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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遺憾的是這陳之文一生未娶,膝下並無子嗣,身邊隻有舊時老友李墨遠留下的獨子李清平,因而便將其收為義子,視如己出。


    如今二十出頭的李清平,雖然出生在書院,打小在筆墨紙硯的陪伴下長大,但他卻對詩經詞曲,一概不感興趣,反倒是無比熱衷於經商之道。


    城中坊間更有傳聞,說城南最大的賭檔和最紅火的青樓,便是由這李清平在幕後策劃經營起來的。


    另外此人的為人也是仗義疏財,喜歡結交朋友,城裏許多幫派的大小頭目都於其稱兄道弟,可以說是這千窟城裏最有實力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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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一早,馬老和沈道陵剛來到藥鋪門口,便被等候多時的陳之文給攔了下來。


    原來這陳之文不知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知曉了馬老兩人的真實身份,當下便決定無論如何,一定要將二人請到書院裏做講師,以便擴大墨文書院的規模和影響力。


    馬老和沈道陵二人從大宋國一路逃亡到了金國,實屬無奈之舉,可心裏卻依然惦記著大宋國的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怎麽可能答應他陳之文在金國的書院做講師?


    而且此事若是被大宋的那些讀書人給知道了,流言蜚語更是足以戳破二人的脊梁骨!


    人言可畏的粗淺道理,以馬老二人的閱曆又怎麽會不明白?


    因此無論他陳之文開出什麽樣的條件,二人斷然都不會答應他的請求。


    一番無用的遊說之後,陳之文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將二人攬入麾下,惺惺歎了口氣,隻能遺憾作罷。


    但他畢竟也是讀書人,雖然沒能達成自己的目的,卻還是對馬老兩人的學識心道十分敬仰,便熱情的邀請二人到書院做客品茶論道。


    馬老兩人推脫不過,隻能隨陳之文去了墨文書院,也算是還了墨文書院的麵子。


    從墨文書院出來之後,二人沿著青石路走了一會。


    見身後的墨文書院愈來愈遠,沈道陵將雙手攏在袖口停下了腳步,神情嚴肅的側頭對馬老問道:“馬老,這陳之文是如何得知你我二人的底細?他究竟是何目的?”


    馬老聞言頓住了腳步,雙手拄著拐杖,看了看書院的方向,又看了看沈道陵,意味深長的語氣丟下一句:“此人不簡單啊!”


    銀發老人一手背在微僂的後背,一手拄著拐杖,慢慢悠悠的往迴走去。


    沈道陵捋了捋胡須,微微頷首,心中有些讚同馬老的說法。


    但是轉念一想,他也就釋懷了許多,畢竟自己已經從二品大學士淪落到北蠻之國成了一介布衣,又有什麽可擔心害怕的呢?他陳之文再深不可測,還能比得過那位大宋國的趙四王爺?


    地方狹窄的小藥鋪裏,少年葉楓一邊搗著草藥,一邊運息調理肚子上的傷口。


    小靜心訣繁衍出的真氣在葉楓體內快速運轉,體內的刀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隻是皮肉的傷口處還未愈合,依然往外滲著絲絲鮮血。


    一襲白衣的少女沈婷依舊站在櫃台拿著毛筆尖輕點著麵前的記錄賬本,眉頭微蹙,不知在想些什麽。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屋子裏的氣氛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良久,葉楓終於有些受不了這種奇怪的氣氛,打算說點什麽打破尷尬。


    剛一張嘴,藥鋪的木門卻突然“吱呀”一聲被人推開,身形佝僂拄著拐杖的馬老和一身麻衣的沈道陵一起走了進來。


    葉楓見狀不禁大喜過望,暗道一聲:謝天謝地,你們終於迴來了!


    馬老渾濁的雙目閃著精光的看了看屋內的兩個少男少女,嘴角露出了一抹欣慰笑意。


    馬老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坐在一旁的木椅上,雙手拄著拐杖,有些意味深長的看向葉楓,說道:“小葉楓啊,你說咱這屋裏又沒有什麽病人,怎麽如此大的血腥氣啊?”


    葉楓聞言一怔,心中暗道:這馬老明明不會絲毫武功,怎的鼻子就如此靈敏?難不成眼前的馬老是個隱藏了氣息的旋照境仙人?


    馬老似乎是看出了葉楓心中所想,嗬嗬一笑,擺手道:“哎,不用猜啦,老頭子我的確不會絲毫武功,隻是這鼻子卻是異於常人的靈敏,尤其是對人血的味道。”


    馬老抬手點了點自己的鼻子。


    少年葉楓看著滿麵慈祥的馬老,不敢有一絲隱瞞,理了理思緒,少年走到馬老身前將今日的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聽完葉楓的敘述,屋內的其餘三人都遲遲沒有開口說話,不知是感慨水根娘的命苦還是氣憤隋三條的荒唐行徑。


    “眾生百態,眾生百態啊~”


    沉寂片刻,馬老悵然歎了口氣,站起身子慢悠悠的向著門外走去,想來是去藥鋪旁的小茶館聽書去了。


    沈道陵雖然對於隋三條的所作所為很是不齒,但他畢竟這是曾經的大宋二品大員,心緒很快便平靜了下來,他看了眼還在陷入沉思的葉楓,轉頭對沈婷問道:


    “婷兒,我進來時見你一直在盯著病人的記錄,可是城裏最近有什麽奇怪的病人?”


    沈婷聞言拿起櫃台的冊子遞給了沈道陵,皺眉解釋道:


    “爹,我今天仔細查看了一下最近的病人記錄,發現最近城裏很多人都得了同一種病,從病症上看,這病應該是一種傷寒,皆是身體發熱體虛,入夜之後便咳嗽不止,隻是這傷寒甚是奇怪,病人們明明已經服了藥卻並不見好,今早更是有位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咳出血來,我想給他開些別的藥,可他似是不舍得花錢,死活不肯買其他的藥,說是挨一挨就好了.....”


    少女絕美的臉上有些掩飾不住的擔憂,因為她心中有種莫名的預感,她覺得這些來瞧病的人隻怕得的不是普通的傷寒,而是一種從未見過的邪病。


    如果真的是那樣,隻怕這千窟城就要大亂了!


    沈道陵聽完女兒的敘述抬手接過了冊子,皺眉翻看了幾遍,沉吟片刻,自言自語道:“到今天,這千窟城得了傷寒的人已經有二百餘人了,這病隻怕不是那麽簡單...”


    一旁的葉楓聞言趕緊收迴思緒不再亂想。


    少年走到沈道陵的身邊,側頭看著那份病人記錄,眉頭也是越皺越緊。


    就在屋內三人盯著冊子出神的時候,藥鋪木門突的被人一聲撞開,兩個慌亂的人影衝了進來。


    “沈姑娘,沈姑娘,你快幫忙看看水根,他這是怎麽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水根娘和隋三條。


    已經斷了一隻手掌的隋三條懷裏,抱著骨瘦嶙峋的水根,不過此時的水根已經沒了以往的活潑靈動,奄奄一息的躺在父親懷裏,胸前還有一片未幹涸的血跡。


    白衣沈婷最先反應了過來,她快步跑出櫃台來到隋三條身邊,一邊接過水根,一邊對男人凝眉問道:“水根這是怎麽了?昨天我在集市上見到他時還好好的啊!”


    沈婷抱著水根快步進了藥鋪後屋的診房。


    隋三條跟在沈婷的後麵剛要開口解釋,忽然感覺背後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襲來,他轉頭看去,隻見身後的葉楓雙眼滿是寒霜的看著自己。


    “咕嚕~”


    隋三條咽了口口水,愣愣的看著葉楓,一動都不敢動。


    葉楓指著已經被沈婷放在診床上的水根胸前的那片血跡,轉頭對隋三條輕聲問道:“你幹的?”


    少年的聲音很輕,語氣不帶一絲感情,清瘦的身體卻宛如一塊千年寒冰不斷向外散發著寒氣,屋內的溫度刹時冷了下來,就連沈道陵和沈婷二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我...”


    隋三條看了看昏迷著的自己兒子又看了看葉楓,結結巴巴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麵對這個眨眼間便能掰斷自己一隻手掌的瘋子少年,嗜賭如命的賴皮隋三條是真怕了。


    “小郎中~”


    水根娘走到葉楓身邊,輕輕拽了下少年的衣袖,小心翼翼的解釋道:


    “小郎中,不是你想的那樣!是這麽迴事,水根前些日子得了傷寒,每到夜裏便咳得厲害,前天晚上更是咳出血來,今天你走以後我給他烤了一顆玉米,吃著吃著他便咳嗽不止,接著就一口血吐了出來昏了過去。”


    婦人見葉楓的眼神漸漸緩和下來便鬆開了少年的衣袖,她疾步進了診房,滿眼心疼的看著自己兒子。


    得知事情與隋三條無關,葉楓收斂殺氣後淡淡的看了眼隋三條,不再說話,也將目光落在了氣若遊絲的水根身上。


    隋三條長舒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臉上掛著牽強笑容,還是大氣都不敢喘。


    診房內,一襲白衣的沈婷對水根又是掐人中又是把脈的忙活了半天,額頭上漸漸滲出細密汗珠,卻不見水根有任何反應。


    少年硬著頭皮折騰了一會,有些泄氣的歎了口氣,側身看了一眼身後的沈道陵,無奈起身退到了一旁。


    沈道陵攏袖上前坐到木凳上,抬手搭在水根脈門,另一隻手捋著胡須,也是麵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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