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那座山,眼前豁然開朗。


    不再是陰暗潮濕的密林,而是一片沐浴在陽光下的開闊穀地。清澈的溪流蜿蜒流淌,翠綠的竹林隨風搖曳,幾間古樸的木屋點綴其間,宛如世外桃源。


    “這裏……”我驚訝地環顧四周,不敢相信這人間仙境般的地方真實存在。


    “喜歡嗎?”黑衣男子微微一笑,“這裏將是你們的新家。”


    我點點頭,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逃離遺跡後,我一直活在恐懼和不安中,如今,看到這寧靜祥和的景象,我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悅兒在我懷中歡唿雀躍,清脆的笑聲迴蕩在山穀間,如同這山穀中百靈鳥的啼鳴,為這靜謐的畫麵增添了一份活力。


    逸塵的氣色好了許多,他走到我身邊,輕輕攬住我的肩膀,柔聲道:“婉清,我們終於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


    我抬頭望向他,夕陽的餘暉灑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他熟悉的輪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疲憊,卻也透著一絲釋然。


    “嗯,”我輕輕地靠在他的肩頭,“新的開始。”


    黑衣男子將我們安頓好後,便開始著手修繕房屋,開墾田地。我和逸塵則在穀中教導悅兒習武,將我們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悅兒,你要記住,習武之人,當以守護蒼生為己任,”逸塵神情嚴肅,一招一式都充滿了力量,“不可恃強淩弱,更不可為非作歹。”


    悅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奶聲奶氣地重複著:“守護蒼生,不可恃強淩弱……”


    看著悅兒天真爛漫的模樣,我不禁想起了曾經的自己,也是這般無憂無慮,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憧憬。


    “逸塵,”我轉頭看向他,“你說,我們真的可以一直這樣平靜地生活下去嗎?”


    “當然可以,”他握住我的手,眼神堅定,“這裏與世隔絕,沒有人會再來打擾我們了。”


    我點點頭,心中卻隱隱感到一絲不安,總覺得有什麽事情將會發生。


    “婉清,怎麽了?”逸塵察覺到我的異樣,關切地問道。


    我搖搖頭,正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見黑衣男子急匆匆地朝我們走來,他的臉色凝重,眼中充滿了擔憂。


    “出事了……”他說,聲音低沉,“有人來了。”黑衣男子的話如同一道驚雷,瞬間打破了山穀的寧靜。我的心猛地一沉,那股不安的感覺愈發強烈。


    “是誰?”逸塵上前一步,沉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警惕。


    “我的人在穀外發現了陌生人的蹤跡,”黑衣男子麵色凝重,“他們人數眾多,來者不善。”


    “難道是……”我驚唿出聲,腦海中浮現出那些可怕的麵孔。


    逸塵握緊了我的手,示意我安心,然後轉頭對黑衣男子說道:“我們必須做好準備,不能讓他們踏入山穀半步。”


    黑衣男子點點頭,轉身消失在密林中,去召集人手。我和逸塵則帶著悅兒迴到木屋,收拾好簡單的行囊,準備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


    “娘,我怕……”悅兒緊緊地抓著我的衣角,小臉上滿是恐懼。


    我將她摟在懷裏,柔聲安慰道:“別怕,悅兒,爹娘會保護你的。”


    逸塵也走過來,輕輕撫摸著悅兒的頭發,眼神堅定地說道:“悅兒,你要記住,你體內流淌著強大的力量,你是可以保護自己,保護他人的。”


    悅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眼中的恐懼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堅毅。


    這些年來,黑衣男子憑借著強大的實力和過人的智慧,將新家園治理得井井有條。他不僅是我們的守護者,更是大家的精神支柱。村民們都很尊敬他,親切地稱他為“穀主”。


    而悅兒,在我們的悉心教導下,也逐漸成長為一名優秀的武者。她繼承了逸塵的劍法天賦和我的輕功身法,小小年紀便展現出驚人的實力。更令人欣慰的是,她體內的特殊能力也得到了更好的控製和運用,不再像從前那樣難以駕馭。


    “準備好了嗎?”黑衣男子去而複返,他的身後,是數十名手持利刃的精壯漢子,他們都是新家園的居民,為了守護這片來之不易的和平家園,他們願意付出一切。


    “準備好了。”逸塵抽出長劍,劍身在陽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我握緊了手中的匕首,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恐懼和不安都拋諸腦後。


    悅兒站在我們中間,小小的身軀挺得筆直,眼神堅定,沒有一絲一毫的怯懦。


    “走吧,”黑衣男子大手一揮,“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家園,不容侵犯!”


    我們一行人,在夜色的掩護下,朝著穀外進發……


    五年了,我們隱居於山穀,歲月仿佛靜止般,寧靜而美好。曾經的腥風血雨,仿佛隻是一場噩夢,被這片世外桃源的寧靜所治愈。


    每天清晨,悅兒清脆的笑聲都會迴蕩在山穀,她像一隻快樂的小鳥,在田間地頭奔跑嬉戲。村民們總是寵溺地看著她,偶爾教她幾招簡單的拳腳功夫,惹得她咯咯直笑。逸塵則手持竹竿,在田間巡視,偶爾也會停下來,指點村民們耕種的技巧。夕陽西下,我們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看著天邊的火燒雲,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幸福。


    “娘,你看,穀主叔叔來了!”悅兒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遠處走來的黑衣男子。他身形挺拔,步履沉穩,一如既往地給人一種安全感。這些年,他不僅是我們家園的守護者,更是我們最親近的朋友。


    “穀主,你來了。”我起身迎接,為他遞上一杯清茶。


    “今天怎麽有空過來?”逸塵也放下手中的書卷,笑著問道。


    “是有件事,想跟你們商量。”黑衣男子接過茶杯,卻並沒有喝,而是目光深沉地看著我們,“我得到消息,‘天樞’……”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一名村民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穀主,不好了,山穀外……山穀外……”


    “怎麽了?慢慢說。”黑衣男子沉聲問道,語氣中透著一絲不悅。


    “山穀外……來了一個人……”村民深吸一口氣,顫抖著說道,“他說……他說要見穀主和……和蔣先生……”


    “什麽人?”逸塵猛地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警惕。


    “他……他沒有說……但是……”村民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悅兒,壓低聲音說道,“他……他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


    我心中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逸塵也握緊了手中的茶杯,骨節泛白。


    黑衣男子放下茶杯,站起身,目光如炬地看向山穀外,沉聲說道:“我去會會他。”


    黑衣男子離開後,我的心就一直懸著,仿佛有一塊巨石壓著,讓我喘不過氣來。逸塵也一反常態的沉默,他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手心滿是冷汗。


    悅兒似乎也感受到了氣氛的凝重,不再嬉鬧,而是依偎在我身邊,睜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我們。


    “娘,穀主叔叔和那個叔叔在說什麽呀?”她仰起小臉,天真地問道。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摸了摸她的頭,柔聲說道:“他們在說一些很重要的事情,等會兒再告訴你,好嗎?”


    悅兒乖巧地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但她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山穀的入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夕陽已經沉入了山穀,夜幕降臨,山穀裏卻依然沒有傳來任何動靜。我的心也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別擔心,穀主會處理好的。”逸塵突然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


    我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我知道,他在安慰我,但他自己,又何嚐不是心急如焚呢?


    終於,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山穀的入口處,出現了一高一矮兩道身影。黑衣男子走在前麵,他的身後,跟著一個身材魁梧,臉上帶著一道猙獰刀疤的男子。


    “逸塵,婉清,這位是……”黑衣男子剛想介紹,卻被刀疤男子粗暴地打斷了。


    “蔣逸塵,我們又見麵了。”刀疤男子目光兇狠地盯著逸塵,語氣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恨意,“五年了,你倒是過得逍遙快活啊!”


    逸塵站起身,將我和悅兒護在身後,目光冰冷地與他對視,語氣中沒有絲毫的畏懼:“你是誰?我們好像並不認識。”


    “哼,貴人事忙,自然不記得我這種小人物。”刀疤男子冷笑一聲,“不過,你很快就會想起來的。”


    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的令牌,扔在了桌上。令牌上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血色蝙蝠,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


    “血蝠令!”逸塵和黑衣男子同時驚唿出聲,臉色頓時變得無比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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