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念英卻搖頭:“那怎麽好意思?這可是你的早餐。”


    “我吃過了的,昨天買多了。”王凱肅撒謊道。


    “真的假的?”藍念英不相信地問。


    “真的,不過你不用擔心,沒有過期,這蛋糕,冬天裏不容易變質的,而且,吃起來也不會那麽冷。”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真的吃過了?這麽早就吃過早餐了?\"


    \"我起得早,吃早餐也早。”王凱肅裝得很像。


    “那我也吃不了這麽多。”藍念英說道。


    “能吃多少吃多少,可以吃點蛋糕吃點老婆餅,袋子裏還有老婆餅。”王凱肅說道。


    “我就吃點蛋糕就可以了。\"藍念英覺得,還是吃蛋糕好一點,“老婆餅”,這名字,好像不合適她吃。


    ……


    因為吃著東西,所以走路就慢一點。


    王凱肅本來就不急,看著藍念英吃著他買的蛋糕,他心裏真的是樂開了花。


    他一直想為藍念英做點什麽,卻是一直都沒機會,現在,他終於可以讓藍念英吃上他買的早餐了。


    雖然這事情是那麽的小,但卻是個好的突破。


    看著藍念英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他感覺比自己吃還香還滿足。


    而且,藍念英對他不再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了,這也是讓他非常開心的事情。


    這樣慢慢地和她走在校園裏,是多麽地美好。


    藍念英真是吃人家的嘴軟,想著吃著別人的東西,總不能那麽冷冷地不說話,所以就主動跟王凱肅說道:“粘土課我已經與那位家長聯係好了,她答應了。”


    “是嗎?那太好了。”王凱肅覺得,今天早上高興的事兒還真是多。


    “那我們下周一的班會課就讓孩子們學捏粘土,我們班半節,你們班半節。”


    “可以可以,我們班的學生可是一直期待著呢。”


    “上一些課外的東西也好,孩子們可以從他們感興趣的事物中得到放鬆,然後才能以更好的狀態去學習。”


    “是啊,”王凱肅也感慨:“任何東西,如果一直緊繃,都有斷裂的可能,有張有弛,才是文武之道。”


    藍念英就看了王凱肅一眼,笑:“還是語文老師會說話,這說出來的話就是不一樣,就是那麽地有哲理,那麽地好聽。”


    藍念英心裏還想,這才是一個語文老師該有的素質,而不是把那些輕浮低俗的話語掛在嘴邊。


    藍念英又想起王凱肅說的那句難聽的不文明的話來,恍惚地覺得很難把那樣的一句話和王凱肅聯係起來。


    今天早上的王凱肅,文質彬彬,謙恭有禮,言語文雅有深度……


    藍念英是因為心有所觸,所以就不自覺地看了王凱肅一眼,但就是這麽一眼,讓王凱肅捕捉到了那眼裏的清亮與美麗,更激起了他心底的愛意。


    藍念英剛才的讚美,讓他喜不自勝,而她看他的那一眼,讓他大受鼓舞,他真想衝動地去拉了她的手,吻上她的額……


    但他知道他不能,稍有差池,他就會前功盡棄。


    她終於肯跟他說這麽多話了。


    她終於肯拿正眼看他了。


    這一切多不容易,他可得要好好嗬護和珍惜。


    ……


    不知不覺已來到教學樓下麵,藍念英已經在吃第二個蛋糕……


    ……


    看著王凱肅有點出神和發愣,藍念英還以為自己哪裏說得不對,就又主動地換了話題,她讚歎蛋糕:“你買的這蛋糕真好吃,這裏麵的奶油真香真有味。”


    “是嗎?”王凱肅迴過神來,兩眼放光:“那你就多吃點。”


    “我吃了兩塊了,夠了。”藍念英吃完了第二塊蛋糕的最後一口,就算還能吃,也堅決不吃了。


    王凱肅也不勉強了,他已經很知足了,這是一個多麽好的突破。


    藍念英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洗衣粉的事情,問王凱肅:“你昨天晚上後來借到洗衣粉了嗎?”


    王凱肅點頭:“借到了呀,洪心柔給我拿下來了,謝謝你呀。”他又是受寵若驚,藍念英今天似乎毫不吝嗇與他講話。


    藍念英在腦海裏閃了一下:洪心柔還真是積極,主動給他把洗衣粉送下去了。


    嘴上卻說道:“洪心柔給你送洗衣粉了,你謝我幹什麽?”


    “不是你告訴洪心柔的嗎?說我需要借洗衣粉?”


    “這有什麽好謝的?你應該謝謝洪心柔。”


    王凱肅連忙點頭:“對對對,我是要謝謝洪心柔,但我也要謝謝你。”


    ……


    說著話,就已經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已經開門了,值日老師已經在辦公室裏。


    藍念英本來還想暗示一下王凱肅,讓他去領悟洪心柔特地給他送洗衣粉的那份心意。


    但是,已經到了辦公室了,而且,辦公室裏還有別的老師,他們的話就隻能打住了。


    藍念英把兩大摞作業放在辦公桌上,想先去衛生間洗一下手,剛才吃蛋糕,把手弄得有點髒。


    藍念英出了辦公室。


    王凱肅看著她的背影,不由得心裏歡唿:耶!真好,能與念英一起上班,能讓她吃到我買的東西。


    心情大好的他,樂嗬嗬地把剩下的蛋糕和老婆餅和那個值日老師分著吃了。


    但是,王凱肅也有遺憾。


    覺得從宿舍到辦公室的這段路真是太短,沒說多少話就把路走完了。


    他其實還想約藍念英吃個飯的,他一直就想約她吃飯的,但是到現在還沒約成。


    這隻要是到了辦公室,就沒有多少機會與藍念英單獨說話了,她總是那麽忙的,他也有他的工作,最主要,還有薑萍萍盯著呢。


    ……


    王凱肅想的沒錯。


    藍念英一天果然是很忙。


    中午是有點時間的,但是中午有薑萍萍跟在後麵呢。


    到了放學後,王凱肅伺機想去碰一下藍念英,但薑萍萍還是跟在後麵。


    王凱肅也沒轍呀,他衝她發脾氣,她有她的理,她說,這是學校,我也是這學校裏的老師,這學校裏的路,你走得我也走得,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想走就走,想停就停……


    王凱肅無奈,隻好是迴宿舍去了。


    心想,明天早上吧,明天早上和藍念英一起去上班的時候再約她。


    但其實,如果王凱肅去找藍念英,他應該也找不到藍念英。


    藍念英去給一個學生救急去了。


    放學後,藍念逮了一些單詞默寫沒過關的學生留下來,要他們一個一個默寫單詞過關後才能離開。


    但是有一個叫蔣茵的女生,也留了下來。


    蔣茵並不是需要留堂的學生,也並不是值日生,藍念英就奇怪地問她為什麽最後一個了還不走?


    那女生就低著頭說,她想晚點走。


    藍念英也不多問,但還是留意著她。


    可等到留堂的人,值日的人都走了,蔣茵還是沒有走。


    藍念英就不放心了,走過去問她:“蔣茵,你是有什麽事情吧?你這麽晚還不迴家,爸爸媽媽該擔心了。”


    蔣茵很不好意思地抬頭,哭喪著臉:“藍老師,我的褲子……”


    藍念英不解地問:“你的褲子?你的褲子怎麽了?”說著,她突然又領悟到了什麽,問蔣茵:“你不是來例假把褲子弄髒了吧?”


    藍念英知道,雖然還是六年級,但班裏麵已經有一部分學生進入了青春期。


    蔣茵個高,發育早,大概也是這種情況。


    蔣茵坐在那裏,屁股都不敢挪窩,很難為情地點頭:“我不知道最後一節課來那麽多,我又沒有衛生巾了。”


    藍念英懂了,難怪蔣茵遲遲都不走。


    這種尷尬她自己小時候也經曆過,當時都初中了,還那麽不懂事,嚇個半死,還以為自己得了絕症了。


    藍念英知道自己得去給蔣茵弄一片衛生巾來。


    她的第一反應是迴自己宿舍拿一片,但很快就想起自己根本沒有,已經好久沒有用了,不免又在心裏發愁,不知道自己的例假到底何時才能光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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