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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老頭三人到家的時候,沈霜已經燒好飯菜,而許氏正在院子裏拌雞食,看到公公迴來,許氏連忙停下動作,“爹,孩子他爹你們迴來啦,飯已經燒好,不過娘和二弟夫婦倆還沒迴來。”


    看到正在忙活的妻子,沈木生又吸吸鼻子,發現院子裏的香味更是濃鬱萬分,“孩子他娘,你今天做什麽好吃的,我在外麵都能聞到味兒?”


    因著今天上午的事,沈老頭對大兒子一家都很有意見,所以這會兒哪怕也很想知道這是什麽味道,也沒舔著臉趕上問,卻是悄悄豎起耳朵聽。


    許氏看一眼自家公公臉色沒什麽異樣才笑著開口,“是小霜,她今天在小溪裏抓到一條大魚,今晚她燒飯。”


    原來是魚,難怪這麽香!沈老頭冷哼一聲,手背在身後一邊往屋裏走一邊開口,“她在大官家嬌養長大的能會燒飯?可別把好好的魚給糟蹋浪費掉。”


    這一句話讓沈木生和許氏都變了臉色,倆夫妻訕訕地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要怎麽為女兒辯解才好,畢竟這話聽著似乎的確是這麽一迴事。


    沈霜在廚房聽到這話的時候心裏倒是沒有任何的不滿,她知道有些人總是這麽的武斷,隻希望他們吃她燒的飯的時候別把舌頭都給吞下去才好。


    沈柱子放下鋤頭在水缸邊舀水洗.腳,聽到這話的他想起總是一臉自信還帶著些鬼靈精怪表情在臉上的胖堂妹,再加上這彌漫在四周的香味,莫名相信她燒的晚飯會讓所有人大吃一驚,他看到家裏幾個水缸都已經見底,便挑起水桶出門去挑水。


    沈霜收拾好廚房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沈柱子將水缸灌滿,她端著最後一道菜涼拌折耳根到堂屋緊靠著她娘坐下,沈柱子也緊跟著坐下,這會兒坐在飯桌上的人都在不停地咽口水,當然主要是那盤酸菜魚的作用。


    沈霜在廚房和小山悄悄吃了烤地瓜還有野果子,每樣菜也有嚐試一遍,再加上在小獵戶那裏吃到不少的河蜆肉,這會兒並不是很餓,可飯桌上其他人此起彼伏的肚子咕咕叫聲音讓她忍不住偷笑。


    翠妮老早便守在飯桌邊,看到那盤紅彤彤的魚眼睛都移不開,不過這會兒她時不時看向門口,臉上滿是焦急和不耐煩,“爹,娘和弟弟咋還不迴來啊?”


    這個時候,外出尋找遲遲未歸的萬氏的沈木生氣喘籲籲地走進屋來,“爹,村裏有人從鎮上迴來的時候看到娘走路往鎮上的方向去,娘應該是去鎮上找三弟。”


    沈土生今天下工迴得早,得知今天家裏有魚吃早就坐在桌前等著,可等來等去也不見人,聽到這話連忙拿起筷子,“那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吃飯吧爹,都餓一天了。”


    他才懶得搭理自家那個有閑話說也不知道要迴家的懶婆娘,沈老頭也沒有意見,至於小萬氏和小孫子,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主要是酸菜魚帶給他們的誘惑太大。


    說起筷便起筷,桌上的人除了個子還不夠高沒法拿著筷子去夾菜的小山以及沈霜之外,所有人的筷子都先是朝著那酸菜魚伸去,紅彤彤的辣椒油浮在上麵十分吸引人,可也能夠看出這盤魚費了不少的油。


    不過萬氏不在,沈老頭一向也不管這個,自然也沒有心疼,或者沒人有心思管這個。


    沈霜見到桌上眾人把夾到的魚肉直接放進嘴裏,神色懼變,唯有沈翠妮把魚肉才放到嘴裏就吐出來,然後就往院子外麵衝去,明顯是去找水喝。


    沈霜眸光一閃,心想原來沈翠妮吃不得辣,看來以後她得要多弄點辣菜才行!她嘴邊露出一絲淡笑,隨後默默地給小山夾酸菜魚,這小蘿卜頭倒是能吃辣的。


    沈翠妮衝出去這個小插曲倒沒打擾到眾人,沈老頭咀嚼著嘴裏辛辣的魚肉,雖然十分嗆口,可因為是他從來沒有嚐過的味道,很快就著手裏的窩窩頭吃下,很快又伸筷子去夾第二塊白嫩的魚肉,村裏人平日裏吃的東西不是沒味道便是鹽巴的味道,壓根沒吃過這樣獨特味道的食物。


    沈柱子也隻是低頭悶聲吃,順便還把桌上的菜都試了一遍,吃完之後臉上帶著些許驚訝的神色看向沈霜。


    後者感覺到有人在瞧自己,倒是抬眸給他一個友好的微笑,沈霜覺得二房的這個堂哥老實肯幹活,還是蠻不錯的。


    沈木生嚐了魚肉之後眼神一亮,“小霜,你弄的這個魚的味道可真特別,爹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魚。還有你娘醃製的酸菜這樣煮也變得很好吃,一點兒酸味都沒有。”


    一旁的沈土生吃魚肉感覺味道辣口,隻能是連忙夾菜吃,誰知卻發現和豆幹炒一起的水芹菜特別好吃,忍不住吃了好些,他也看向這個胖侄女好奇地指了指那道水芹菜炒豆幹,“小霜,這是啥菜?吃起來很是幹爽,你奶做的豆幹家裏人都吃怕了,沒想到和這個菜一起吃,竟然別有一番味道。”


    沈霜淡淡一笑,“二叔,那是水芹菜。”


    而主位坐著的沈老頭連續吃了兩塊魚肉也停下筷子看向桌尾坐著的沈霜,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麵前這盤魚肉的確是他吃過最好吃的魚,“這魚的確不錯,下次再撈著魚就這樣做吧。”


    沈老頭也是十分好吃這麽一口,但是平時在家裏還真的吃不上一口好的,他這樣說,也算是承認沈霜的廚藝,沈霜倒沒覺得多開心,而大家更是顧不上說話隻是埋頭快吃。


    這個時候響起院門被推開的聲音,小萬氏拖著兒子石頭到門口便聞到香味,連忙加快腳步,卻看到女兒沈翠妮竟然在拿著瓜瓢喝水,人看上去也不大對勁,“翠妮,你這是咋啦?”


    沈翠妮感覺嘴裏好像被火燒過一般,聲音都變得有些沙啞,“娘,我,我好難受,那個死肥豬弄的魚好難吃,她肯定是想毒死我們。”


    小萬氏聽到有魚吃竟然不等她,頓時氣得不行,“啥?吃飯咋不等我?”說著她便拖著兒子進屋,壓根就不顧女兒的死活。


    進屋後看到大房人在大快朵頤,小萬氏因為沈老頭在不敢撒潑,甚至還十分孝順地喊了一聲爹才拖著兒子坐在沈土生旁邊,用手肘子去推氣唿唿地沈土生,後者忙著吃壓根不搭理她。


    小萬氏生氣得緊,看到桌上的飯菜已經吃了不少知道也不能再耽擱,她咋一坐下便伸手抓起一個窩窩頭塞在石頭手裏,拿起筷子便眼睛發亮地去夾魚肉,嘴裏還往外邊蹦字,“大嫂,今天怎麽還有魚吃?這得費不少油吧,你這麽敗家,娘知道可得生氣。”


    說著小萬氏便已經將魚肉放到嘴裏都顧不上咀嚼就吞下去,看到紅彤彤的朝天椒以為是什麽寶貝便又往嘴裏塞,這次她眼睛不眨地咀嚼,可一咀嚼,整個人差點辣得爆炸,倏地一下站起來往碗裏吐,“我呸呸呸,這啥玩意兒啊,這麽難吃?大嫂你是不是想毒死我?”


    許氏突然被指責,頓時擱下筷子擺手,“弟妹,我,我沒有啊。”


    “你還說沒有?難怪我家翠妮還在外麵喝水,你……”


    沈老頭正吃得香,誰知道二兒媳婦不僅僅在桌上找茬吐起來竟然還要吵架,被打擾興致的他便啪地一聲拍筷子,扯開嗓子吼,“老二家的你這是幹啥?不吃就出去,整天往外麵蹦躂,以後不幹活你就別吃老沈家一粒糧食。”


    這個時候沈翠妮喝水喝夠也走進來吃飯,可是她眼睛和嘴巴都紅紅的,沈霜一看便知道這人受不了一點辣,估計那點魚肉進了她的胃也讓她有一頓受,沒想到小萬氏母女都這樣,這更堅定沈霜多些做辣菜的決心。


    小萬氏被罵得直愣眼,這樣難吃的東西擺上桌,怎的她她男人和公公都拚命地夾來吃,莫不是得了什麽癔症不成?


    小萬氏不死心,可卻也不敢再罵許氏,隻能是轉頭推自家男人一把起哄,“土生,你快些勸爹,別吃這東西了,毒死可咋辦啊?”


    誰知道沈土生的反應也是出乎意料,他滿臉的不耐煩,“行了,你不想吃魚就吃別的,瞎叨叨什麽?”


    小萬氏這下可傻眼得不行,她看到沈土生夾著那魚肉往嘴裏放,分明吃得十分得津津有味,還有看到大哥大嫂都一樣的反應。


    沈柱子蹙眉看著他娘傻站著,不由得淡聲開口,“娘,坐下來吃飯。”


    小萬氏感覺有些害怕,被自家公爹這樣罵還是頭一迴,她生怕自己離桌會餓肚子的,隻能是她摸著凳子坐下來,“哦,我,我吃。”


    有這麽個小插曲,一頓飯吃得還是有些不太如意,沈霜收拾碗筷的時候,沈土生坐在一旁摸著自己吃得十分飽的肚子出建議,“大嫂,我看小霜的手藝不錯,以後不如就讓小霜和你一起燒飯吧。”


    說著,沈土生還看向正在抽旱煙的沈老頭,“爹,你說是吧?”


    這會兒小萬氏聽到這話頓時急得不行,正要開口反駁卻看到沈老頭讚同地點頭,她頓時便啞火了,惡狠狠地看著沈霜,恨不得把她吃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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