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事不好!那些人……”手下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臉色煞白,話都說不利索。蔣逸塵猛地轉身,眼神淩厲如刀鋒:“慢慢說,出了什麽事?”


    “是青龍幫和斧頭幫,他們、他們……”手下咽了口唾沫,顫巍巍地說,“他們放出話來,說要給大哥一個教訓,還要、還要……”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還要抓了吳小姐……”


    我心頭一緊,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蔣逸塵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一把抓住手下的衣領,咬牙切齒地問:“他們在哪兒?”


    “就在城西的碼頭倉庫!”


    蔣逸塵一把甩開手下,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我急忙跟上他的步伐,心亂如麻。青龍幫和斧頭幫都是上海灘的老牌勢力,實力不容小覷,如今他們聯手對付蔣逸塵,看來這場黑幫改革觸動了他們的利益,他們這是要聯手反撲!


    “逸塵,讓我去吧!我去跟他們談談!”我拉住他的衣袖,試圖阻止他。


    “不行!你留在這裏太危險了,我去去就迴!”他堅定地搖搖頭,不容置疑地拒絕了我的請求,然後頭也不迴地衝進了雨幕中。


    我焦急地站在窗邊,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急如焚。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心也隨著時間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我連忙抓起電話,是蔣逸塵打來的。


    “婉清,快走!他們在你身邊安插了人……”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充滿了焦急和不安。我還沒來得及細問,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打鬥的聲音,然後電話突然掛斷了。我驚恐地環顧四周,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就在這時,我看到了,窗台上,那隻原本應該在花瓶裏的白色百合,此刻正詭異地躺在那兒,花瓣上,赫然沾染著一抹鮮紅的血跡……“砰”的一聲,房門被人猛地撞開,我還沒反應過來,林管家就麵色凝重地出現在門口,他手裏緊緊握著一把槍,銳利的目光掃視房間,最後落在我身上:“吳小姐,您沒事吧?”


    我這才從驚恐中迴過神,指著那朵沾著血的百合,聲音顫抖:“林管家,這……這是怎麽迴事?逸塵他……”


    “吳小姐,來不及解釋了,您先跟我走!”林管家快步走到我身邊,一把拉起我就往外走。


    “逸塵他怎麽樣了?我要去找他!”我掙紮著想要掙脫他的手,心裏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焦急萬分。


    “蔣先生那邊您不用擔心,他現在很安全,隻是……”林管家頓了頓,壓低聲音,語氣嚴肅,“這次的事情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那些人是想把您和蔣先生一網打盡!”


    我的心猛地一沉,腦海裏浮現出蔣逸塵在電話裏焦急的聲音,一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到底是誰?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追問道。


    “根據我們調查,這次襲擊是青龍幫和斧頭幫聯手策劃的,幕後還有其他黑幫勢力的影子,他們是想借此機會除掉蔣先生,重新掌控上海灘的地下秩序。”林管家語氣凝重地說道。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這一切並非偶然,而是蓄謀已久的陰謀!蔣逸塵想要改變上海灘的黑幫格局,觸動了太多人的利益,他們這是要聯手將他扼殺在搖籃裏!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我焦急地問道,手心已經滿是冷汗。


    “蔣先生已經決定主動出擊,他帶領兄弟們去反擊了,我們現在必須盡快離開這裏,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林管家說著,加快了腳步,帶著我穿過一條條昏暗的小巷,七拐八拐,最後來到了一處偏僻的碼頭。


    “這裏?”我疑惑地看著周圍的環境,破舊的船隻,昏暗的燈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


    “時間緊迫,來不及解釋太多了,吳小姐,請您相信我,我一定會保證您的安全!”林管家不容我多問,拉著我快步登上一艘早已準備好的漁船。


    我迴頭望了一眼燈火輝煌的城市,心裏五味雜陳,不知道等待我和蔣逸塵的,將會是什麽樣的命運。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陣震耳欲聾的槍聲,劃破了夜的寧靜,我的心也隨著這槍聲,高高地懸了起來……


    “林管家,逸塵他……”我的聲音顫抖著,幾乎不敢說出後麵的話。林管家沒有迴答,隻是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槍,眼神堅定地望向槍聲傳來的方向,那裏火光衝天,映紅了半片夜空……


    漁船劈開黑色的浪,我的心也隨著顛簸起伏不定。遠處槍聲越來越密集,像是在我耳邊炸裂,我緊緊抓著船舷,掌心全是冷汗,卻感覺不到一絲痛楚,隻有對蔣逸塵安危的擔憂像火一樣灼燒著我。


    也不知過了多久,槍聲漸漸稀疏,最後歸於沉寂。碼頭亮起幾盞昏黃的燈,幾道人影緩緩走近,我一眼就認出走在最前麵的高大身影——是蔣逸塵!我懸著的心終於落迴原處,不顧一切地衝下船,卻在下一秒愣在原地。


    他臉色蒼白如紙,嘴角殘留著血跡,一隻手緊緊地捂著腹部,那裏正滲出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他白色的襯衫。


    “逸塵!”我撲到他身邊,顫抖著手想要去觸碰他的傷口,卻又怕弄疼他。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想要伸手摸我的臉,卻無力地垂了下去。


    “別擔心……我沒事……”他聲音虛弱,卻強裝鎮定。


    “林管家,快叫醫生!”我慌亂地衝著身後的林管家喊道,他點點頭,立刻安排人手。


    醫生很快趕到,為蔣逸塵處理了傷口。子彈擦著他的肋骨穿過,幸好沒有傷及要害,但失血過多讓他陷入昏迷。


    我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邊,為他擦拭汗水,更換繃帶。房間裏彌漫著濃重的藥味,卻掩蓋不住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我看著昏迷中的他,往日冷酷的臉上此刻布滿疲憊,我的心像被針紮一樣,隱隱作痛。


    他是在用生命保護我,保護他想要改變的一切。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守在他身邊,給他喂藥,為他讀詩,為他講述外麵的世界。也許是我的陪伴給了他力量,他的傷勢一天天好轉,臉色也漸漸紅潤起來。


    這天清晨,他終於睜開了眼睛。我欣喜若狂,握著他的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婉清……”他虛弱地叫著我的名字,聲音沙啞卻溫柔,“我又讓你擔心了……”


    “你醒了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我哽咽著說。


    他看著我,眼神深邃而複雜,半晌,他緩緩開口:“婉清,這次的事情,讓我看清了很多……”


    我屏住唿吸,等待著他的下文。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堅定:“我要繼續走下去,為了你,為了上海灘,也為了我自己……”


    他的手微微用力,握緊了我的手,一股暖流傳遍我的全身。然而,就在這時,林管家神色慌張地推門而入,語氣急促:“先生,不好了……”


    “先生,不好了……”林管家慌慌張張地衝進來,打斷了蔣逸塵的話。他眉頭緊鎖,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什麽事,慌慌張張的?”


    林管家喘了口氣,急忙說:“外麵……外麵現在都在傳,說先生您……您是中了西洋人的毒計,要將碼頭拱手讓人!還說……還說……”


    他欲言又止,蔣逸塵卻已經明白了。“還說什麽?說婉清是被我脅迫的,對嗎?”


    林管家麵色慘白,點了點頭。我頓時覺得血液衝上頭頂,一陣暈眩。這些謠言,分明是想借刀殺人,徹底毀了蔣逸塵!


    “是誰走漏的消息?”蔣逸塵的語氣冰冷,房間裏的溫度仿佛瞬間降到了冰點。


    “還不清楚,但……”林管家頓了頓,“現在各大報紙都在轉載,恐怕……”


    “恐怕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我接口道,聲音苦澀。敵人這一招實在狠毒,他們不僅要置蔣逸塵於死地,還要將他釘在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逸塵,我們該怎麽辦?”我無助地看向他,卻見他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既然他們想玩,那我們就陪他們玩到底!”他一把掀開被子,掙紮著要起身。


    我連忙扶住他,擔憂地說:“你的傷……”


    “一點小傷,算不了什麽。”他握住我的手,眼神堅定,“婉清,相信我,我會處理好這一切。我們不僅要活下去,還要活得漂亮!”


    他的話語仿佛一劑強心針,注入我的心中。是啊,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蔣逸塵忍著痛,迅速穿好衣服,吩咐林管家:“馬上去聯係報社,我要召開記者發布會,我要親自向所有人澄清真相!”


    林管家領命而去,我看著蔣逸塵,心中充滿了擔憂,但也有一絲期待。這一次,我們要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將那些躲在暗處的魑魅魍魎,一網打盡!


    “準備好了嗎,婉清?”他看著我,眼中燃燒著熊熊烈火。


    我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腰板,堅定地說:“準備好了!”


    他微微一笑,攬過我的肩膀,一起走出房間,走向那未知的風暴中心。迎接我們的,將會是更加猛烈的狂風暴雨,但我相信,隻要我們並肩作戰,就一定能衝破黑暗,迎來光明!


    汽車駛向市中心,車窗外,繁華的上海灘依舊車水馬龍,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然而,在這光鮮亮麗的背後,卻隱藏著無數暗流湧動,等待著將我們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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