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姬是秦穆公的正妻,與一般妾室完全不同。得知穆姬如此操作,秦穆公也就打消了處死晉惠公的念頭。這件事的結果就是,晉惠公答應繼位前許諾的所有條件,把河西之地割給秦國。


    盡管晉惠公率領晉軍打了敗仗,不過晉國人還是同情他的。晉國人希望秦穆公能夠放迴晉惠公,以便繼續秦晉之好。


    到了十一月,天氣已經是冬天。在秦國享受了兩個月七牢之禮的晉惠公,在複雜心情中迴到絳城。第一件事,就是把河西之地割讓給秦國。秦國的勢力,因韓原之戰勝利,到達了黃河西岸。


    處理了這件事情,晉惠公立即派人,殺死了慶鄭。秦國的威脅雖然暫時解除,但晉惠公還有一個比較大的威脅,就是逃亡在翟國的哥哥重耳。於是,晉惠公又派勃鞮去翟國刺殺重耳。


    晉惠公還把太子姬圉,送到秦國為人質,女兒成為侍女。


    得知夷吾仍然沒有放過自己,重耳隻好和手下一幫人離開翟國。離開翟國去哪裏呢?重耳仰望齊桓公的威名,就打算去齊國。


    重耳一行人坐船,順流而下。衛國地跨黃河南北兩岸,經過衛國時,衛文公見他們衣衫襤褸,像一群叫花子,估計以後也不會有什麽出息,所以對待重耳非常冷淡,無奈隻好離開衛國。


    到達五鹿城的時候,重耳餓得頭昏眼花,見到幾個村野之人,正在田間地頭吃午飯,就讓手下人去要一點。結果有一個衛國人,從地裏拿了塊土坷垃,笑嘻嘻的遞給重耳,讓重耳吃。


    重耳大怒,非要殺了這個人。趙衰趕忙勸解,說土坷垃代表土地,有了土地什麽就有了。重耳隻好把這塊土坷垃裝到車上。


    這座五鹿城,是當年齊桓公救助衛國時,讓齊國將士為衛國修建的。離開衛國東行,離齊國就不遠了。


    來到齊國,已經老態龍鍾的齊桓公,仍然把重耳當做晉國公子看待。齊桓公不但把齊國公室女齊薑嫁給了重耳,還送給他二十輛馬車。這種馬車,由四匹馬拉著,所以叫駟馬車。


    雖然狄人粗魯,沒什麽文化,但趁火打劫的本事還是有的。韓原之戰後,公元前644年秋天,狄人開始攻打晉國。晉國受到秦國重創,無力還擊。狄人占領了狐廚、受鐸兩個城邑。然後從這兩個城池出發,渡過汾水,前鋒已經來到絳城附近的昆都。


    狄人會乘虛而入,中原各國更是駕輕就熟。這一年冬天,曹國軍隊在外,宋國借機攻打曹國。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直想占領徐國的楚成王,在婁林打敗了徐國。


    齊桓公為首的八國聯軍呢?是救不了還是不敢救?由此可見,中原聯盟是多麽鬆散,根本抵擋不住楚國咄咄逼人的攻勢。


    這一年,為齊國嘔心瀝血幾十年的管仲去世了。輔佐齊桓公的晉國重要大臣,王子成父、賓須無、隰朋等人先後離他而去。沒有了左膀右臂的齊桓公,更加寵信三個親信易牙、豎刁和開方。


    易牙為了讓齊桓公品嚐人肉的滋味,竟然殺了自己幾歲的孩子。盡管這件事過去了兩千多年,後人是不是應該懷疑一下,當時易牙是不是偷了別人家的孩子?冒充說殺了自己的孩子?


    開方本是衛國公子,因為齊桓公是霸主,開方舍棄自己的國家,拋家舍業來到齊國,成為齊桓公的近臣。豎刁為了討得齊桓公歡心,為了能夠經常在後宮走動,竟然自殘形穢,閹割了自己。


    “婁林之役”中被楚國打敗,說明齊桓公的霸業已經進入尾聲。為了挽迴自己的名聲,齊桓公後來又攻打過厲國和英國。


    公元前643年臘月,淮夷進犯魯國南邊的鄫國。齊桓公不顧年邁之軀,掙紮著召集魯國、宋國、陳國、鄭國、衛國、許國、邢國、曹國,共九國國君在淮地見麵,商討救援鄫國的行動計劃。


    淮夷被聯軍擊退以後,各國曾經留下部分將士,也像當初救援邢國、衛國那樣,為鄫國修築城池,築造城牆。但因為是寒冬臘月,雖然在室外穿著厚厚的冬衣,但仍然無法施工。


    給鄫國建造城池、城牆的事,隻好停了下來。各國的將士陸續撤迴本國。為鄫國建造城池、城牆,就成了一個半拉子工程。


    這是齊桓公成為中原霸主以來,最後一次會合諸侯。從淮地迴來不久,年老多病的齊桓公,很快就病入膏肓,不久就去世了。管仲兩年前的臨終遺言,齊桓公並沒有聽從。造成齊國內亂。


    冬十月七日,齊桓公去世。齊桓公妻妾眾多,兒女也不少。長子薑無虧,次子薑元,三子薑昭,四子薑潘,五子薑商人,六子薑雍。後來還有七個兒子,因為齊國內亂,去了南方的楚國。


    因為臨終沒有安排好繼承人,齊桓公前五個兒子,為了齊國君位,拉開了爭權奪利、烏煙瘴氣的齊國內亂。以至於齊桓公的屍體,在靈床上放了六十七天,都生了大蛆,才入土為安。


    迴顧齊桓公跌宕起伏的一生,年前時在莒國避難,後來返迴齊國殺兄奪位。重用管仲、鮑叔牙和“桓管五傑”,使齊國成為雄霸中原的強國。從北杏會盟,初建霸業,到鄄地會盟、幽地會盟、救援燕國,再到貫之會、陽穀之會、召陵之盟、首止之會,再到寧母之會、洮之會、葵丘會盟,直到最後的淮之會。


    見風使舵的鄭國國君鄭文公,見齊國大亂,齊國這棵大樹已經腐朽、倒塌,隻好前往楚國,再次成為楚成王的附庸。隨著齊國霸業的終結,以後像鄭國這樣的諸侯國,會越來越多。


    因為勃鞮的追殺,重耳和趙衰離開翟國時,把各自的妻兒留了下來。在齊國又娶了年輕貌美的齊薑,過起了錦衣玉食、衣食無憂的日子,重耳根本就不打算離開齊國,即便是齊桓公去世了。


    重耳娶的這個齊薑,和以前的齊薑肯定不是同一個人。雖然重耳在齊國養尊處優,早已經不關心晉國的前途,也沒有迴國奪位的想法。但齊薑不希望重耳沉淪下去,設計讓重耳離開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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