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莉雅的可視變光鏡裏也看到這一幕,她睜大好看的雙眼,有些不敢置信,這是...“little-bitch?(小、賤、人)真是...哪都有你啊...”


    “...”


    “誰在罵你,我不是在罵你,我是說遇到了個老相好!”


    “...”


    “我說,你少自作多情了!你不知道嗎?如果不是我喜歡的那個人,就算是別人為我做任何事都毫無意義...”


    “...”


    “那是你的事,跟我無關!嗨,我說,我要去辦正事了,再見!”蘇莉雅匆忙關掉了通話。


    ...


    夜晚,峴港辦公區燈火通明。藏在集裝箱邊的胡椒順著陰影慢慢接近辦公區,避開監控,越過圍牆,幾個翻轉攀爬,上了一棟樓房的三層。大辦公室外間有一群人坐在沙發上安靜的等待著,內間幾人在談話,內容聽不太清楚。不多久裏麵的人走了出來,領頭的人,胡椒看清楚了,穀川集團的賀東...


    這下可熱鬧了,胡椒咂咂嘴暗道,他繼續等著,等另一個人出來。緊跟著賀東身後,走出一個比例勻稱,中等身材的男人,他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近視鏡,跟賀東並肩走出樓層...


    胡椒看著他們上車駛出港口,就下樓,原路返迴,他不想打草驚蛇,倒想看看穀川到底在搞什麽鬼...


    胡椒追蹤著峴港出來的車隊來到了一片茂密的叢林,他選擇了一處小山包,遠遠地用四目夜視儀觀察到了前麵的叢林裏隱約有一片建築群。他於外圍轉著巨大的圈,仔細偵察。接著,他又謹慎繞到了建築群外圍四百米處,想近距離觀察崗哨情況。


    建築群裏深綠色的樓房排成了一個橫列,看上去有四棟。胡椒順著方向,確定它的兩個大門。這片建築從後麵看,四棟橫列,每棟相隔30米,四排,豎向間隔40米,外麵一圈高大的圍牆,上麵掛滿了鋼絞索。胡椒已經避開了20多次詭、雷和七處暗哨,由此他得出結論,這個鬼地方有見不得人的勾當...


    當他發現第一個g雷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之後十分謹慎,異常的小心。在每個發現的詭、雷附近,又用傘-兵-刀-做了記號。他可不想跑路的時候撞上去,擊發它們。


    淩晨兩點到四點是生物體證最容易疲勞出現鬆懈的時候。胡椒卻發現這裏的人沒有一個是有疲勞狀態的,兩個門出入口的明哨已經換了三班。他們平均65-85分鍾不等交替換崗一次,每次四人。兩個出入口,這樣的人員調動加上這裏的建築,算上暗哨、文職,這很可能是一個整編連的駐地呀!胡椒被這樣的推算結果嚇了一大跳。


    推算出結論的他並不打算靠近,自知是惹不起的,那就躲吧。有一句歌詞是這樣說的“越是無所適從,越是事與願違...”是的,胡椒想走,真想走,離開這個極度危險的鬼地方。可是,他趴在樹下草叢裏的身體有些僵直,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毒蟲給叮了一口。他暗罵一聲,快速用眼睛掃視著唯一裸露出來的手腕,發現左手腕外側有個明顯的突起,褐色的小孔咬痕:“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他艱難的拔出傘-兵-刀,用嘴巴叼著刀的橡膠護把,對準手腕被叮咬的位置刺入。強烈的刺激讓原本麻痹的傳導神經係統開始蘇醒,創口處毒液混合著血液滴出。血腥味被軍營裏的軍犬那強大的嗅覺發現了...


    胡椒很狼狽,非常的狼狽...自從在順化的叢林被發現的那天淩晨開始,一直向西奔逃。說著這一百多公裏的直線距離不算遠,駕車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坐高鐵隻要20分鍾...


    其實帳不是這麽算的。叢林,而且還是熱帶雨林,有山有川也有崖,那不是用平原直線距離來計算的。有時繞過一座看似不大的山就得用兩天,繞過一條陡崖可能要七天,這樣的路程還是生活在這片熱土上的土著所耗費的時間。如果徒手過江...放棄吧。


    胡椒在叢林奔逃了11天.這11天裏,他過的真的是太充實了,睡覺都沒超過兩個小時。而這兩個小時還是他拉開與追兵的距離上硬擠出來的。不是有句話嘛...說時間就像那啥一樣,擠一擠,總是會有的,他當然也是這樣做的。


    一天24小時,隻吃兩頓,白天一頓,晚上一頓。那算是什麽吃飯,頂多是吃兩口野果,喝兩口山泉,再就是生吃眼鏡蛇肉,火都不敢生,就怕追兵帶著軍犬悄無聲息的圍上來...


    長時間的超高強度奔襲,會令人體機能以不可估算的速度衰退。嚴重的營養缺乏會導致效應器官功能紊亂,人很容易就能被拖垮掉...


    好容易又有點時間,他蹲在山間一處小瀑邊洗漱充饑,腦袋中不斷的想著怎麽擺脫軍犬強大的嗅覺。他身上的戰術服早就被叢林灌木割劃成了破布條。如果他以現在這身行頭,再拎起棍子,配合那滿臉的胡子亂糟糟的發型,等他出了林子,可能就是這裏某幫派的新任大佬!


    他快速的洗漱,還沒來得及啃野果,被一聲驚唿打斷。聲音陰冷地出現在他身側山坡邊上,他都沒時間躲避,那人開口了:


    “梨頭-碧池!?”


    胡椒抓狂了,他記得這個聲音,蘇俄時那個惹人厭的毒嘴長舌婦。他尷尬轉身,不著寸縷,他不敢把後背對著陌生人:


    “嗨,我說,偷看別人洗澡可是不對的,尤其是偷看像我這麽英俊的男人,你會後悔的!”


    “哈哈,你可別逗了!”蘇莉雅從山邊的一棵樹後出來,把-槍-插-進-槍-套,兩眼放光道:


    “我必須得承認,你是個優秀的男人!”


    胡椒順著她的目光下移,才意識到自己還光著身-子,他現在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在那扭扭捏捏的樣子惹的蘇莉雅又一陣嬌笑:


    “我說,你的衣服都撕爛了,索性就別穿了吧,這裏又沒有別人...還有那條腰帶,我認為是多餘的!”


    “那可不行,我可是個儒雅的男人,我的斯文不允許我做這麽出格的事,況且這不是腰帶...這是文明之帶!”胡椒一邊說,一邊把布條往身上纏掛著,接著係腰帶,抬起臉問:


    “你來這做什麽?怎麽哪都有你們dia的身影?”


    “我想,你可能對我有些誤會,我這次來是私事。”蘇莉雅盯著他的臉:


    “斯文?你看看你滿臉的胡須,跟在蘇俄一樣的邋遢,再說了,我怎麽看不出你係上腰帶就顯得哪裏文明了?”


    “你不知道汗毛是人類用來保護自己的嗎...這條腰帶就厲害了,這是區別人和動物的分割點!”胡椒手不停,繼續工作。


    “嗯,有點歪理,汗毛呢?”蘇莉雅輕笑。


    “比如禦寒?易容?額...顯得儒雅?好吧隨便吧,我編不下去了!”胡椒擺著手。


    “哈哈哈,親愛的,你還是這麽的...無恥!你的借口就像你的舞步一樣尷尬!”蘇莉雅幹笑著,突然一本正經的評價道。


    “嗨,我們能別提那件事嗎?那可是我第一次跳舞,便宜你了!”胡椒翻著白眼高傲道。


    “哈,說起跳舞,我覺得,有個梨頭-碧池有必要得向我解釋一下了...”蘇莉雅抱著自己的胳膊斜眼看著他。


    胡椒一邊走,一邊撓著被灌木劃拉的有些癢的大腿。他有些不知道怎麽迴答這個女人的問題,也不知道怎麽處理這種情緒。跟她一點利益衝突都沒有,也絲毫沒有摻雜感情。這就像在街上遇到了一位美女,人家找你講話,總不能不迴答吧。可問題這位美女話太多了,她喋喋不休的狀態,就像一位說評書的大神一樣,都不嫌累的。


    “我說,你能不能安靜一會,我都跑了十多天了,也餓壞了,就不能讓我自己安靜的待一會嗎?再說了,我也需要私人空間和隱私的!”胡椒撓完左腿撓右腿,他現在就像穿蘇格蘭裙的士兵一樣,這種另類的裝扮真不適合叢林,而且還是熱帶雨林。


    “哈哈...說到隱私,我認為你就別跟我爭論了...”蘇莉雅意有所指。


    “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你的男朋友怎麽能受得了你這樣的脾氣...還有,你的教官真是個偉大的混蛋!”胡椒又開始撓後背。


    “我認為你說的非常準確,他的確都是混蛋!”蘇莉雅點頭說道,又從後包裏拿出巧克力棒遞給他:


    “給,這玩意我可不吃,教官那混蛋非要我帶著!”


    “噢,我覺得...你這樣...評價你...的教官是不禮貌..的”胡椒看到巧克力雙眼放光,迅速-搶-奪過來,撕掉包裝,塞進嘴裏含糊不清繼續說道:


    “味道真...棒!謝...謝你,蘇莉...雅。”


    “哈哈哈,小碧池!你真的太有意思了,我爸爸聽到會很高興的!”


    “喔,什麽?”胡椒頭也不抬,又撤掉一個包裝塞進嘴裏,右手在撓著裸露的後背:


    “你說,誰...是你爸爸?”


    “你說的那個混蛋教官啊!”蘇莉雅仰起白皙的臉,看著高大的紫檀樹梢說道。


    “你爸爸?”胡椒啞然,他從沒見過哪個女兒這麽評價自己的父親,還這麽理直氣壯,洋倭的文化,真是...新奇!


    “親愛的?你到底來幹什麽?你到底是哪國人?我看你...不像是天皇的人!”蘇莉雅仔細打量著他說道:


    “你別往後看了,他們早就迴去了,損失了4個,傷了3個...”


    “你怎麽知道?你不會一直跟著我的吧?你...這個變、態!”胡椒捂著被灌木掛出紅印的胸口,扭捏的說道。


    “哈哈哈...你以為你這樣就是瑪麗蓮.夢露了嗎?”蘇莉雅看著他滑稽的樣子,笑的渾身顫抖:


    “悄悄告訴你,我知道你是哪裏人而且也知道你來這做什麽?”


    胡椒有種脫-光了衣服裸-奔的感覺,事實上,他現在就是裸-奔,那種被看透了的感覺很不好,尤其是對著異國的,行為目的不明的戰鬥人員。他從不相信偶然,因為他做的所有的事情都不是偶然的,他更不會把身邊的這個看上去絲毫無害,漂亮的美利堅dia當成花瓶。沒有一個花瓶是敢一個人獨身去異國獲取情報的。這個女人,他一直看不透,所以他也想躲,他覺得,這個人身上的秘密更嚇人,而他絲毫不想去了解。


    有時候胡椒就是這樣的人,想不明白的事他不會去空耗心思,浪費精力,隻要不涉及他和書涼的安全,隨便,怎麽都行,愛誰誰。


    “我說親愛的椒,我們相互就不能坦誠一點嗎?”蘇莉雅叫出了他的名。


    “...”


    果然,幹這一行的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暗殺、爆破、收買人心,貪婪、自私、陰狠,他們無所不用其極,隻要能獲得有價值的情報,手段有的是。


    他們是演員,他們技術都是最真實的,因為他們是拿自己的生命在演,隻要他們背後的組-織不喊‘哢’,這場戲,不會停止。要麽殺人,要麽被殺,幾乎沒有好下場,因為他們做的惡太多了,多的讓上麵的各路‘神仙’都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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