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啦怎麽啦怎麽啦?方東禦那身裝備是什麽?為何被荊太一壓製了……”


    “吵死啦吵死啦吵死啦!碧眼郎你那麽激動幹嘛?”


    大堂中心的戰鬥正呈白熱化。而圓桌上站立的少男少女,討論同樣火烈。


    自從三鱷頭領,正式向荊太一攻擊,林淵就處於一種亢奮狀態。


    男兒天生有熱血。滾燙的戰鬥,永遠是引爆荷爾蒙的燃料!


    當然這般激動,也不止因為戰鬥精彩。林淵正貪婪的吸收,這場戰鬥的一切顯性和隱性信息。


    隨著戰勢越來越大,林淵敏銳感到:此戰過後,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會讓江南勢力重新洗牌。


    這場聚仙之戰,毫無疑問,是一場影響深遠的大戰!而用如此大戰,來照亮未知的江湖世界……


    ——真給我麵子!


    林淵自戀想著。他壓根沒想在這個時代默默無聞。現在自己的野心,已然被戰鬥激發!


    林淵不由想到,當年華司令送東方子孫迴國,曾勉勵他們:天生有用之材,注定,會乘長風,破巨浪!


    懷著這份自負,林淵已做好隨時介入亂局的打算。


    他心既熱,提問也更頻。渾然沒注意迴答問題的孟嚐女,已被煩得恨不得一腳踹:“閉嘴!”


    “你還沒解釋呢!說嘛說嘛……”


    他越急迫,手腳動作便大。镔龍鐵棍早已不自覺在掌中揮舞。


    所站圓桌,順著打擺的雙腿左右晃蕩,搖搖欲倒。


    “碧眼兒,淡定淡定。別把自己和別人傷了!”


    伍七戴金鎖急忙製止。對於桌上這對神仙奇葩,兩人隻能無語仰視。


    姚寵去尋玄醫,伍七在看千機雁,戴金鎖在想弟弟的安全。他們在混亂中,進退不得。


    而無數如他們一樣的凡骨,都是無奈的無根草!一邊,旁觀著這場隨時殃及池魚的怪物大戰。一邊,隻能靠想自家心事,勉強安慰。


    桌旁的蒙麵客默默扶穩圓桌,目光望著鐵棍充滿戒備,警告說:“把棍子收了!不準亂動,否則滾下來!”


    林淵隻顧問話。見少女不答,忙問:“你是不是渴了餓了?想要什麽,我給你拿!”


    他急切間把臉湊得極近。


    孟嚐女眼對碧瞳,耳聽壯語,麵聞豪氣,鼻指權腮……


    她真切感受到男兒奮色……塗著醜妝的黃臉,漸漸染上紅霜。


    “碧眼郎你……粗魯!”


    孟嚐女細聲說,臉龐往後稍移:“那麽多問題,我怎麽答?”


    “那一個個來,方東禦那個妖力是什麽?”


    孟嚐女登時不滿:“為什麽先問妖力?沈鞍的千機雁不好嗎?”


    “好啊,但機關術,我在家那邊見得蠻多。這妖力可是生平第一次。”


    孟嚐女:“見得多……比千機雁還好?”


    林淵:“肯定好啊!比他還先進百倍!”


    孟嚐女:“……”


    林淵看她表情,小心說:“當然了,如果你不清楚妖力的話,講機關鎧也行……”


    “扯你的蛋,小瞧人嗎?”


    她突爆粗口,尷尬弄弄紫發:“妖力,字麵意思就是妖怪之力嘍!


    凡人修道,可稱。而非人之靈修道,可稱仙妖。


    天地之間生氣不絕,靈息不斷。人能煉,非人靈同樣能煉,表現出來的就是妖氣和妖力。


    早在上古神話時,人類就發現,可通過獵殺掠奪,和妖怪贈予的方式,得到妖力。


    所得好處,玄妙無比!


    比如,能加持本身的技與術。又比如,能獲得其他屬性,或誕生更強的力量。”


    林淵雙眼放光:“這麽牛比,這是捷徑!”


    “值得一提,修行者遇到妖怪的機遇,可遇不可求。”


    孟嚐女用腳趾想,也知道這碧眼郎心思。


    翻白眼說:“不知多少和尚道士法師,揣著法器漫山遍水去尋,一無所獲。


    我朝立國兩百年,為打製神兵法具和煉丹造藥。大批猛獸靈物被人為獵殺。


    現在有修為的靈獸已蹤跡飄渺。在黑白兩市的懸賞中,價位高得嚇人。


    一百正派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損耗,將妖仙之說定為異端。不過貌似沒多少人聽,包括他們自己。”


    “哦!一點不意外!”


    林淵無奈吐槽:“再強大的物種,到了華夏,也能被弄成個瀕危珍稀……”


    孟嚐女噗嗤一笑:“有道理,而且得了妖力,也得會用才行。


    比如斬蛟君,空有妖力之型,卻無妖力之實,怕是要吃虧。”


    她頓了頓,忽說:“碧眼郎你今日的機緣委實不錯,一次性見識了三種異端之力。”


    “異端之力?”林淵反問。


    “是啊,文武皆有道統。以正派自居的那些頑固,是瞧不上非道統力量的。通通斥為異端,加以歧視。”


    孟嚐女語帶嘲諷,靈目掃過戰場眾人:“荊太一的魂道,沈鞍的機關鎧,方東禦的妖力等等,都是。”


    “等等?”


    林淵抓住字眼:“除這些還有?”


    “嗯……還有一種異端之魔。是修煉人數最多,分布最廣,對付最難,也是天朝兩百年,最頭疼的力量!”


    孟嚐女見林淵強烈的求知欲,知道再講下去會沒完沒了。忙止住話頭:“你以後會見到的。”


    兩人邊談邊看。果然,荊太一先以苦肉計製住方東禦。又用魂氣喚起惡蛟怨靈,形勢不利起來。


    “那亡蛟的力量,我陰狻猊收下了!”


    荊太一麵露兇相。


    四周飄散的魂氣,頓時劇變!挪移騰繞,變化無勢。


    “這是……”方東禦瞳孔緊縮。


    路標距離遠,看得更清。驚唿:“獅子頭,好大的獅子頭!”


    點連點,線接線。團團繞繞的魂氣,虛構了一顆張開大口的巨型獅頭。


    而斬蛟君方東禦,正好……在其上下巨頜的犬牙之中!


    “那是荊太一的魂獸!”


    沈鞍抬槍瞄準:“老方,快躲!”


    嗷嗚——


    虛幻卻森然的血盆大口,咬斷了緊縛方東禦的蛟靈。


    “啊——”


    方東禦向後軟傾。


    妖光閃爍的鱗衣,瞬間黯然失色。掌中魚骨寶劍,沉重難舉。


    獅頭低頭含蛟,獠牙緊閉。口中獵物,化為青煙,吸入體內。


    “我的……力量被……”


    方東禦全身氣力,亦隨著惡蛟,被吞噬大半。


    “哈——”


    青色的蛟靈混入紫色的獅魂!借妖——入魔!


    獅頭上,浮現出青色的斑斑點點。那是荊太一正使用妖力,加持和壯大魂獸。


    隨著力量補充,陰狻猊快速複原。


    一聲吼,青色斑點消失。紫霧再湧,魂獸重變武士!


    巍峨的邪眼龍獅將,再次傲立!


    不同的是,這次魂氣的披風減半。後背駝起,豎起根根大角。雙臂暴漲,蜘蛛似撐地。露出膨脹,強壯,血脈清晰的魂肌爪牙。


    從體格看,他由人型,轉為獸型!


    巨軀激動發抖,氣勢更加狂惡!


    ——魂大將·怨靈型態!


    “爽啊!”


    荊太一滿足一歎,連聲音都充滿惡意:“吃飽這頓,老子又能大戰三百迴合!”


    “妖魔……妖魔複活啦!”


    眾賓客大嘩,驚恐的喧囂布滿聚仙樓。


    “彩——利用妖力,促進魂獸的魔化!如此,荊太一瞬間便湊齊了妖魔鬼怪四大異端!


    怎麽樣你們三……還走嗎?”


    舞台幕後,筱無相陰陰對其他三俊說。四俊除了池蘭瑜,對這戰都表現出濃厚興趣。


    “這種時候才更該遠離吧!”池蘭瑜的冷汗濕了銀發。


    “魂師中最兇惡的怨靈?這反轉……”


    晏雲龍一臉懵逼:“如此……三鱷當家們……白打了?”


    “未必,外強中幹而已。”


    朱建安目若春水,語氣迷迷癡癡:“強弩之末,就是強弩之末。實力再強,也是刹那流星!


    不過,這臨敗前的骨氣……真美啊!”


    池蘭瑜一臉看怪胎的目光。晏雲龍疑惑問:“是嗎?”


    筱無相仔細打量一眼朱建安:“看不出,朱公子年紀雖小,武道上的理解卻是老手呀!”


    “嗯……”


    朱建安尷尬紅臉,目光也正經了點。澀聲說:“哪裏,胡亂猜的。”


    “小九兒,你知道荊太一是魂師?我咋覺得你對今天變故,早有準備呢?”晏雲龍挑釁問。


    筱無相漫不經意:“不算什麽。我和荊家老二同建木禽詩社,他平時喜歡噓他爹。”


    “呸!”


    晏雲龍想起荊柏,頓時吃了蒼蠅般惡心。


    筱無相一笑,用戲腔唱:“水滿則溢,月盈則虧呐!”


    “總那麽陰陽怪氣的!”


    晏雲龍厭惡:“小九兒戲唱得好,膽子也夠大。事亂了,我以為你第一個要逃的。”


    “哼哼——盛宴興正濃,主菜未上,怎可離席——”


    “什麽意思?”


    筱無相陰陰說:“三鱷當家雖勇,配角而已!”


    二樓欄杆,路標張嘴:“怨靈,是……?”


    司馬記臉色難看:“怨靈,是魂師的魔化狀態……這是異端的鬼異,加魔異!


    看來荊太一是要魚死網破啊!借妖力魔化怨靈。他的意識會被封印,隻有無限的殺戮之心!”


    方東禦驚恐仰視眼前怨靈。對方則喘著粗氣俯視:“荊某一言九鼎,說不殺你,就不殺你。


    不過方東禦,因果自認!


    那孽畜滿腔的怨恨,自己接著吧!”


    胸腹獅口再張,怨念匯集,環玉噴射!


    ——妖魔·怨靈炮!


    氣流洶湧,蛟靈狀的怨魂炮,將方東禦裹卷擊飛。


    人靈糾纏,重重撞在酒樓大柱,昏死過去。


    “老方!”沈鞍驚唿。


    “……”毛賽呆住。


    “大總管!”五花釉武人驚叫。


    嘩啦——


    二樓的一角一陣慌亂。三鱷之一的卜孚恩,驚倒了酒桌。


    他緊握欄杆,那張始終處變不驚的臉皮……已然失色。


    “荊太一!”沈鞍瞪目豎眉。


    他和方東禦曾並肩作戰,惺惺相惜。下意識就要火器全開。


    “咳咳!”有人輕聲咳嗽。


    沈鞍一愣。他這個飛行角度,正與二樓相齊。正能看見……他上司沈仙車,正微妙示意。


    兩人眼神一對。沈鞍不滿,說聲“切”,降落在地。


    “鳥人你幹嘛?在空中轟他呀!”


    鐵駒毛賽轉著流星錘怒問。


    沈鞍也憋火,說:“機關零件掉了很多,故障了,飛不了啦!”


    “什麽破鳥殼?”


    “小畢揚子你罵個屁,爺又不逃!”


    沈鞍鏘一聲,從背箱裏拔出一對多用鐵榔。一頭有棱刺,一頭有爪有錘。


    他兩手各握一個:“老方,兄弟為你報仇!哇呀呀!”


    沈鞍熱血衝上!然後瞬間,被荊太一三下五除二……揍暈了,丟一邊去。


    “荊太一你這老鬼!”


    二樓沈仙車推翻雅座,拍案慘唿:“傷我手足,沈某跟你拚了……哎呦我的鞍弟啊……”


    沈仙車悲痛欲絕,就要跳樓尋仇。早被部下集體摟住,好言相勸,亂成一團。


    “……”


    毛賽大嘴張張:方妖道自己屁股髒,連累老子也沾屎!沈鳥人不用火器,偏偏肉搏……找虐!


    眼前一花,魂大將四肢撐地。巨大魂軀躍在空中,向他壓來!


    “他娘的!這兩人敗得……也太快了吧!”


    毛賽仰視,才察覺唇亡齒寒:怎麽突然……就老子一人打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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