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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萬氏動作慢,打掃好王氏住的屋子之後又得撿豬糞打掃雞圈,喂好雞和豬便迴屋裏躺著,一整天都沒個停歇時候,她感覺自己很委屈,默默地在屋裏抹眼淚。


    沈翠妮到家的時候看到院子裏擺著的菜,眼睛一亮,瞧著隻有石頭和小山在玩,她便跑過去想伸手拿塊肉吃,卻是被石頭的木劍擋住,“沈翠妮你不許偷吃。”


    沈翠妮氣得要死,感覺這個弟弟就是生來和自己作對的,不像小山,整天都幫著沈霜,嚷嚷著想打他,“沈石頭你這是幹嘛,把你這把爛木劍拿開,不然我一會兒又把它給拗斷。”


    石頭可不怕,他和小山就是被沈霜吩咐看著這桌子菜別被偷吃了,當然盡忠職守,還把萬氏搬出來,“反正你就是不許偷吃,不然一會兒我告訴奶,看奶不罵你。”


    沈翠妮聽到這話也知道要是她奶知道她想偷吃,肯定得罵死她,沒法,她舔了舔嘴,看了一眼桌子擺著的雞肉鴨肉,雖然好奇今天晚上怎麽這麽多菜,卻也沒停留,心不甘情不願氣唿唿地迴屋去,看到她娘躺炕上,看也不看她什麽情況。直接發脾氣罵起石頭。


    “娘,你能不能罵罵石頭那個小兔崽子?他在天天跟在沈霜那個肥豬後麵蹦躂,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那個肥豬的弟弟,說什麽都聽,氣死我了。”


    小萬氏正難受著,聽到閨女進來就是告狀,也不關心自己,想著自己寧願讓兒子幹活也沒讓她去洗衣服,她卻是這樣對自己這個娘,氣得眼睛更紅了,坐起來就伸手用手打她。


    “沈翠妮你這個沒良心的啊,你沒瞧見你娘累得都起不來身了,你還整天咋咋唿唿的,整天往外麵跑,去玩,啥也不用幹,我怎麽生了你這麽一個沒良心的閨女啊。”


    沈翠妮嚇了一跳,突然被打被罵,她下意識起身躲開,可是小萬氏撲過來,身子靠在她身上,她這樣一躲,小萬氏便直接撲倒在地上,發出尖銳的慘叫聲,連帶著外麵的院子都聽得見。


    沈翠妮嚇得愣在原地,反應過來連忙把小萬氏扶起來,“娘,你怎麽樣?”


    小萬氏原本今日便累得頭暈眼花的,這會兒突然栽地上,人肯定不會沒事,暈乎乎的,被扶起來之後扶著頭,沈翠妮看到她竟然還流起鼻血來,額頭還腫一個大包,不由得嚇了一大跳,聲音也慌了起來,“娘,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小萬氏搖搖頭,然後伸手就刮一個耳光給沈翠妮,人卻是更暈了,“你個死丫頭,我生你有啥用啊?啥都不幫我幹,我,啊,血?”


    小萬氏看到手上的血,頓時更暈了,沈翠妮委屈得很,可她娘似乎沒啥力氣,一巴掌打過來也沒多痛,看到她搖搖欲墜的,她連忙把人扶到炕上。


    沈柱子剛到院子門口就聽到屋子裏傳出來的聲音,連忙擱下鋤頭就進去看情況,結果發現他娘躺在炕上哀嚎著,似乎情況不太好。


    一旁的沈翠妮正慌張著,突然看到她大哥進來卻是嚇了一跳,“哥,你迴來了?”


    沈柱子看到炕上躺著的小萬氏,蹙眉走過去,“娘怎麽了?”


    沈翠妮哪裏敢說實話,縮著脖子低聲說,“就,就摔了一跤。”


    小萬氏真的是摔得五葷七素的,不過還是認得人,看到大兒子迴來,她更是委屈,覺得隻有大兒子孝順她,什麽閨女,肯定就是來討債的,她停下哀嚎的聲音,捂著額頭,另外一隻手拉著沈柱子的衣角,哀戚戚地開口,“柱子啊,你娘沒法活了,啥都要幹,我這命咋這麽苦,娘往後可就盼著你有出息了。”


    沈柱子蹙著眉頭沒說話,對她這些天天掛在嘴邊的話也沒放在心上,且看她有些糊塗,轉頭看向沈翠妮,淡聲開口,“去舀點熱水過來給娘擦擦臉。”


    沈翠妮聞言,也不敢說不,連忙跑出去舀水,她可怕一會兒被她哥罵,有哥好像沒哥的感覺,沈翠妮覺得心裏苦。


    院子外邊,看到沈翠妮出來,沈老頭抬頭問一句是怎麽一迴事,聽到是小萬氏從炕上摔下來,他也沒多大反應,心裏頭隻覺得這二兒媳婦也是個咋咋唿唿的婆娘,做事沒個分寸,不穩重,他慶幸大孫子還算是聽話的,沒被教歪。


    沈翠妮端著木盆進廚房,已經炒好菜的沈霜要燒熱水一會兒洗碗,同時也打算洗澡,不同於沈家其他人,她是日日要洗澡的,哪怕這會兒天氣舒適,她不洗睡不著,每天都會燒熱水。


    瞧見沈翠妮進來,她眼角也沒掃她一個,也不搭理她,拿著燒火棍在發呆,一旁的小狼崽懶洋洋地趴在一旁的柴堆上,一人一狗看上去十分相像。


    沈翠妮莫名有些慫,可是看到許氏在一旁切東西,她看了一眼燒火灶,也沒打算搭理沈霜,直接就要打開鍋蓋拿著瓜瓢舀水。


    沈霜拿著長長的燒火棍橫到她麵前,麵無表情,沒說話,沈翠妮嚇了一跳,“你幹嘛?想嚇死人啊?”


    說著伸手要推開那燒火棍,沈霜自然知道她要舀水,可是舀水問也不問一句,那就別想碰她費力燒的水,自然也不給她動。


    沈翠妮臉上閃過惱怒,轉頭看向一旁的許氏,幹巴巴地開口,“大伯娘,我要舀水。”


    許氏聽到聲音轉頭,揚起袖子擦了擦汗,有些沒明白這是怎麽迴事,“咋了這是?”


    沈霜依然坐在小板凳上,看了她娘一眼,“娘,沒事。”


    沈翠妮惱怒,還想再說什麽,沈霜淡淡地開口,“原來你不是啞巴,那你要舀我燒的水,問也不問一聲,你以為我是你的丫鬟燒水伺候你不成?”


    沈翠妮聞言,氣不過,直接把手上的木盆摔地上氣唿唿地說,“誰把你當丫鬟了?舀點水也不行是嗎?”


    沈霜沒說話,沈翠妮覺得她真是有病,“你以為你還是官家小姐嗎?沈連翹都沒那麽囂張,你哪來這麽多事兒?”


    沈霜懶得和她計較,也不想和她吵,直接開口,“不好意思,我燒的熱水,你最好別碰,不然我不知道它會不會燙到某些人的,手。”


    沈翠妮對上她的視線,嚇了一跳,連忙把手藏到背後去,連木盆也不要,轉身就跑,她原本想告狀,可是想著她娘說最近不要招惹沈霜,不然惹她爺生氣,到時候家裏分不到銀子,她便也忍著沒告狀,卻是讓沈柱子去舀水。


    沈翠妮氣唿唿地跑迴二房的屋子裏,“哥,沈霜不讓我舀水,你自己去吧。”


    沈柱子站在一旁看著小萬氏,聽到這話,微微蹙眉,然後走出去。


    廚房,許氏看到沈霜不讓沈翠妮舀水,有些欲言又止,沈霜看她一眼,“娘,你不用說了,她一句話都不問就直接舀水,我又不是給她燒的水。”


    許氏想說都是一家人之類的話,可想到閨女可能會不高興,硬生生地忍住了。


    這個時候,沈柱子走進來,手裏拿著一個新的木盆,他看到地上還放著一個,彎身拿起來,叫了一聲大伯娘,然後看向沈霜,“小霜,我舀點水。”


    沈霜笑了笑,“柱子哥,請便。”


    舀水之後,沈柱子看向沈霜又說,“翠妮她是不是……”


    沈霜可不打算和他計較這麽多,直接笑了笑,“沒事,隻要翠妮以後有禮貌一些問我,一點兒熱水,我自然是不會計較。”


    沈柱子點點頭,明白沈翠妮到底是怎麽迴事,便說了一聲謝謝走了出去。


    原本都是一家人,這熱水一起用,其實也算不了什麽,沈霜原本也不是計較這些事情,可是她不想讓沈家一些人覺得,他們不用勞動就可以得到成果是正常的。


    先不說別的,就單單是這熱水的事,要換作以前,估計所有人都覺得她娘就應該給所有人燒熱水,估計大家都用得理所當然,連帶著她娘也沒有覺得辛苦地給大家燒熱水有什麽不妥,可現在她就想扭轉這股歪風。


    至於她三叔一家人,不好意思,要熱水也請自己燒吧,沈霜在心裏默默想著,甚至都想到她奶今天晚上肯定得罵人。


    沈翠妮看到她哥沈柱子出去就端了熱水迴來,也不管他說什麽,卻是已經在心裏記恨起沈霜來,覺得她就是故意的。


    晚飯時間,天色還早,沈家一大家子人都圍坐在一起,原本萬氏和沈老頭是請了村長和三叔公過來,不過倆人沒過來,客氣是一迴事,可人家也識趣著,這年頭哪家也不富裕,他們自然也不會蹭吃的。


    因為小萬氏摔得鼻青臉腫的,而且喊著累,所以並沒出來吃飯,隻是讓沈翠妮把飯菜端進去給她吃,其實她主要是不想在王氏麵前丟了麵子。


    小萬氏和沈翠妮也不出來吃飯,桌上倒是也不擁擠。


    至於沈土生,因為雲來樓開張也要忙碌起來,沈土生並不打算迴來,反正雲來樓是包吃住,他也不想兩頭跑,迴家來還得聽小萬氏嘮叨。


    所以二房隻有沈柱子和石頭,大房一家人還有沈老頭和萬氏,人並不多,但饒是如此,王氏還是不免有些嫌棄,當然她嘴上不會說什麽,可是看上去很沒胃口帶著些嫌棄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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