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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我們月霞宮的門風是什麽呢?我們入世曆練又是為了什麽呢?好好的想一想吧,師傅平時教導我們良多,可別因為外物,而毀了自己的心境。”


    見劉莉莉聽完自己是話之後,便陷入了沉思當中,甄思琪也不再言語,而是過去幫著寧雷救治那個受傷的士兵。


    ......


    一路急行,胡羽終於來到了山腳下,距離藥靈村還有不到五裏的距離,上山時用了大半天的時間,而下山隻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可見這一路上,胡羽的速度是有多快,心急如焚的胡羽也顧不上休息,向著村子的方向,高速的奔跑而去。


    還未跑出多遠,便瞧見一人向著自己迎麵走來,待離得近了,胡羽定睛看去,隻見來人蓬頭垢麵,衣衫也是破爛不堪,再仔細一瞧,這人不是賴八文嗎?


    胡羽心裏發緊,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升起。


    “賴八文,你這是怎麽了?村子裏出了什麽事?”


    然而賴八文好像沒有聽到胡羽的問話似的,臉上依然保持著呆滯是神情,茫然的向前走著,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地究竟是在何方。


    胡羽萬般焦急,一個跨步上前,雙手按住賴八文的雙肩,將他的臉正對著自己,然後大聲的吼道:“醒醒啊,賴八文,我是胡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說話呀!”


    賴八文那雙呆滯的雙眼逐漸恢複清明,兩行熱淚順著眼眶洶湧而出,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死了,都死了。。。”


    “你說什麽?”


    胡羽的一顆心沉到了穀底,死死的盯著賴八文,完全不敢相信他說的話。


    “來了好多士兵,村子沒了,爹死了,都死了,嗚嗚嗚。。。”


    還未說完,賴八文便嚎啕大哭起來,用力的掙脫開胡羽的雙手,像是瘋了一般,大吼大叫的向著上山的方向衝了過去。


    看著賴八文狀若瘋魔般的跑開了,胡羽手腳冰涼,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一點,讓胡羽完全無法相信。


    “不,不會的,你在騙我,老賴叔你個王八蛋,不就是一張虎皮嘛,至於讓八文裝成這個樣子來騙我嗎。”


    胡羽嘶聲力竭的大吼著,沒有管栽倒在不遠處的賴八文,胡羽加快了速度向著村裏的方向趕去,他不願意相信賴八文說的話,他不斷的在心裏安慰著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賴乾喜的惡作劇而已。


    當胡羽趕到村子的時候,看著眼前的景象,胡羽的雙目瞬間變得通紅一片,雙腿無力的跪伏於地,整個人徹底的傻掉了。


    往昔那宛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小村莊已經是麵目全非,濃密的煙霧籠罩著天空,那一幢幢精致的小木屋已經不複存在,隻有一片片廢墟在述說著悲哀,不時的有已經化為焦炭的屋梁再也承受不住瓦片的重量,從中間斷裂開來,整個房屋轟然坍塌,化為了濃煙,衝上了雲霄,曾經的家園,已然變成了人間煉獄,曾經所有的美好,也被一場大火,化為了灰燼。


    刺鼻的糊焦味彌漫四周,一粒粒燃燒過後的煙灰飄散在空氣裏,嗆得胡羽不斷的咳嗽,眼淚,早已濕潤了臉龐,沿著記憶之中的路線,胡羽來到自家小院,沒有院牆,沒有房屋,沒有古三那從不停歇的咳嗽聲,剩下來的隻有散落一地的瓦片以及那被烈火焚盡之後的塵埃。


    “不,這不是真的,三叔,三叔,你在哪兒,你不會死的,你答應過我,等你的病好了以後,要娶妻生子,給我生一個弟弟的,雪蓮我已經摘了迴來,劉莉莉也說一定會治好你的肺癆,你出來啊,三叔,你出來啊,嗚嗚嗚。”


    胡羽在廢墟之中不斷的搜尋著,灼熱的木炭燙傷了雙手,無序的瓦礫劃傷了腳掌,鮮血不斷的流下,胡羽卻感覺不到疼痛,隻是在廢墟之中不斷的尋找,盲目的尋找著。


    沒有在自家的院子裏找到古三的遺體,胡羽沿著一片又一片的廢墟不斷的尋找著。


    “黃嬸嬸,您老也不願意出來見見小羽嗎?我知道的,您一直對我家三叔有意,隻是那老頭子擔心自己的病情,所以才一直迴避著您,現在他的病能治好了,你出來啊。”


    “周大叔,你知道嗎,你家閨女是整個村裏長得最好看的,平時也就隻有她能和我鬥一鬥嘴,周巧芯,你不是說我醜人多作怪嗎,你們都出來啊。”


    “何阿姨,大家背地裏都叫你何寡婦,其實他們又怎麽會明白你一個婦道人家生活下來有多不容易,我小的時候經常偷看你洗澡,我對不起你,你和老賴叔既然是情投意合,為什麽你們就不肯走到一起呢,你出來啊。”


    ......


    胡羽沿著一片片廢墟走著,在路過每一家人的時候,都會聊上一會,就像他平時走街串坊一樣,隻是這一次和以往不同,沒有了歡聲笑語,沒有了嬉笑怒罵,沒有任何的迴應,隻有胡羽一個人的聲音在村子裏不斷的迴蕩,整個村莊都顯得如此的寂靜。


    拖著麻木的雙腿,麻木的前行著,終於,胡羽見到了村莊裏的人們,用那雙早已經血肉模糊的雙手揉了揉眼睛,淚水,鮮血,混雜在一起,順著臉龐一點一滴的滴落。


    “你們這是在幹嘛?為什麽都睡在大街上,起來,都起來啊。”


    狹長的街道之上躺滿了屍體,所有人生前的英容相貌早已不在,隻剩下一具具被大火肆虐而過的焦炭在述說著他們的恐懼與不甘。


    胡羽跪在了一具屍體旁邊,這具屍體是古三,雖然早已被大火燒得麵目全非,但是胡羽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與自己相伴了十八年的親人,這是自己最敬最愛的人。


    “老頭子,您怎麽能食言呢,您說要看見我娶妻,您說要幫著我帶孩子,您說有朝一日要帶我返迴故土的,您還說了許多許多,您都還沒有做到呢,您怎麽能就這樣離我而去了呢。”


    胡羽不停的哭著,不停的說著,說著過往的生活趣事,說著對未來的生活憧憬,說著對親人離去的思念哀悼。


    ......


    天逐漸的暗了下來,甄思琪與胡月玲悄然的出現在了胡羽的身旁,本來她們一行人帶著那個受傷的士兵行走的比較緩慢,但是在途中遇到了狀若瘋魔的賴八文,從他的口中得知了藥靈村出現了變故,喬茵當場就嚎啕大哭起來,哭了沒多久便昏迷了過去,縱然寧雷也是心中悲慟,焦慮萬分,但是他不得不留下來照看喬茵。


    思考片刻之後,甄思琪決定先行過來查看情況,而胡月玲擔心胡羽的安危,堅決的要求同行,最後二人脫離眾人,便急忙的趕到了藥靈村,遠遠的看著已經化為焦土的村莊,二人心裏也是萬般不忍,繞著村莊尋找了一圈之後,終於發現了跪在地上的胡羽。


    “你,你沒事吧。”


    看著胡羽那張英俊的臉龐上麵布滿了黑灰和已經凝結的血痂,胡月玲一臉擔憂的問道。


    胡羽緩緩的轉過頭來,那雙充滿靈動之意的雙眼此刻卻是茫然一片,明明是看著胡月玲,但是胡月玲有種感覺,那一雙眼睛此刻看到的畫麵一定不是自己。


    “這是我三叔,將我撫養長大之人,也是我最親最親的人。”


    “啊!”


    胡月玲心裏一驚,之前她隻注意到了胡羽,卻是沒有發現地上躺著的是一具屍體,此時借著微弱的光亮放眼望去,地上躺滿了一排排的屍體,這些屍體都是焦黑一片,麵目全非,從未見過如此場麵的胡月玲不由得身子一僵,發出了驚叫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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