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因為生產緊張,陳老板也是很操心的,也是每天都早早地來到工廠了,今天還更早,因為昨天把一件那麽重要的事情交給了從未搞過結構設計的龍海航,他心裏還是不踏實的,想早點來看看龍海航的進展是怎麽樣了。


    “陳老板早。”龍海航停下腳步,恭敬地與陳老板打招唿。


    陳老板也一眼看到了龍海航,說道:“龍海航,正想找你呢,剛好看到你。”


    龍海航一聽,就知道陳老板是想問他的繪圖進度。


    這下他就為了難,他還想著跑出去給藍念英打個電話呢,陳老板卻又找他有事了。


    總不能跟老板說,我先去打個電話吧?


    老板把任務交給我,難道我要給老板一個敷衍的印象嗎?老板會怎麽看我?


    萬一老板一生氣,把任務收迴去了怎麽辦?那我這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不就泡湯了?


    ……


    龍海航不可避免地有很多顧慮的,一下沒決定好怎麽辦,就在那裏沒有意義地問道:“陳老板找我?”


    陳老板點頭:“對,來,我看一下你繪圖的進度怎麽樣了。”說完,陳老板就往車間裏走。


    龍海航就隻得跟著陳老板往廠房裏麵走了,等他往電腦前一坐,就意味著他白天就沒時間離開他的工作崗位了。


    ……


    藍念英昨天晚上沒等到龍海航的電話,打張本奎的電話也沒找到龍海航,並且還不知道龍海航的去向,心裏麵就更是焦慮了。


    到了今天上班,她就總是心事重重,看到一個地方總是容易出神。


    放學後的班級體操訓練,她也是容易心不在焉,她強迫自己專注,去關注班級的訓練。


    體操訓練結束了。


    一天的工作終於結束了,藍念英懶洋洋地往飯堂走去。


    王凱肅的班級訓練也是差不多了,看到藍念英把班級解散了,他也把班級解散了,看到藍念英往飯堂走去,他也跟著往飯堂走去。


    王凱肅今天觀察藍念英一天了,感覺她今天狀態一直都不太好,給人一種恍惚的感覺,好像是在她自己的世界裏。


    就像現在,她好像就是在她自己的世界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王凱肅想,藍念英肯定是有什麽事情。


    但他又怕驚擾到她,所以他也隻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默默地什麽都沒說。


    等他們快到飯堂的時候,他們看到了洪心柔。


    “洪心柔!”王凱肅大聲地叫道。


    王凱肅心想,洪心柔與藍念英關係好,或許洪心柔可以讓藍念英開心起來。


    洪心柔聽到招唿聲,轉身往後看了一眼,看到了藍念英和藍念英後麵的王凱肅。


    但今天的洪心柔與往常的洪心柔不一樣,她看到王凱肅和藍念英時,眼睛裏並沒有放光,臉上也並沒有笑容,那眼神是疏離的、陌生的,甚至還帶了哀傷和怨恨。


    她好像並沒有看到王凱肅和藍念英他們,轉過身去繼續走她的路。


    藍念英好像是被王凱肅剛才的叫聲驚醒了,意識到了王凱肅就在她的後麵,也看到了前麵的洪心柔。


    她沒去管王凱肅,她的眼睛在看到洪心柔時就擠出了一點笑。


    “心柔。”她先向洪心柔招唿。


    洪心柔卻是沒什麽反應,還是自顧自地往前走。


    藍念英以為洪心柔沒聽見,就向著洪心柔緊走了兩步,又叫道:“心柔。”


    洪心柔還是沒搭理藍念英,也沒停下腳步。


    藍念英意識到洪心柔不對勁了,這麽近的距離了,不可能沒聽見,難道我是在跟我鬧著玩?


    藍念英就又向前,直接拍洪心柔的肩膀,再大聲地叫:“洪心柔!”


    洪心柔還是看也不看藍念英,而且,臉上的神情,好像藍念英欠了她多少錢不還似的,明明是生氣的樣子,是怨恨的樣子。


    “心柔,你怎麽了?幹嘛不理我?”藍念英不明所以地問。


    洪心柔不但沒迴話,還甩開了藍念英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邁開步伐衝到前麵去了。


    藍念英真是糊塗了,洪心柔這明顯不是開玩笑的樣子了。


    這洪心柔怎麽迴事?這麽反常的?怎麽好好地突然就不理我了?我怎麽著她了?


    藍念英不理解,好端端的姐妹怎麽就這樣翻臉了。


    她也跑過去,抓了洪心柔的手:“洪心柔,到底怎麽迴事嘛?有事你跟我說啊,你不要莫名其妙地不理我啊。”


    洪心柔倒是停下來了,冷著個臉,沒好氣地說道:“我理不理你的重要嗎?你不是有人理嗎?”


    藍念英沒明白,問道:“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我什麽意思你不明白嗎?”洪心柔冷著臉盯了藍念英好一陣,然後又看了王凱肅一眼,就頭也不迴地進到飯堂裏去了。


    王凱肅看著,也不好說什麽。


    他也感覺到洪心柔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的,不像平時那樣溫柔開朗了,而是突然間就變成了個很不好惹的小刺蝟了。


    想起昨天晚上他為了追藍念英,把洪心柔突然地摔到了床上,心裏麵也是愧疚的,但是又不好解釋什麽。


    藍念英看到洪心柔進了飯堂,還是不甘心。


    她迴想了這兩天與洪心柔的相處,沒發現自己得罪洪心柔的地方,洪心柔沒理由生她的氣呀。


    於是她不管,她就跟著洪心柔,就像薑萍萍跟定王凱肅似的,洪心柔去哪裏她就去哪裏,洪心柔是這個學校裏她最好的朋友和姐妹,她可不想把這個朋友弄丟了。


    飯堂裏沒幾個人,安安靜靜的。


    洪心柔不再開口說什麽。


    她全程看也不看藍念英,打了飯後就隨便地找了個餐桌坐下。


    藍念英不管,也跟著坐在了洪心柔的對麵。


    洪心柔見了,就又很嫌棄地沒好氣地站起來,去到別的地方去坐了。


    藍念英不再跟了。


    她知道,洪心柔是鐵了心要跟她絕交了,她怎麽跟都是沒有用的了。


    既如此,那就算了吧。


    藍念英於是就坐在那裏吃她的飯,莫名地就更加地傷心苦楚起來。


    她本來就有糟心事,心慌意亂地不知道怎麽去處理,昨天晚上等龍海航的電話一直等不到,好像突然地就跟龍海航失聯了,現在,這學校裏唯一的朋友也要跟她分道揚鑣了,她變成一個孤零零的人了。


    藍念英想得很難受,就不由得紅了眼眶酸了鼻腔。


    為了不讓人看出她的異樣,她就用手托著她的半邊臉,機械地往自己的嘴裏一下一下地喂著飯……


    王凱肅本來是一直是跟在藍念英後麵的。


    看到藍念英遭遇到了洪心柔的冷漠,他隱隱地覺得可能跟自己有關,因為自己昨天晚上摔了洪心柔去追藍念英了。


    他看到藍念英一個人坐在那裏,本來是想跟著坐過去一起的,但看到藍念英一個人在那裏很難受,他又不敢去打擾,怕生出別的事端來。


    他就在另外一張離開藍念英不遠的餐桌旁坐下來……


    這樣一來,經常在一起吃飯的三個好朋友,怪怪地變成了“三足鼎立”。


    ……


    吃完飯,洪心柔都沒心情迴學校,直接去看電視去了。


    這個學期以來,除了周末,她就昨天晚上沒去看電視,她以為昨天晚上會是她幸福的正式開始,,沒想到是她幻想的徹底結束。


    從她昨天晚上被摔的那一刻起,她就很確定地知道,王凱肅的心,根本就沒在她洪心柔的身上,平時她的那些“以為”,都隻不過是她的自作多情,是她的彩色夢幻而已。


    昨天晚上,她是一夜難眠,心裏麵滿是哀傷和痛苦。


    她喜歡王凱肅,悄悄地愛上了王凱肅,最開始,因為顧忌薑萍萍的霸道,她把對王凱肅的愛收起來了,她自知爭不過薑萍萍,她就自知之明地退出來。


    可是,王凱肅卻住到宿舍裏來了,薑萍萍就奈何不了她了,她跟王凱肅的接觸就多了起來。


    她覺得王凱肅是喜歡她的,覺得他老是在有意無意地在接近她,在不動聲色地追求她,雖然他並沒有表白,但那可能是王凱肅害羞或者是王凱肅覺得時機沒到。


    所以,她對王凱肅的愛就像戶外的野草一樣,恣意地生長著,每天都沉浸在自以為的幸福與甜蜜裏。


    可是,昨天晚上,她的夢醒了,她的心碎了。


    她愛不成了,她傷心透了,她恨王凱肅,你不愛我你為什麽來招惹我?也恨藍念英,就是因為你的存在,讓王凱肅的雙眼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


    所以,洪心柔暗暗地決定,她與藍念英,姐妹情分到此為止,她是她,藍念英是藍念英,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不會再有什麽瓜葛。


    所以,藍念英叫她,想跟著她,想和她一起一桌吃飯,她都冷冷地避開了。


    她心想,你藍念英跟著我幹什麽?你是什麽人?我高攀得上嗎?你不是有王凱肅愛著你緊張著你嗎?你哪裏需要我理你嗎?


    ……


    去看電視的路上,洪心柔想了很多,心裏五味雜陳。她讓藍念英難過了,她自己也難過著。


    何以解憂,唯有看電視。


    她覺得還是去看電視好一點,去看別人哭,去看別人笑,這樣就能忘記自己的痛苦和煩惱。


    什麽愛,什麽王凱肅,讓它們去吧,把它們拋到腦後吧,我還是我一個人,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快樂。


    想到王凱肅,洪心柔就又有點奇怪。


    王凱肅不是喜歡著藍念英嗎?可剛才吃飯的時候,王凱肅為什麽沒去和藍念英一起?


    洪心柔有點搞不懂,搞不懂她也就不去想了。


    感情這東西,真的是太複雜了,還是每天晚上看電視簡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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