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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兩個多月未見,二人好像恍若隔世,彼此都生疏了不少。


    “思琪姐,你過得還好嗎?”過了一會兒,胡羽開口打破了場間的寂靜。


    甄思琪淺淺一笑,拿起了一塊香玉糕,放在鼻尖嗅了嗅後說道:“好與不好如何界定呢?你又過得好嗎?”


    “思琪姐,其實劉安他。。。”胡羽想要告訴甄思琪劉安的真實麵目,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甄思琪給打斷了。


    隻見甄思琪淡淡的說道:“這裏是皇宮,不該說的話不要說出口。”


    “可是。。。”胡羽欲言又止,看甄思琪的樣子好像她已經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麽了。


    “看起來這段時間你經曆了不少事情。”甄思琪放下了手中的香玉糕,顯然她不願意與胡羽過多的談及劉安,於是開口轉移了話題。


    “是經曆了不少,玲兒她。。。她走了。”胡羽原本就紅紅的眼眶此時已經被淚水溢滿,伸手偷偷的摸去了眼角的淚水,盡管不願但又不得不提及胡月玲來。


    甄思琪抬起頭來,透過輕紗看著那不算刺眼的太陽,輕聲說道:“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你也不用太過傷心,她隻是離開了這個世界而已,也許有一天,你們還會相見的。”


    胡羽搖了搖頭,一臉堅毅的說道:“不是也許,是一定還能見到她。”


    甄思琪收迴了望向天際的目光,轉過頭來有些驚奇的看著胡羽,開口問道:“你知道她在哪?”


    “我知道,她說了,會在初元天等著我。”對於甄思琪,胡羽沒有任何防備,將他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了甄思琪。


    甄思琪喃喃的咀嚼著:“初元天?那裏就是眾神的領域麽?”


    胡羽接著說道:“雖然我不知道初元天究竟在什麽地方,不過我相信終有一天我可以找到那裏。”


    甄思琪有些落寂的搖了搖頭,雖然胡羽說得十分堅定,但是上古眾神的事情,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還是過於遙遠了一些。


    見甄思琪那有些憂鬱的神情,胡羽卻是知道,她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她與胡月玲的感情可是極為深厚的,她其實也知道,從此這個世間再也沒有她的小師妹了。


    雖然胡月玲隻是暫時的離開了這個世界,不過如今的胡月玲也已經不是曾經的胡月玲了,她是水神心月,胡月玲也不過是她諸多記憶碎片之一罷了。


    甄思琪感歎了一陣,然後對著胡羽說道:“這些事情你知道便好,今後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胡羽點頭說道:“這個我明白,對了思琪姐,玲兒臨走之時讓我告訴你,天月境不是盡頭,潛水地,圓滿天,天破聖現,聖避神出,我想她也在期待著與你的再次相見吧。”


    胡羽將水月離開之時傳入他耳朵裏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甄思琪,原本他以為這不過是水月想要告訴甄思琪關於印月神功失傳的兩個境界而已,不過在遇見了極以後,他終於明白,這是水月在告訴甄思琪離開這個世界的辦法。


    然而聽完胡羽所說的甄思琪卻依舊搖著頭,近乎於囈語般說道:“聖月境,神月境,數千年來從未出現過的境界,又豈是那麽容易便能突破的。”


    胡羽伸長了耳朵,才聽清甄思琪在說些什麽,察覺到甄思琪的心境出現了變化,心神有些不穩,胡羽大聲說道:“甄思琪,你現在這副模樣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思琪姐,聖月境又怎麽,神月境又如何,既然有這些境界,說明以前便有人達到過這些境界,你是千年不遇的奇才,難道你連這點信心都沒有嗎?”


    胡羽的話就像是一柄重錘,狠狠的撞擊在了甄思琪那有些迷茫的心間,那些縈繞在心間的迷霧被這一擊統統擊散,甄思琪的雙眼又恢複了以往的清明,堅定的神色又重新迴到了眉宇之間。


    甄思琪站起身來,走到了胡羽的旁邊,伸出手來輕輕的替胡羽拭去了眼角的淚水,然後輕聲的說道:“謝謝你。”


    感受到臉上傳來的冰涼之意,胡羽伸手想要將這種美好的感覺握在手心,然而雙手卻是落了空,甄思琪已經越過了胡羽,走到了花亭之外,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之下。


    胡羽走出花亭,正好看見陽光灑落在甄思琪的身上,一團柔和的光暈圍繞在甄思琪的身邊,令胡羽產生了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那一頭秀麗的長發迎著微風緩緩飄揚,與禦花園裏的花圃融為一體,好似畫卷之中的仙子,正欲破卷而出一般。


    眼前這副動人的背影,令胡羽如癡如醉,他多麽想走上前去,將之攬入懷中,用盡自己的一生去嗬護,去疼愛。


    胡羽邁開了自己的右腳想要走向背影,不過自己的右腳卻是停留在了半空中,久久不肯落下,就在這一瞬間,無數的畫麵從胡羽的腦海裏劃過,有村民們生前的英容相貌,有大火肆虐過後的一具具焦屍,有已經遠走鎮元國,投身軍旅的孟浩那一張憨厚的笑臉,有堰慶橋頭,那個瘦小而孤單的身影,有與胡月玲相處的一幕幕美好甜蜜,更有胡月玲迎著萬雷而去的壯闊景象。


    胡羽掙紮了許久,看著眼前的背影,嘴裏發出了一道無聲的歎息,右腳還是放迴了原地。胡羽知道,他不能這樣做,他身上背負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他不能再讓甄思琪卷入其中。


    一滴滾燙的淚珠順著甄思琪的臉龐滑落,在空中閃耀著晶瑩的光芒,最後跌入到了草坪裏,摔成了細小的水珠,消弭於無形。


    有那麽一瞬間,甄思琪的腦中隻想著帶上身後這個小男人遠走高飛,逃離這個世界,過上她曾經幻想過的生活,隻是當胡羽收迴了那邁出的右腳之時,甄思琪也被拉迴了現實之中,胡羽身上背負了血海深仇,而她的身上同樣也背負著師門的興衰,她不能那麽自私,為了一己私欲而枉顧其它。


    甄思琪轉過身來,平靜的注視著胡羽,平靜的說道:“不管你選擇走哪裏一條路,不管你選擇什麽樣的方式,希望你能照顧好自己,別忘了在這個世上,還有關愛著你的人一直在注視著你的前行。”


    說完以後,甄思琪留給了胡羽一個甜美的微笑,便頭也不迴的離開了,兩人沒有過多的交談,甚至都沒有仔細的述說這一段時間來的經曆,便再一次分離,下一次再見,也不知會在何時何地。


    望著甄思琪逐漸遠去的背影,胡羽的心裏空落落的,他知道,他已經徹底的失去了甄思琪,自己心裏麵那殘留的一絲不切實際的妄想就如同剛剛甄思琪的那一滴眼淚一樣,摔得粉碎,他與甄思琪終歸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們的人生軌跡在產生了一次交集以後便迅速的分開,今後也將各自走向不同的道路。


    胡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皇宮的,禦花園裏那一幕絕美的背影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裏不肯消散,他一直在心裏不斷的問自己,如果當時自己邁出了那一步又會如何呢?


    “胡大人,你稍等一下。”守在宮門處的於意見到胡羽失魂落魄的走了出來,開口叫住了胡羽。


    胡羽轉過頭來,有些茫然的看著於意,茫然的問道:“什麽事?”


    看著胡羽這樣一副表情,於意笑了笑也沒有在意,伸手從自己的懷裏摸出一塊令牌來,交到了胡羽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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