力以赴去爭奪那個他最為看重的正二品監察提司,因為比起副帥來,這個提司的分量可要重上許多,因為他不光是監察常備軍,還負有監察沿途百官之責,是一個極其重要的位置。


    對於皇後一黨的官員們來說,最為畏懼常備軍的一點也是因為這個監察提司,如果這個位置再落於皇上一係的手中,那麽各地的太後黨官員便要惶惶不可終日了。


    主帥決定常備軍的動向,而監察提司則負責沿途的監察,如果這兩個位置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那麽太後一黨的官員們便如腰纏萬貫而又雙目失明之人,隻能任人宰割。


    不過今日朝會劉安的突然出擊,卻是讓李麟謙感覺到了危機,恐怕皇上這一次不會對他們做出任何的妥協,是要完全的將常備軍掌握在手,所以李麟謙才臨時想出了一個分權的方法,以期能夠打亂劉安的部署。


    見到大殿之中黑壓壓的跪了一地的大臣,劉安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的怒火,雖然他和太後不睦隻是他故意傳播出去的假象罷了,不過在朝堂之上,皇上一係和太後一黨卻是真實的存在,不是說他們心存歹念,想要策劃政變,而是因為他們各自的執政理念不同而自然匯聚起來的派係,這也是一個強大的帝國應該有的政治形態,不以誰的個人意誌而轉變。


    一直沒有出聲的尚鵬跨出列隊,來到了李麟謙的身旁,向著劉安抱拳,然後轉頭看著李麟謙說道:“李大人,正所謂蛇無頭不行,鳥無頭不飛,既然皇上要坐鎮皇城,無暇統帥常備軍,由兩位副帥來統領,那麽常備軍又該聽誰的呢?”


    李麟謙毫不示弱的盯著尚鵬,向著劉安抱拳道:“自然是聽皇上的。”


    尚鵬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將在外,如果一切行動都要等到皇上的授命,那麽成立常備軍的意義又何在呢?”


    李麟謙抓住尚鵬言語之中的漏洞攻擊道:“那麽按照尚大人所言,將在外便可不停朝堂的調度,擅自行動咯?”


    然而老謀深算的尚鵬豈可能因為李麟謙的攻擊而亂了陣腳,依舊是不疾不徐的說道:“非也,本官的意思是說常備軍的設立本就是體察各地民情,監察各地官員,剿滅那些不尊王法,禍國殃民的流寇馬賊,如果事事都要請報朝堂以後再做決斷,這一來一複要耽誤多少時日,想必李大人是清楚的。”


    李麟謙知道尚鵬說了這麽多也不過是要反對自己的提案罷了,於是淡淡的問道:“那麽尚大人以為又該如何呢?”


    尚鵬嗬嗬一笑,對著劉安說道:“皇上,其實李大人所言也不無道理,常備軍理應由皇上親自掛帥,才能彰顯天威,不過這代為皇上執掌常備軍的副帥設立一名便足以,設立兩名副帥除了互為掣肘之外,並無多大用處。”


    李麟謙也連忙對著劉安說道:“皇上,軍隊之中設兩名統帥可是我大成國軍隊的一貫建製,在主帥無法指揮軍隊的時候,副帥可以代為指揮,豈可因為有掣肘之嫌便不管不顧了?”


    尚鵬微微一笑,轉頭對著李麟謙說道:“嗬嗬,李大人,常備軍的職責可不是上異國他鄉作戰,而是巡幸我大成天下,難不成你認為在我大成國境內還有勢力能對常備軍造成威脅嗎?”


    李麟謙皺了皺眉頭,這個問題可不好迴答,迴答有的話豈不是說如今大成國的繁榮隻是假象而已,一萬人的常備軍還要擔心主帥被刺的事情,豈不是可笑。


    而迴答沒有的話又正中尚鵬的下懷,設立兩個副帥不是多餘?


    太後一黨的官員們變得緊張起來,全都悄悄的看著李麟謙,希望李麟謙能夠想出應對的方法出來,要是此時輸上一陣,那麽對接下來的爭奪可是極為不利的。


    沉吟了一陣,李麟謙開口說道:“尚大人,話可不能這麽說,縱觀我大成國的各支軍隊,無一不是一主一副兩位主帥坐鎮,即便是常備軍不會遇到有威脅的匪徒,但是隻設一位副帥的話,要是出現了指揮不當的情況又該如何是好呢?”


    尚鵬瞥了一眼後方的林進敏,然後對著李麟謙說道:“李大人,你可別忘了,常備軍可是還設有監察提司一職,難道你以為副帥一人便可以在常備軍裏獨自尊大嗎?”


    “這。。。”尚鵬的一席話將李麟謙將要說出口的話給堵在了嘴裏,他確實想要說如果隻設立一個副帥的話那豈不是常備軍便成了副帥一個人的軍隊,卻是一時情急之下,忽略了常備軍與尋常軍隊的不同之處。


    看著李麟謙被尚鵬問的啞口無言,大殿之中想起了一聲聲的歎息,看來這第一場交鋒太後一黨是輸下陣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對後麵的爭奪產生不利的影響。


    待得兩人辯論完以後,劉安也是坐直了身子,笑著開口說道:“諸位愛卿都平身吧,不知道對於尚愛卿所言可還有誰要補充的?”


    大殿之中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響,那是跪在地上的大臣們起身時所發出來的,不過除了這些聲響以外便再無其它動靜了,劉安的話已經說得十分明白了,他問的是還有沒有補充的,還能補充什麽呢?


    見沒有人說話,劉安揮了揮手,一直恭候在他身後的執筆太監小燦子連忙走到了龍案旁邊,將龍案上的一卷黃綢鋪開,拿起了禦筆,等待著劉安的吩咐。


    劉安對著小燦子威嚴的說道:“即日起,成立常備軍,譯名鯤龍,募萬人,歸內府監管,設主帥一名,由朕親自掛帥,設副帥一名,列二品,設監察提司一名,列二品。”


    隨著劉安的話語落下,小燦子也根據劉安的意圖在龍案上寫好了聖旨,在等到筆墨幹透以後,小燦子便將聖旨遞到了劉安的麵前,等待著劉安蓋上那一方象征著大成國最高權力的玉璽方印。


    劉安仔細的看了看,在確定聖旨無誤以後,便拿起了龍案上的玉璽,用力的該在了聖旨之上,然後便遞給了早已經在旁邊準備好的小淵子。


    小淵子接過聖旨以後,走到了台階處,這一次他沒有走下台階,而是站在了最上麵,高聲的喝唱道:“天子聖諭,眾人跪~”


    窸窸窣窣的聲音再次響起,啟明殿裏的眾臣們全都跪伏在地,準備聆聽聖旨,雖然聖旨上的內容他們都已經心知肚明,不過這是禮法,由不得他們不尊重。


    在等到小淵子宣讀完畢以後,大殿內的群臣們紛紛起身,那屬於太後一黨的官員們在失去了副帥的爭奪以後,定會全力以赴的去爭奪監察提司一職,這一個位置他們是誌在必得,如若不然,太後一黨將會遭受到沉重的打擊。


    感受到群臣投來擔憂的目光,李麟謙的後背也已經被汗水給浸濕了,作為太後一黨在朝堂之上的領袖,他背負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壓力。


    不同於尚鵬,除了皇上以外,其實他就是皇上一係實際上的領頭人,而匯聚在他身邊的大臣們也心甘情願的圍繞在他的身周,聽從尚鵬的指揮,因為沒人能夠撼動得了尚鵬的地位,除非他自己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失去了皇上的寵信。


    而李麟謙在皇後一黨中的地位相對來說就要尷尬許多,論官職,他是亞相,是太後一黨官職最高之人,論爵位,他是齊遠候,同樣是太後一黨受封最厚之人,但是論起威望來,他在太後一黨中卻是略有不足,不是他的能力不夠,而是在太後一黨中,還有一個人叫秦玉霜,無官無爵,卻是太後一黨實際上的掌控者,很多官員都認為隻要能得到秦玉霜的賞識,便可以高官厚祿,仕途無憂,往往在很多的時候都忽略掉了李麟謙,所以說雖然太後一黨看起來勢力要更甚一些,但是在與皇上一係的曆次爭鬥之中都是處於下風,皆是因為大家的心不齊,沒有將力氣向著一處使。


    如今在常備軍的爭奪中,太後一黨已經失去了最為重要的統帥一職,雖然大多數人都明白這個位置原本也就爭不過來,不過還是會有那麽一些人將失敗的責任歸咎於李麟謙的無能之上,認為是他在與尚鵬的爭辯之中處於下風,才失去了統帥的位置。


    李麟謙心中有些無奈,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去爭取,奈何尚鵬之流準備充足,不是他三言兩語就能夠挽迴如今的頹勢,隻希望在接下來關於監察提司的爭奪中,太後一黨能給他提供更多的助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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