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肆辰首座確認寧哲無事之後,第一時間便向寒元發難。要知道靈獸這種東西在修真界雖然常見,但隻有一些靈獸師才能夠降服到可以用來攻擊的靈獸,而一般修士身邊的靈獸都不過是用來觀賞玩耍而已。


    更何況靈獸盡管具有一定的自我意識,但其本質上還是獸類,加上有些靈獸本身極其殘忍變態,深為正道修士所不齒。因此玄靈宗有不成文的規定,門內弟子比武不得動用靈獸攻擊。


    然而就在剛才,寧哲在受傷倒地之後,朱萬壑居然動用了靈獸對他進行攻擊,而且還是靈獸中最最殘忍的噬骨鼠,這樣的行徑已然與謀殺無異,這也是肆辰首座極為憤怒的主要原因。


    聽到肆辰首座的話,寒元長老的麵色一沉,緩緩站起身來,抖手將一團黑影扔在了中間的地上,赫然便是那噬骨鼠。


    隻不過現在的噬骨鼠身上明顯有著五個指引,在地上一動不動,死的不能再死了。看到這東西,觀戰的眾弟子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一陣喧嘩之後,無數鄙視的目光便落在了朱萬壑的身上。


    “好不要臉,枉稱為宗內年輕弟子的佼佼者,居然動用這種卑鄙的手段。”


    “你懂什麽,正因為他自視甚高,才不能接受失敗,不過現在他這副樣子,也算是咎由自取吧。”


    “就是,這寧哲果然厲害,差著兩個級別,居然打贏了朱萬壑,嘖嘖……”


    ……


    聽著周圍的議論,寒元長老掃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朱萬壑,眉宇之中溢出濃濃的失望和悲哀,隨後便消失不見。


    他看了看四周的玄靈宗弟子,輕咳了兩聲,頓時喧囂聲如潮水般退去,他這才沉聲說道:“刑堂弟子朱萬壑,與同門決鬥中擅自使用靈獸,雖然自身被反噬重傷,但罪無可恕,依據宗規,著……著……著傷好之後,逐出宗門,永世不許踏入玄靈宗半步!”


    說到最後,寒元長老的聲音越發的低沉,頓了頓,才拱手向遠處的流雲道長說道:“此等懲罰不知是否可行,還請掌門師兄裁決!”


    聽完他的話,流雲道長輕歎一聲,身形一動便來到了祭靈台的中間,肆辰首座和寧哲趕忙躬身行禮。


    流雲道長看了看寧哲,又看了看旁邊的寒元長老,朗聲說道:“朱萬壑雖然罪無可恕,但是終究沒有造成什麽不可挽迴的後果,更何況,現在宗門人才凋零,我看,待他傷愈之後,就到玄青峰麵壁百年,以示懲戒吧。肆辰師弟,寧哲,你們覺得怎樣?”


    肆辰首座和寧哲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們心裏清楚,寒元長老雖然嘴上說要嚴懲朱萬壑,但是他讓流雲道長做裁決,便擺明了求對方法外開恩的意思。更何況現在的朱萬壑還不知死活,強行將他驅逐出宗門,隻能將寒元長老得罪死,沒有絲毫的好處。


    看到他們兩人點頭,流雲道長流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邁步過去輕拍了拍寒元長老的肩膀:“帶他先下去療傷吧。”


    寒元長老麵無表情的點點頭,抓起朱萬壑便騰空而去,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看到他們離開後,流雲道長這才朗聲說道:“今天的比武,獲勝者為:寧哲!”


    在場的玄靈宗弟子聽到這句話,頓時一片叫好聲。而那些買了朱萬壑贏的弟子則暗地裏咒罵幾聲,搖頭便向遠處走去。


    人群中叫的最響的,卻是個女子的聲音,寧哲一聽便知道那是詩央。他轉頭看去,卻發現那小師妹正滿臉通紅,尷尬的向人群後方跑去,看方向正是先前下賭注的地方,想來是去拿自己的彩頭了。寧哲心中暗笑這小師妹在玄靈宗這修道聖地呆了這麽久,怎麽還是這麽財迷?


    正在這時,流雲道長來到了肆辰首座和寧哲的身邊,輕聲說道:“肆辰師弟,你隨我來。”


    說完,他化為一道紫光便消失在了原地,肆辰首座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也隨之跟上。


    寧哲自然注意到了肆辰首座的表情,隻不過他們走的太快,他還沒來得及問什麽,兩人便不見了蹤影。


    搖搖頭,寧哲這才感覺到了體內空蕩蕩的靈氣,抬手將雷澤劍插在背上,轉身便想要離開。


    “寧哲,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跟我去趟丹房吧。你的煉丹水平,著實有些丟我們玄靈宗的臉。”


    寧哲迴頭,春迴長老滿臉笑意的看著他。


    撓撓頭,對方的那句話雖然比較直接,但是寧哲依然感覺出了裏麵蘊含的關心和善意。


    輕笑一聲,寧哲點點頭,春迴長老伸手抓著他的胳膊,向丹房掠去。


    來到丹房的裏麵,春迴長老讓寧哲在外麵稍等,自己則轉身進了房間中。過了片刻從裏麵出來的時候,手中拿了一個灰色的儲物袋。


    抬手扔給寧哲,他笑著說道:“我看你現在境界還不穩,這裏麵有些藥材,你自己煉製一些固元丹,將境界穩定下來再迴去。”


    寧哲受寵若驚的看了看手中的儲物袋,又看了看笑眯眯的春迴長老,疑惑的說道:“長老,我記得我隻剩下三百九十點貢獻點了吧,這……”


    春迴長老擺擺手,又扔給他一塊火紅色的丹室木牌:“這一次算是我對你的獎勵,你的時間不多了,去吧。”


    說完,他便轉身迴到了房間中,再沒有看寧哲一眼。


    寧哲看著手中的儲物袋和木牌,又看了看空蕩蕩的門口,躬身一禮後,才向著丹室的門口走去……


    就在他剛剛進入到丹室裏的時候,春迴長老的身影重新出現在了大殿中,望著寧哲的背影輕歎了一口氣。


    “此子性格堅忍,天賦極佳,而且背景簡單,現在又是需要幫助的時候,你為什麽……”一個聲音從春迴長老的背後響起。


    春迴長老臉上的惋惜頓時化為了嘲諷:“我為什麽不將他收入組織中?”


    背後那人沉默不語,顯然正是想要問這句話。


    春迴長老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許久才說道:“自從三年前丹林宴上發生了那件事,寧哲便一蹶不振,大家都以為他會就此墮落下去。但是沒想到,他三年不鳴,卻一鳴驚人。今日在祭靈台上差點將朱萬壑給廢了。所以你們都認為應該將他納入咱們的組織中。”


    “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他怎麽會在如此短的時間裏就發生這般巨大的變化?幡然悔悟?浪子迴頭?簡直就是笑話。他身上的秘密太多,而且我還從他那裏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這種力量太過恐怖,恐怖到讓我不敢輕易去碰觸。更何況,組織謀劃了這麽久,現在寧哲能否加入,對於我們來說已然無足輕重。就算他願意加入,我們哪裏還有時間等待他成長?難道要將計劃推遲嗎?”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已然變得淩厲了許多,而他背後那人除了唿吸略微沉重外,沒有絲毫的反駁的意思,顯然春迴長老的話也將他說動了。


    沉默了片刻,春迴長老突然厲聲說道:“你迴去告訴他們,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打寧哲的注意,否則壞了咱們的大事,我一定上報長老會,要他好看。”


    聽到“長老會”三個字,他背後那人的身體輕顫了一下,然後微微躬身,低聲稱是之後,才悄然離開,隻剩下在春迴長老一人還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那扇門,仿佛透過那扇門,能夠看到門後的寧哲一般……


    玄靈宗,元辰峰山路之上。


    “寧師兄好!”


    “寧師兄,許久不見!”


    “寧師弟,好久都沒有來我那裏下棋了,不如改日再殺幾盤?”


    ……


    寧哲一邊匆匆向自己的小院中走去,一邊不停的對周圍打招唿的人迴禮,修為穩固的喜悅感早已經不見了蹤影,有的隻是一陣陣的煩躁。


    距離祭靈台之戰已經過去十多天了,這十多天裏,寧哲一直躲在丹房之中煉丹,今日才剛剛出來。


    讓他沒想到的是,一路走來,幾乎每個與他碰麵的人都會跟他寒暄幾句,這讓寧哲感到十分的不適應。


    他的心中很清楚,這都要歸功於他和朱萬壑的那一場大戰。大戰之後,他已然重新站到了玄靈宗年輕一輩的巔峰,受到眾人的追捧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會被追捧到這般程度。


    暗歎一聲修道一途果然是實力決定一切,隻是如果這些人知道自己兩年之後將要挑戰冷天賜的話,會不會像躲瘟疫一般躲的遠遠的。


    好不容易才迴到了那座偏僻的小院中,寧哲一推門,卻發現整個院子裏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筐子,每個筐子裏都裝滿了魚。


    聽到門響,詩央的腦袋從這些筐子後麵冒了出來,看到居然是寧哲迴來了,她臉上頓時綻開了笑容:“寧師兄,你迴來了,我給你準備了你最喜歡的什錦酥魚,快來嚐嚐……”


    看著詩央的笑容,聽著她的話,寧哲的心中一暖,喃喃道:“還有什麽比在一個不變的地方,有一道不變的菜在等待自己,更幸福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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