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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小獵戶發出聲音說話,大林嫂臉上的笑容僵住,好像見了鬼一樣看著小獵戶,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下意識就掐了自己一把,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在做夢之後的第一反應不是問小獵戶怎麽迴事,反而是慌不擇路地朝著那邊正在爐子麵前搗弄麵條的大林跑去,一邊跑還驚唿,“大林,出事了出事了……”


    看到自家婆娘慌裏慌張地跑過來就撞在自己身上,大林差點都把麵碗給摔地上,險險地拿穩,“咋迴事啊?你慌慌張張的幹啥,和阿書說了給他介紹姑娘那事兒沒?那李姑娘雖然好,可是阿書不一定就喜歡,還是見過麵再說。”


    “不是不是,阿書他會說話,他會說話了啊。”


    大林嫂急得要死,都不知道該怎麽組織語言,幹脆把大林拉到小獵戶那邊。


    大林還沒反應過來那句‘阿書他會說話’是怎麽一個意思,就被拉到小獵戶坐的桌子麵前。


    小獵戶其實也能知道自己突然能說話這件事足以震驚人,畢竟連沈霜都驚訝,所以這會兒他坐著,看大林夫婦過來,也不等他們問,便主動說了他治好自己嗓子的前因後果。


    大林兩夫婦一臉的恍然大悟,尤其是大林嫂,拍了拍心口,“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可沒把我嚇一跳,我還以為我做夢呢。天啊,阿書,這可太好了,你,你會說話了,嫂子替你高興啊。”


    大林嫂說著,便激動得抹起眼淚,一旁的大林也高興,但是看到自家婆娘在抹眼淚讓小獵戶尷尬,連忙推了推她,“哭啥,阿書能說話這是好事啊。”


    大林嫂連忙抹幹眼淚,“我這不是替他高興嘛。對了阿書,你剛剛和嫂子說啥來著?你有啥事找咋倆?”


    小獵戶的臉有些可疑的紅,其實還是有些不太自在,他站起來對著大林夫婦作了一揖,這才恭恭敬敬地開口,“大林哥,大林嫂,我準備要成親了,這次過來是想讓大林哥和嫂子幫我上門提親。”


    大林和大林嫂下意識對視一眼,然後異口同聲地急急詢問,“你要成親了?哪家姑娘?可是上迴來麵攤的那位姑娘?”


    小獵戶點點頭,“正是。”


    大林連連點頭,“好啊,阿書,這個自然是沒問題的。”


    大林嫂也附和點頭,不過臉上還是稍顯失落,她原本還打算當個紅娘給小獵戶介紹姑娘,這次卻是得讓對方失望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迴娘家那邊的啞姑娘,原本以為是一樁好姻緣,可如今看來,隻能是直說了。


    小獵戶看到大林嫂的表情,也清楚她這是因為什麽,“嫂子,抱歉,辜負你的美意。”


    大林嫂迴神,連忙擺手,“沒有沒有,你說啥呢,嫂子原本是想促成一樁好姻緣,原本想著門當戶對,可現在你的嗓子治好也能說話,也不好娶一個啞姑娘。沒事,到時候我迴了那戶人家。對了,啥時候去提親?我和你大林哥好準備一番。”


    小獵戶也沒什麽經驗,更不清楚婚嫁的一些流程,所以這件事他自然是全憑大林夫婦幫忙,他雖然在妙手迴春堂花了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大部分銀子治嗓子,不過前些日子他又打了幾隻大的獵物,賣了不錯的價錢,加上他剩下的銀子,總共加起來也有三百多兩銀子。


    他將一百兩銀子交給大林夫婦,讓他們去置辦一些聘禮和到時候置辦酒席,剩下的,他打算去買些合適的首飾給沈霜,當成給她的禮物。


    看到小獵戶竟然隨手拿出一百兩銀子,大林夫婦對視一眼,“阿書,一百兩是不是太多了?這別人家娶媳婦兒,花個十幾兩銀子也算是頂天了。而且你們往後還得一塊兒過日子,要是把銀子全花了,萬一碰上什麽事,連應急的銀子都沒有。”


    小獵戶聽到大林夫婦的話,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他想要給沈霜足夠的體麵,銀子的事,他也從來不覺得會成為問題。


    “大林哥,嫂子,這一百兩你們就看著用,不過千萬不要省,必要的聘禮都是要的。雖然我不太懂這些嫁娶需要用到的東西,但是我還是想給小霜她必要的體麵,至於銀子,沒了再賺,我相信小霜會理解我的。”


    大林嫂聽到最後一句話,莫名心裏有些不舒服,理解成是沈霜想要體麵,小獵戶才會這樣順著她。


    看到小獵戶離開之後,大林嫂歎息一聲看著他的背影,“大林,你說,阿書喜歡的那姑娘上次看著也不像是愛慕虛榮的姑娘,咋就這麽愛麵子,這可是一百兩銀子啊,尋常人家娶媳婦兒,花個十兩銀子我瞧著都心疼,這還得辦酒席呢,也不知道阿書他咋想。”


    大林倒不這樣想,反正他覺得小獵戶是打獵的好手,一百兩銀子對他來說也許算不得什麽,“阿書想要如何,咱們就幫著他辦,再說娶媳婦兒是一輩子的事,也馬虎不得,咱們今兒個早些收攤,就去置辦一些必要的聘禮。”


    大林嫂敷衍地點點頭,可是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總覺得娶這樣一個還沒進門就開始敗家的媳婦兒不值得。


    而且對方還這麽胖,怎麽看都比不上她娘家那個勤快聽話的啞姑娘,也許她可以先帶著那啞姑娘到阿書麵前,讓他瞧一瞧,保不準他更喜歡。


    大林嫂這樣想著,打算今兒個收攤就去找人傳話給她娘家的那個啞姑娘,到時候讓她和小獵戶見上一麵,說不定能夠成就一樁好事。


    小獵戶不知道大林嫂還是準備給他安排和那個啞姑娘見麵的事,他離開大林麵攤之後便去了鎮上最大的首飾鋪子,打算給沈霜挑一個禮物。


    小獵戶發現沈霜平時沒有佩戴任何的首飾,不過他注意到村裏其他的姑娘一般隻是佩戴木簪在頭上,連絹花都比較少,所以他來這裏挑,也沒打算挑多貴重的首飾,而是想找一些比較別致,沈霜也許會喜歡的首飾。


    因為小獵戶身上穿著粗布衣服,作為靠山鎮上最大首飾鋪子的夥計們,壓根就沒想著要招待他,甚至是看也沒看他一眼,完全把他當成透明的,隻顧著巴結那些在鋪子裏的姑娘。


    這個時間的首飾鋪子十分熱鬧,當然最熱鬧還是休息區那邊,不少女客都坐著試戴首飾,同時還用著茶水點心。


    小獵戶看一眼那邊,倒也沒怎麽上心,沒人招待他也不在意,因為這邊鋪子的首飾都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桌麵上,鐲子,簪子,步搖,項鏈,珍珠手鏈,耳墜都整齊劃一分類地歸放方便客人觀看,當然有些更貴重的首飾會擺在櫃子裏,在一些夫人小姐們需要的時候,才會拿出來。


    小獵戶在店內巡視一圈,最後目光定在一個白玉簪子上,這是一個銀簪子,上麵鑲嵌著一朵白玉雕刻成的霜花,看上去特別的雅致。


    小獵戶也沒問價格,指了指這個簪子,對著站在櫃台前的一個夥計開口,“麻煩把這個簪子給我包起來。”


    這個夥計是新來的,一直就受著店內其他老夥計的排擠,所以在其他的夥計都上前去巴結那些夫人小姐等熟客的時候,他隻能站著幹瞪眼。


    他也不敢上前去搶客人,隻能是幹站著,規規矩矩地看著那些首飾,一天下來,他也還是能賣出一兩件首飾。


    看到穿著粗布衣服的小獵戶伸手就要買一根似乎和他這身份不太符合的簪子,這夥計不免壓低聲音開口,“這位兄弟,你都不問問這簪子的價格嗎?”


    小獵戶想著剛剛他看到一位婦人買了一根金步搖也不過是百兩銀子,想著這個簪子擺放的位置一般,應該也用不著兩百兩銀子之多,他才不問。


    可聽到這夥計的話,他還是循例問一句,“麻煩問一下這個簪子多少銀子,幫我包起來。”


    夥計:“……”


    這麽隨便的客人嗎?就算是看上去穿著很體麵的客人,也得多說幾句,或者講講價格,讓掌櫃的讓讓價,這個人簡直太奇怪了。


    夥計清了清嗓子,覺得他是真的想買,“這位客人,這個簪子得九十二兩銀子,就算是咱們掌櫃開心給你打個折,還是得八十兩銀子,你確定要買嗎?你要是想買,我可以去幫你問問咱們掌櫃的。”


    小獵戶點頭,“好。”


    好?夥計奇怪地打量了一下小獵戶,也確定他的確有些氣質不凡,起碼這樣好看的男子,他是沒見過,可能人家穿著廉價的粗布,卻是有銀錢的。


    掌櫃的聽說有人要買白玉簪子,連忙走過來,也沒依著小獵戶身上的穿著就認為他買不起,二話不說給他讓了價格,八十兩賣給他。


    店內其他的夥計看到新夥計竟然不聲不響就賣出一根簪子,都用嫉妒的眼神看著他,因為他們的客人又難伺候,又諸多要求,他們還得端茶遞水都賣不出去。


    其他夥計伺候的客人正是在小獵戶巡視著店內首飾的一群來自京城的官家小姐,其中也包括沈連翹。


    她們說是來試戴首飾,但是也就是純粹來玩玩尋個開心,覺得靠山鎮這裏的首飾比不上京城的,壓根就沒看上眼,差不多把店內最貴的首飾都看了個遍,試了個遍,也沒人打算要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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