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有一座山,名為雲山,那是離天空最近的地方。傳說中,那裏有著數不清的奇箏異寶,也有著世間不存在的古老神獸。甚至有傳聞說,隻要是登上山頂之人,即可許一個願,願望立馬就會成真。


    可這終究是個傳說,沒有人能夠證實。


    雲山之秘,世人難尋。


    就像——


    人生之長,世事難料。


    南邊一處小村子裏,在一處小山坡上一位草帽少年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正呆呆望著天空發呆。


    “看啊,林傻子對著天空發呆了。”忽然跑來一位跟草帽少年差不多大的少年指著前者笑道。


    緊接著,又來了一群同齡少年大笑著跑來。


    “林傻子,你是又在幻想雲山嗎?我看你你有這閑工夫還不如迴家去照看你那瀕臨垂死的老娘。”


    “你剛剛說什麽!?”


    草帽少年猛地站了起來,抓起說話少年一把推在了地上。


    被推在地上的少年也很不服氣,他也沒想到草帽少年會有這麽大的反應,站起身來就和草帽少年扭打在一起。雖說是同齡人,但草帽少年個子要高出一截,力氣也大不少,輕而易舉的就將麵前這位少年又一次打翻在了地上。


    少年吃了癟,但又打不過草帽少年,隻好坐在地上開始哭鬧起來:“嗚嗚嗚,我要告訴我爹去。”


    “李子別哭,我幫你教訓林傻子。”


    “是啊,我們這麽多人呢,我們為你出氣!”


    被摔在地上的少年名叫李棠,小名叫李子。李棠身邊的少年紛紛出聲安慰,目光狠狠盯著草帽少年。


    但即使這樣,也沒有一個少年敢上前為李棠出氣,因為在他們眼裏,眼前的這位草帽少年他們聯手都不一定能打得過。


    草帽少年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又向李棠伸出一隻,李棠看都沒看草帽少年一眼,依舊坐在地上哭鬧。


    草帽少年隻好將手收了迴去,看了李棠一眼,便轉身走了。


    李棠見草帽少年就這樣走了,擦了擦眼淚,站起身大罵:“林傻子!總有一天我會將你摁在地上暴打一頓!”


    草帽少年笑了笑,便快步朝著家跑去。


    一棟上了年代的木屋坐落在一條不起眼的泥口巷之中。“吱嘎”一聲,少年推開了破舊的大門,一棵老槐樹坐落在院子裏,據少年的母親所說,這顆老槐樹是自己的爺爺留下來的,還總是對自己說:“爺爺說啊,這顆槐樹就是這個家的根,隻要根還在,這個家,就還在。”


    但少年對於母親口中的爺爺並不熟悉,村裏的大人都說,自己在生下來之後,自己的爺爺就離開了人世,這是自己的爺爺為了看孫兒一眼,硬撐著不肯離去,直到聽見自己的孫兒那第一聲啼哭,這才放心的離去。


    自己的母親和父親為了緬懷自己的爺爺,所以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叫做林雙,自己爺爺的名字裏也有一個雙字,而拆開來看,又是兩個權字。


    少年推門進屋,習慣性的將草帽摘下來放好,這是少年的父親留給自己唯一的東西,少年格外的珍惜,雖說草帽早已經破舊,但少年每天都會仔細修理。


    “雙兒。”


    屋子裏穿出一道虛弱的聲音:“是你嗎?”


    “娘,是我。”少年柔聲應道,接著,朝著屋子裏麵的房間走去。


    房間內,隻見一位婦人半躺在床上,陽光照射在婦人臉上,照映出蒼白的顏色,見到少年後,那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娘。”少年柔聲喊道,旋即,在婦人的身邊坐下。


    婦人抬起手摸了摸少年消瘦的臉頰,眼神滿是疼愛,又見到少年身上塵土,柔聲問道:“是不是又打架了,你之前不是答應過娘的嗎?”


    “娘…是他們…”


    少年本想解釋,卻被婦人打斷開來。


    婦人捏了捏少年的臉說道:“不管是因為什麽,你都不能隨便跟別人打架。”


    少年點點頭,道:“我保證我這是最後一次。”


    婦人笑了笑,忽然劇烈咳嗽起來。


    少年大驚,立馬將手放在自己母親的後背上,輕輕的拍打著。


    “好些了嗎,娘?”少年問道。


    婦人點點頭:“娘沒事了,不用擔心。”


    少年這才放心的唿了口氣,旋即又接著問道:“娘,是不是我采的草藥不管用了啊?您放心,待會我就去村頭胡老頭那裏問問還有什麽效果更好的草藥,我立馬去采。”


    婦人搖搖頭,將手放在少年的臉上,哽咽道:“娘對不起你。”


    少年連忙搖頭,用手為自己的母親擦去眼角的淚水,道:“沒事的,娘,我照顧您是應該的,就像小時候您照顧我一樣。”


    婦人沒有說話,一把將少年抱進自己的懷裏。


    少年也用手抱住了自己母親,柔聲道:“娘,我現在已經長大了,我天天幫著村裏人做一些事,還能賺一些錢,等我攢夠了錢,我就帶你去鎮上去看病。”


    婦人卻搖了搖頭,道:“娘這病也就這樣了,你將你賺的錢好生存好,留給自己以後娶媳婦用。”


    少年忽然臉頰微紅,但卻堅持說等攢夠了錢就帶婦人去看病,婦人笑著摸了摸少年的頭,少年看著婦人傻笑,消瘦的臉頰一笑起來,竟有些各位的吸引力。


    忽然間,少年見到婦人眼中閃爍著淚光,少年忙是問道:“娘,又不舒服了嗎?”


    婦人擦了擦眼淚,搖了搖頭:“沒事,娘隻是高興,很高興能有你這樣的兒子,娘這輩子啊,也就滿足了。”


    “娘,不會的,我不許您說這樣的話,您這一輩子還有很多的事情等著你做呢,不能就這樣說滿足。”少年說道。


    婦人捏了捏少年瘦弱的臉蛋。


    “雙兒,你知道故鄉是什麽意思嗎?”婦人問道。


    少年點點頭,望著婦人說道:“我知道,娘,故鄉的意思就是一個人的家鄉,是生自己養自己的地方。”


    婦人用手輕輕的刮了一下少年的鼻子,笑道:“你說的對又不對。”


    少年不解的看著婦人,“那是什麽意思啊?”


    婦人想了想,目光看向了窗外,緩緩開口說道:“故鄉啊,是一個充滿了迴憶的地方,是一個你討厭而又向往的地方,是一個平靜而又美好的地方……”


    少年不解,問道:“娘,為什麽故鄉是一個讓人討厭而又喜歡的地方啊?”


    婦人笑了笑,柔聲說道:“因為啊,故鄉就是有這麽一個神奇之處。”


    少年更加糊塗了,胡亂的撓了撓頭。


    婦人笑了笑,柔聲說道:“以後你就會明白了。”


    少年點點頭,忽然用兩隻小手握住了婦人瘦的幾乎隻剩骨頭架子的手,帶著期待的語氣問道:“娘,那您的故鄉是什麽樣子的啊?”


    忽然間,婦人愣了愣。


    “娘?”少年輕聲喊道。


    婦人迴過神來,用手反手握住了少年的手,眼睛卻看著窗外,柔聲道:“娘的故鄉啊,那是個美麗而又平靜的地方,有高山,河流,有花香,有鳥語……”


    少年聽的出神,婦人忽然間停了下來,眼睛裏閃爍著點點淚光,少年急忙用手為婦人擦去。


    “雙兒。”婦人喊了一聲少年的名字。


    少年輕聲應道:“我在,娘。”


    “如果有一天娘不在了,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挑食,不要老是打架,也不要……”


    婦人開始哽咽起來,少年急忙用手捂住了婦人的嘴,眼含淚光搖著頭說道:“不要說了,娘,您的病會好的。”


    婦人這一次卻用手拉開了少年的手,搖著頭說道:“娘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隻希望在娘離開以後,你能照顧好自己,娘這輩子對不起你……”


    “不要說了娘,您會沒事的……”少年哽咽著說道,“您放心,我現在就去村口胡老頭那裏去拿藥,等著我,娘。”說完,少年跑了出去。


    “雙……”婦人還沒喊出來,就劇烈的咳嗽起來。婦人急忙用手捂住,一灘鮮紅的血跡出現在手心,婦人剛想用手帕擦去,可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婦人猛吐一口鮮血,緩緩欲墜。


    “雙兒……”婦人眼神迷迷糊糊的看著少年遠去的身影,又忽然間,眼睛裏又一次出現了淚光。


    “你來了啊,能等等嗎?我想在看雙兒最後一眼……”婦人哽咽著說道,“我放心不下雙兒,我這輩子對不起他,這麽小的一個孩子……”


    說著說著,婦人的語氣越來越弱,迷迷糊糊中,婦人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走吧,輕靈。”


    “我想再等等.......”


    “等再久也是徒勞無功,你忘記自己說出的話了嗎?”


    婦人無言。


    這一刻,世間最美的花緩緩凋落。


    少年像發了瘋一樣往村口跑去,可跑到半路,就見到了村口的胡老頭向著自己走來。


    “胡子爺爺,請告訴我還有什麽藥能夠治好我娘的病!”少年急忙跑過去問道。


    胡老頭搖了搖頭,蒼老的手摸著少年的頭,聲音渾濁的說道:“迴家。”


    “我得去采藥,我要去救我娘。”


    少年堅持著,卻隻見胡老頭向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少年心急,忙跟了上去。


    少年推開破舊的前院大門,然後走到一邊做了個請的姿勢,待胡老頭進門後,少年才跟了上去。


    “娘,我帶著胡子爺爺迴來了,您的病馬上就會好了。”


    少年對著屋內喊道,可是無人迴應,少年心想莫不是睡著了?然後又喊了一聲。


    “娘?”


    “別喊了。”胡老頭蒼老的聲音傳來。


    胡老頭的話語像針一樣插進了少年的內心,少年愣在了原地,許久才迴過神來,忙是向屋內衝去。隻見那昏暗的房間內,婦人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


    “娘?”少年顫顫巍巍的走了過去。


    “娘?”少年又試探性的喊了一聲,當看到那地上的一灘血跡後,一股強烈的感覺在少年腦海中炸開。這一刻,少年感覺整片天似乎都塌了下來。


    少年搖搖欲墜的走過去,伸出手將婦人抱在自己懷裏,少年靜靜的看著婦人的麵龐,安詳而又平靜。少年用手將婦人嘴角殘留的血跡擦去,又捋了捋婦人的頭發。


    這時,胡老頭走了過來,緩緩開口說道:“生死本就是世間法則,人終有一死。你母親的病,早已是不治之症,這也算是你母親的一種解脫吧。”


    少年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他在後悔,為什麽那時候執意要跑出去,如果沒有跑出去,還能見婦人最後一眼。


    “對不起,娘,對不起……”少年抱著婦人痛哭。


    胡老頭歎了一口氣,緩緩的轉過身,忽然,蒼老的雙眸一凝,眼中閃過一絲青色的氣息。


    “人你們也看了,也該去屬於你們自己的地方了!”胡老頭眼眸看著空中,接著,一縷黑氣緩緩消失不見。


    (前期寫的有點亂,後麵會改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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